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手裡拿着一張紙,上面寫着張鐵柱家的地址,一棟五樓503,兩人很快就找到了。
也不知道誰家養的一條大狼狗,長得跟牛犢子似的,見到陌生人狂妄直叫,齜牙咧嘴好不嚇人。小馬嚇了一跳,手槍都拿在手裡了。
“小馬哥,把槍收起來,它不敢過來。”二蛋輕鬆的說道。
“你是它兄弟不成,萬一撲上來怎麼辦?”
牛犢子似的狼狗一邊叫着一邊逼近二人,背部的毛倒豎起來,看樣子隨時可能撲上來。
“小狗子,滾回去。”二蛋通過神識傳音對狼狗說道。
狼狗耳中聽到了二蛋神識傳來的聲音。小狗子?你妹的侮辱誰呢,老子可是正兒八經的純狼狗。你讓老子走老子就走啊,老子偏不走,還得從你身上咬掉一塊肉才行。
二蛋內斂的氣場突然散發出來,那股凜然之氣小馬感受不到,可是狼狗卻感受到了。這個人不好惹,是個厲害人物,趕緊走人。狼狗夾着尾巴離開了。
“我靠,不會吧,兄弟你是怎麼做到的?用眼睛就能把狗嚇走,有你的啊。”
“毛毛雨啦!”
一棟五樓。
“就是這家了,乖乖,門牌號都沒了。”小馬看着破破爛爛的木門說道。張鐵柱的家沒裝防盜門,還是木匠手工打製那種最老式的木門,外面有個扶手,裡面有個門鼻子。這種木門壯漢一腳就能跺開。
小區裡很髒,水泥樓梯上還有雨水,白色石灰粉牆上還有未乾的水漬,昨晚下大雨這裡恐怕沒少進水吧!
二蛋在門外能聞到屋內傳出的中藥味,張鐵柱父親已經去世了,家裡只有老孃和他五歲的女兒相依爲命。看來張鐵柱的老孃身體也不怎麼好吧!
“愣啥,敲門吧!”二蛋說道。
“門你來敲,這事是你引起的,你說是不。”
“我靠,芝麻綠豆點事還推來推去,看哥們的。”
二蛋整理一下身上的西裝,出門在外代表的是特勤局,形象一定要好。
咚咚咚!
沒人迴應。
咚咚咚!
“屋裡面有人嗎?”二蛋邊敲門邊問道。門是從裡面銷上的,外面沒上鎖,肯定有人。
“誰啊?”一個稚嫩的童聲傳來。
“你是張欣欣吧,我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把門打開好不好?”二蛋聲音也變得陰柔起來,見什麼人得說什麼話,要像個鐵血漢子一樣粗獷的聲音還不大人家小姑娘給嚇着了。張欣欣是張鐵柱五歲女兒的名字,名字起得很好聽,比李二蛋名字好聽多了。
張欣欣跑過來開門了,突然又一個聲音傳來,“欣欣別開門,有可能是壞人。”
這次說話的是個老奶奶,肯定是張鐵柱的老母親了,說話聲音很弱,有氣無力。
“老人家,我們真的是張鐵柱的朋友,不是壞人,你把門打開好不好?”警衛員小馬無奈的說道。這家人警惕心也太強了吧,不過想想也是哦,一個是五歲的小女孩,一個是六七十歲還患病的老奶奶,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提防心呢。
兩人都沒注意到的是木門離地面一米處有個小洞,這個小洞是張鐵柱的母親鑿出來的,貓眼。
張欣欣眼睛貼着貓眼往外面看,由於二蛋和警衛員離門太近,她只能看到四條腿。
“兩位蜀黍朝後面走走好不好,我要看看你們是不是壞人。”張欣欣稚嫩的說道。
二蛋和小馬四目相對,不由得笑了起來,咱這像壞人嗎?
小姑娘說後退就後退,二蛋和小馬退到樓梯上,張欣欣看到一個穿西裝的叔叔,還有一個穿軍裝的叔叔。
“奶奶,他們是軍人,不是壞人,我把門打開了啊。”
“軍人?那你打開吧!”
小姑娘踩着凳子把門後面的銷子抽開,門就打開了,一股濃烈的中藥味從裡面散發出來,二蛋和小馬都用手捂住了鼻子。
五歲的張欣欣穿着破爛的衣服,髒兮兮的,一點城裡孩子的樣子都沒有,和二蛋小時候差不多。小姑娘長得白白嫩嫩的,模樣很俊秀。
“蜀黍,你們是爸爸的朋友嗎?爸爸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我想他了。”
二蛋撫摸着張欣欣的小腦袋就進了屋子,屋裡面亂七八糟的,角落裡放着好多破爛,各種氣味交織在一起,總之很難聞。
“想爸爸了是吧,蜀黍等會就帶你去見爸爸。”
“真的嗎?”
