寧浮生一驚,還未說話就聽平連年笑道:“平連年常言,當世神宗之下的高手中,夠資格做他對手的一共有五人,其中神言太虛算一個,聖光城黃癸衝算一個,隱世韓家韓雲算一個,寧浮生算一個,東方寒也算一個。”
這五人除卻寧浮生與東方寒,都是處於神宗天障層次的高手,其中韓云爲上一代高手,但經過天宗之爭後修爲卻是遲遲不進,近幾年才又大展異彩。黃癸衝爲聖子的師兄,醉心修煉,不問世事,一身聖光術出神入化。神太虛最爲神秘,常人根本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就算寧浮生也不是太瞭解,只知道這人厲害無比。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寧浮生?”寧浮生笑着問道,問完這話,他感覺平連年的話中好像有些不對勁,但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卻是沒有想到。
平連年笑道:“我第一眼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寧浮生了,平連年說過,據傳寧浮生身材魁偉,長相粗狂卻不失男子魅力,是個奇特的人,而且他用刀。”
聽到這話,寧浮生問道:“你說平連年說過,難道你不是平連年?”
平連年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坐起身形的時候,發現自己一直在寧浮生的禁錮中,微微苦笑,說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在平連年需要的時候,我就是平連年,在他不需要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是,你明白嗎?”
“你是替身?”寧浮生說道。
平連年點點頭,說道:“我是替身,自小就與平連年生活在一起,而後模仿他說話的語氣,做事的風格,同時要模仿他的修爲,呵呵,這些事情我都做的不錯,除卻最後一件!雖說我的修爲也算可以,但相對於真正的平連年來說,卻什麼都不是!”
寧浮生微微皺眉,如果當真如同眼前這個平連年所說,那真正的平連年達到了什麼層次?平連年看着寧浮生的表情,說道:“事實就是如此,剛纔你雖然戰勝了我,但卻根本不是平連年的對手,我曾經嘗試過很多次,發現想要擊敗他,至少需要十個我。”
寧浮生眼中暴起一股精芒,雖說剛纔他滅殺靈無葬的時候浪費了很多體力,但就算沒有浪費,他也不能輕易就將眼前的這個替身戰勝。
“他真的這麼厲害?”寧浮生問道。
平連年呵呵一笑,說道:“先將禁制解去吧,我不會與你動手的。”
對於這話,寧浮生倒是沒有懷疑,其實就算平連年想動手,也不是寧浮生的對手,如此寧浮生還怕什麼?伸手一揮,禁錮解去,平連年活動了一下身體,說道:“我沒有說謊,他就是這麼厲害,前些日子他去到了神言之堡,說要與神太虛較量一番,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交手沒有。”
寧浮生遙望神言之堡的方向,眼中戰意一閃而逝,說道:“神太虛的神言術早已爐火純青,平連年想勝他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雖說寧浮生並未與神太虛交過手,但道聽途說中也能判斷出神太虛的真正實力。
平連年古怪一笑,說道:“真正的平連年,可以從容施展出斬靈伏葬技,你說神太虛有機會嗎?”
寧浮生眉頭一皺,心中卻是驚動不小,如果他沒有猜錯,這斬靈的威力定然遠遠的超越了神降,這等伏葬技在手,神宗之下,誰與爭鋒?
“爲什麼要對我說這些?想在無形中削弱我的戰意嗎?”寧浮生看着平連年,說道。
平連年道:“其實,對你說這些也不是削弱你的戰意,而是不想讓你送死,雖說平連年還未達到神宗之境,但已經有好些神宗高手死在了他的手中。”說話的時候,平連年雙手慢慢遊動了起來,玄剎力激盪中,地面上出現了諸多字跡。
寧浮生低頭看去,不多時臉色劇變,叫道:“這是…。”
平連年道:“不要出聲,看着就行,如果你的悟性夠高,或許能夠將其明悟。”雙手連動中,地面上的字跡越來越多,但當平連年收筆的時候,那些字跡卻是消失不見了。
“不要問我爲什麼這麼做,我只是討厭明光伏葬界罷了。”平連年淡淡說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中露出一絲恨意。
寧浮生還未說話,身形突然一緊,眼中爆出一道精芒,喝道:“你是無葬胎!”
