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馬正德落在地上後,眼中煞氣猛增,死死的盯着寧浮生。雖說他的修爲或許不如寧浮生,但常年的征戰也使得他的身上充滿了異於常人的煞氣。冷哼一聲,馬正德大叫道:“兵器何在?”這一聲喊的極有氣勢,而後三個士兵擡着一杆大戟飛快的跑了過來。
寧浮生好笑的看着這一幕,當馬正德將那大戟握在手中後,寧浮生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了。原因無他,那杆大戟正是他在皇家鐵匠的時候,親自打造的。大戟雖然奇巧不凡,但寧浮生卻知道它的所有弱點。
“受死吧!”馬正德爆喝一聲,大戟如同烈風一般的劈向了寧浮生。戟,融合了戈與矛的所有優點,既有直刃,又有橫刃,是以它適合劈砍,也適合直刺,堪稱兵器王者。
隨着勁風呼嘯而過,寧浮生微微倒退了一步。馬正德見此,眼中殺意更是凜然,下一刻就將金色的玄剎力佈滿了全身,而在那杆大戟之上,一顆水柔色的本命屬性珠也在滴溜溜的轉動着。
“金色玄宗,本命屬性是水。”看到這一幕,寧浮生突然笑了起來,雖然水能克火,但這也要看是什麼程度的水與火了。寧浮生的紫炎連東方寒的‘黑水’都不畏懼,更別說馬正德這普通的水屬性了。
微微一笑中,寧浮生伸手一彈,只聽‘叮’的一聲,就將馬正德那如同奔雷的一擊破開了。馬正德見此面露驚容,因爲直到現在,那寧浮生都沒有顯露玄剎力,也沒有使用玄剎技,好似他只是憑着一根手指的力量就將他的大戟彈開了一般。
“這怎麼可能?”不僅僅是馬正德,就算是朱賽銀與馬正德帶來的那一干士兵也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寧不凡則是微微一笑,寧浮生可以瞞過馬正德與朱賽銀,卻瞞不過他。在寧浮生彈指的那一刻,寧不凡就見到了一絲綠芒,那是玄剎力,只是這玄剎力卻是精粹到了一個讓人髮指的程度。
“這小子的玄剎力怎麼會這般精粹?而且在他調動玄剎力的時候,除了那絲綠芒,就沒有任何玄剎力的波動散逸而出了。”雖然寧不凡看出了一些端倪,但他也不明白寧浮生是如何做到這些的。
“就算你的修爲深厚,今日我也必會屠滅黃山崗,殺人償命,自古如此,況且,你們殺死的還是我的侄兒!”馬正德面色森然的說道。
“那馬揚是我殺的,他橫行鄉里,百死莫贖。”寧浮生淡淡的說道。
聽到這話,馬正德的臉龐之上閃出了一股狂暴無比的怒意。剛纔交手的時候,馬正德處於下風,但這絲毫不能影響他要爲侄子報仇的意志。
“嘿嘿,你說他橫行鄉里,那就橫行鄉里了?誰知這是不是你的一面之詞?受死!”說話的時候,那馬正德驟然躍入了半空,金芒閃爍中,漫天戟影如同落雨一般砸向了寧浮生。這式伏葬技名爲‘戟殺’,是馬正德的成名絕技,講究的就是以快打快,以弱勝強。
“這玄剎技倒是不俗。”寧浮生心道。單單憑着這漫天戟影就夠很多人手忙腳亂的了,只不過這種速度在他的眼中還不值一提。單手揮動而出,拳掌變幻中,一道道殘影也自划動而出。下一刻,一陣如同密雷一般的響動過後,馬正德臉色泛白的退後了幾丈。
“不可能!將軍的這式‘戟殺’曾經滅殺過綠色天宗,這小子怎麼可能將其破掉?”一個士兵不可思議的叫道。
而另一個士兵也是驚聲的附和道:“對啊,這不可能啊,除非這小子是隱世門派的傳人,或者是聖光城的弟子。”
“你究竟是什麼身份?”此刻那馬正德也謹慎了起來,對於自己的戟殺,他很有自信。原本他以爲可以一舉將寧浮生滅殺當場,卻沒想到寧浮生輕易的就將戟殺破了個乾淨。
“一介草民。”寧浮生笑道。
馬正德遲疑片刻,接着,嘴角就露出了一絲陰冷。不過他卻是正容說道:“或許是馬揚過分了,但他好歹是個貴族,你應該知道謀殺一個貴族是什麼罪名吧?”
寧浮生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說道:“按律當誅?”