平連年呼吸有些急促,嘴巴張閤中卻只能發出‘吼吼’的聲音,而且就在這個時候,平連年的身體突然暴漲了起來,一團黑霧升騰而起,接着就聽平連年發出一聲慘叫。
轟隆一聲巨響,強大的爆炸餘波將寧浮生迫出十幾丈,當寧浮生站定後,發現不遠處竟然站立着一隻天無葬。
“吼!”天無葬嘴中發出一聲嘶吼,其中帶着一股莫名的恐懼與絕望。
“殺我!”那天無葬聲嘶力竭的喊道,當這兩字喊出後,黑霧重新將天無葬籠罩了起來,而後它就開始了無目的的推毀,無論見到什麼東西,它都會一腳踩下,將其崩碎。
寧浮生心下駭然,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無葬胎的發作會這麼的迅速,讓人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在剛纔,平連年說完那番話的時候,寧浮生突然察覺到了一股精粹的無葬氣息,而這股氣息竟是自平連年的身上散發而出的,見識過無葬胎的寧浮生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可能。但就在他想着用印葬紋先將平連年體內的無葬胎壓制下去的時候,卻發現爲時已晚,平連年已經變成無葬了。
“殺我。”這兩字還在寧浮生的耳畔迴盪,一個活生生的人,卻被無葬同化,變成了自己最厭惡的無葬,這種事情誰也不能接受。
“吼!”這個時候天無葬已經發現了寧浮生,眼中金芒一閃,直奔寧浮生而去。寧浮生暗歎一聲,封葬刀一展,轟然劈在了天無葬的身體之上。只是這次封葬刀並未將天無葬吸進刀身之內,黑霧散盡後,平連年面色鐵青,早已沒有了呼吸。
伸手擊出一個深坑,寧浮生將平連年放了進去,說道:“或許你早就知道無葬胎要發作了吧,不然你不會將斬靈傳授給我。”將平連年掩埋後,寧浮生在旁邊灑下了一些酒水,說道:“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不過好像也無所謂了。”說到這裡,寧浮生接着說道:“雖說你是平連年的替身,但你卻也是你自己,走好。”
召喚回小東西后,寧浮生直飛神言之堡,身在半空,寧浮生多少有些唏噓,如果今天遇到的不是平連年的替身,那自己還會活着嗎?真正的平連年到底多麼強悍?替身平連年爲何要將斬靈傳給自己?因爲無葬胎,還是他真的痛恨光明伏葬界?