馬正德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不過我看你年紀不大,只要你認個錯,我轉頭就走。”說這話的時候,馬正德的神色誠懇,眉宇間也露出了一種正氣。但他的一隻手確實在戟上輕輕的轉動了兩下。
只見一道寒芒閃過,那杆大戟上的半月刃毫無徵兆的就衝向了寧浮生。而且看那半月刃的力道,只要被它碰到,那絕對不好受,一個不好很可能就會身首異處。
只是對於這杆大戟的功用,寧浮生早已經瞭若指掌了,淡笑中,寧浮生伸出了一根手指,向着空氣中猛然纏動了幾下。就是這麼幾下,那呼嘯的半月刃就如同一條死魚似的,頓時落在了地上。
“你!”馬正德雙眉倒豎,憤怒中也帶着一些驚恐,他從未想到,自己最爲得意的一招,竟也被這個小子破了個乾淨。
寧浮生咧嘴一笑,雙手用力,就將那鎖着半月刃的金線扯斷了,說道:“你自己再裝一根吧。”
“好,哈哈!”朱賽銀見馬正德連連吃癟,不由發出了爽朗的大笑。
馬正德見此惱羞成怒,喝道:“就算你的修爲通天又能如何,我這裡有三千士兵,就算一人一口吐沫,也能將你們淹死。”
“殺!”那三千士兵聽到這話,同時喝出了一個‘殺’字,聲音如雷,震撼人心。
“有本事就去殺壁壘帝國的敵人,在自己國家中耀武揚威算什麼本事?”朱賽銀叫道。這話一出,那些士兵的臉色也不由有些不自然了,或許他們也不願意與自己帝國的人民爲敵,但將令如山,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衝,滅了這些雜碎,祭奠馬揚之靈。”馬正德喝道。
“我看誰敢衝?”這個時候,寧不凡突然大喝,接着一道青中帶藍的光幕就將這半邊天遮掩了起來。玄剎力涌動中,一股股強悍的波動衝擊着每一個人的心神。
“寧叔叔的修爲竟然達到了這種程度?”朱賽銀見此一陣口乾舌燥。在他的認識中,寧不凡只是一個鐵匠,而且他也只會打些農具,他從未想過,就是這麼一個人,竟然有着如此驚天的修爲。
不但朱賽銀心驚難平,那些黃山崗的居民也是一臉的驚容,雖說他們不知道什麼是玄剎力,但只看寧不凡身上發出的色彩就夠讓他們吃驚的了。
“七年前我還欠寧家七個銀幣,今晚一定要還上。”一個居民心中暗道。
“我記得八年前他給我打過一張鐵鍬,我到底給錢沒有?不管給沒給,今晚再給一次吧。”有人這樣想道。
那馬正德見此,臉色突然變的蒼白了起來,其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一個快要達到藍色天宗的高手,豈是他能夠抵擋的?就算他有三千士兵,也遠遠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高人,你何必要爲黃山崗的賤民強出頭呢?”馬正德問道。
寧不凡喝道:“滾,老子就是黃山崗中的人。”
馬正德聞言臉色更爲蒼白了起來,遲疑片刻,他對身後的士兵喝道:“撤退!”
要說馬正德帶的士兵素質就是高,進攻的時候遲遲不出手,但撤退的時候卻是一絲不苟兼且迅速異常,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那些士兵全部有條不紊的撤除了黃山崗。
“高人,今日我不動黃山崗,但以後就難說了,希望你一直住在這裡。”馬正德冷冷的說道。雖說他的修爲不行,但他也見過很多高手,是以面對一個青色天宗,他也不會恐懼到連個狠話都不敢說的程度。
寧不凡哈哈一笑,說道:“再給老子說一遍試試?”
馬正德冷哼一聲,卻是一個字都不敢說了。隨着馬正德等人的撤離,黃山崗中發出了震天般的歡呼,更有很多人在與寧不凡算賬。
寧不凡見那些鄰里鄉親都拿着一些銀幣向他走來,不由有些摸不到頭腦。
“老寧啊,這是前些年欠你的錢。”一位大娘說道。
寧不凡連忙推辭,說道:“大嫂,您家裡的情況我都知道,這些錢你留着過年吧,如果不夠來我這裡拿。”
寧浮生見此,心中不由有些自豪,他爲自己的父親感到自豪。面對敵人寒若九天寒冰,但面對這些普通人,他卻是如同一個卑微的乞討者一般。
“或許我的性子也是受了老爹的影響。”寧浮生心道。
這個時候朱賽銀走到了他的面前,說道:“浮生,造反吧,不然這種事情還會發生。”
寧浮生苦笑說道:“現在我也是一身的麻煩,不過你們開始做的時候,一定要叫上我。”這個時候,寧浮生對火雲帝國的當權者已經完全失望了。
朱賽銀哈哈一笑,狠狠的拍了寧浮生一下,叫道:“這纔是兄弟。”
“老寧啊,你就拿着吧。”那些鄉親還在爭執着,寧不凡苦笑不已中,身形驟然消失了。寧浮生見此也是連忙逃走了,他可不想被這些叔叔嬸嬸盯上。
回到家中後,寧不凡早已經喝起酒來了,而沈蘭蘭與莫若影也坐回了位子上。見到這個情形,寧浮生不由暗歎不已。
“按你所說,那馬正德應該還會回來。”莫若影說道。
寧不凡點點頭,說道:“反正以後我就留在這黃山崗了,雖說這裡不是生我的地方,但也算是養我的地方了,如此,我只能將它守護到底了。”
“爹,我跟你一起留在這裡。”激動中,寧浮生大聲說道。
“不行,你不能留在這裡。”寧不凡卻是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