將這些問題拋出腦海,寧浮生閉上雙眼,腦海中默默的演化起了斬靈伏葬技,隨着他的演化,他發現斬靈伏葬技深奧無比,需要的玄剎力更爲苛刻,一般神宗高手恐怕都萬難將其施展而出。演化幾個時辰後,寧浮生突然張開了眼睛,雙手劃出種種紋理,那是印葬紋,在某一刻,他發現斬靈伏葬技竟與印葬紋中的一些紋理不謀而合。
當一層層紋理漸漸凝結成型後,寧浮生隨手一揮將這些紋理擊散,眼中卻是暴起了一股驚駭的意味。
“巫災陣法暗合印葬紋,斬靈伏葬技與印葬紋也有異曲同工之妙,這究竟是因爲什麼?”想到這裡,寧浮生又想到了一個可能,隨即將犀照演化而出,隨着幾到光幕洶涌而出,寧浮生當真呆住了,犀照中的某些精妙變化竟也有着印葬紋的影子。
“難道伏葬技的起源就是印葬紋?它們是自印葬紋中演化而出的!”寧浮生喃喃自語,有了這種發現,寧浮生潛心演化印葬紋,越發感覺印葬紋博大精深。
一飛幾日,寧浮生終於去到了神言之堡,落下身形,將小東西放入懷中,隨意走進了神言之堡周邊的一個酒肆中。雖說寧浮生逃出神言之堡已經兩年之久了,但他卻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不然萬一激怒了神言堡主,那後果不堪設想。
“轟…。”剛剛坐下身形,遠處就傳來一股不大的轟鳴之聲,擡頭望去,目力所及的半空出現了兩個黑點。眼中精芒流轉而出,發現兩人一閃而逝,速度飛快無比。
“據說神太虛對外發出了‘邀戰書’,要請同階高手來神言之堡與他一戰,助他突破神宗天障。”這時一人小聲說道。
另一人驚歎道:“也就是神太虛有這種豪氣,竟敢約戰天下高手,當真厲害!不過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實力究竟如何,據說前些日子一個年輕人向他挑戰過,勝敗好似沒有對外人公開。”
先前那人笑道:“神太虛本就是驚豔之才,今年不過三十歲就達到了神宗天障的層次,如果能夠順利進入神宗之境,幾百年後,誰是他的對手?而且他也沒有約戰全天下高手,他只是約戰了幾個夠資格做他對手的高手,據傳聖光城的黃癸衝與韓家韓雲都被約戰了。”
聽到這裡,寧浮生不屑一笑,又是這種小伎倆。神太虛的這次邀戰書看似光明正大,其實卻陰險無比。他言稱只會約戰夠資格的對手,豈不知在無形中就爲黃癸衝與韓雲引起了無數對手。這就好比當年弗羅聖女四處宣揚寧浮生爲同輩第一人一樣,當年這個名號也爲寧浮生帶來了無數麻煩,如果不是他的運氣與實力都不錯,此時早就死去了。
“剛纔的那聲轟鳴,是不是神太虛在戰鬥?”在神太虛閉關的時候,神言之堡無人知道他是誰,但剛一出關就帶起了滿城風雨,由此可見,此人絕對不能小覷。
“快看,神言之堡有人出來了,咦,怎麼貼告示了,去看看。”酒肆中從不缺少好事者。隨着一些人走出酒肆去到了神言之堡的城牆出,不多時就傳出了一聲聲的驚呼。
寧浮生心中也是一動,扔下一個金幣就走出了酒肆,去到城牆處一看,發現當真有一張告示。
“本人神言太虛,已然達到神宗天障之層次,爲能順利突破這道天塹,太虛在此邀戰玄剎大陸同階高手,名單如下;聖光城黃癸衝,隱世韓家韓雲,散修寧浮生、東方寒,光明伏葬界平連年,弗羅宮魏茵,一天洞傳人採蓮,如七位看到此告示,還請進城與太虛一戰。寧浮生與東方寒爲神言之堡逃犯,但在神宗之爭期間,神言之堡不會主動限制兩位的自由,請放心。”
“約戰黃癸衝與韓雲也就罷了,這寧浮生與東方寒算哪門子菜?怎麼讓神太虛如此看重?不要讓我見到他們兩人,不然一定揍的他們找不到北!”一個玄剎修煉者咬牙切齒的說道。
相對於平連年等人來說,兩個散修甚是扎眼。
“不要說大話,你可知道這兩人做出的事情?寧浮生在幾年前就被弗羅聖女稱爲同輩第一人,修爲深厚無比。這東方寒就更不用說了,當年天宗之爭的時候,他是神言之堡第一個打破天宗屏障的天才!只是後來因爲滅殺過光明伏葬師,才被神言之堡當成了罪犯,我看你想揍他們,還需要努力修煉幾年。”另一個人對剛纔說大話的傢伙說道。
看完這貼告示後,寧浮生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暗道:“神太虛,你也太自大了吧,竟然將我也約戰了,而且還讓我進城一戰,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