“蜀黍從來不騙人的哦。”
小馬也緊跟着進去了,差點嘔吐出來。
張鐵柱的老母親躺在牀上,身上蓋着被子,見到來的真是軍人就掙扎着想下牀。
“老人家,你躺着,我就是來給你傳個話,傳完話我就走。”小馬說道。
二蛋看着躺在牀上的老人心裡很不是味,當初奶奶生病的時候二蛋也和小欣欣一樣整天守在奶奶的牀頭。
小馬把張鐵柱被判了死刑的消息告訴張鐵柱的母親,槍決今天下午就要執行了。在槍決執行之前張鐵柱想見女兒一面。
老母親聽到兒子要被執行槍決並沒有激動哭鬧,而是不住的唉聲嘆氣。
“蜀黍,什麼是槍決?我爸爸要被槍決了嗎?”小欣欣年紀小,不通世故。
“槍決就是拿槍打壞人。”二蛋撒謊道。
“哦,那我爸爸也是軍人嘍!”
二蛋和小馬又看了一眼,真被這小丫頭猜中了。
臨走時二蛋和小馬把身上所有的現金都留下了。二蛋身上皮夾子裡有兩千多,小馬只有五百多塊。
小欣欣要見到爸爸了,非常的興奮,一路上嘰嘰喳喳問個不停。二蛋看了看蓬頭垢面的小欣欣,若有所思,感覺還是給小欣欣買身新衣服,梳洗打扮一下比較好。小馬也有此意。
悍馬在一家童裝店外停下了。兩個爺們帶着一個五歲的小姑娘進童裝店真是引人遐想啊!
二蛋無視路人的目光,特勤局的人要是這點定力也沒有還幹個屁啊!
童裝店賣的都是秋冬季的衣服,款式比較全。給小女孩挑選衣服,二蛋是個外行,小馬比二蛋好不了多少,平時穿的都是軍裝,很少買衣服。
店主是個少婦,三十歲的樣子,打扮的時尚。二蛋就把小欣欣交給了店主。
“給我包裝一下。”二蛋說道。
“有什麼要求嗎?”店主笑臉問道。
“要漂漂亮亮的,體現出公主的氣質,時尚可愛。錢不是問題。”
“好的,那你們坐着等會。”
要說給小孩選衣服,沒有比店主更在行的了。店鋪一樓賣服裝,二樓可以住人。店主先把小欣欣帶到二樓洗了一個澡,接着就開始給小欣欣選衣服了。
兩個爺們就在一旁看着。半個小時後一個美麗的小公主就誕生了。
小欣欣一身韓版黑色童裝,脖子上繫着灰色的圍巾,頭髮披散着垂在腦後,頭上還戴着一頂可愛的帽子。
二蛋和小馬都肯定的點了點頭。小欣欣從小就是美人胚子,肯定是遺傳了媽媽的基因吧,如果隨張鐵柱那模樣就讓人不敢恭維了。
小欣欣從來沒穿過這麼漂亮的衣服,在兩個蜀黍面前很臭美的擺了兩個姿勢,二蛋很配合的用手機拍了兩張。
店裡面有刷卡機,二蛋身上沒現金了,店主也沒多要,耍了五百塊錢。
從童裝店出來已經中午了,也不在乎這一會,三人又到一家快餐店吃了頓飯,最後才朝東看趕去。
人生的最後一頓飯很豐盛,許多死刑犯一想到馬上要死了根本就沒有胃口,張鐵柱不同,大吃海喝,跟沒事人一樣。張鐵柱被單獨關押在一個牢房裡,外面有持槍的武警守着。
突然厚重的鐵門被打開了,張鐵柱一邊吃着肉一邊看着會是什麼人進來,當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女孩走進來的時候張鐵柱愣住了。二蛋露了一個臉,對張鐵柱笑了笑。人家父女倆團聚,外人沒必要摻和。
“爸爸!”小欣欣朝爸爸跑了過去。
這一刻八尺的漢子淚如雨下,剛開始還沒認出女兒呢。當女兒喊出爸爸的時候才認出來,女兒打扮起來竟然可以這麼漂亮,
小欣欣撲到爸爸的懷裡,也是哭成淚人。
牢房外,執行死刑的車隊已經就位了,父女倆還有十分鐘團聚的時間。
大笨象聽說李二蛋來了,匆忙的從辦公室裡跑出來,就像見到多年的老友一般。那一次要不是二蛋出手相助,說不定他就出大錯了。
二蛋要從東看保的有兩個人,還一個神偷楊拓呢。二蛋詢問了一下楊拓的情況,這個老頭子判決已經下來了,因偷竊罪被判了十年,現在在西城監獄待着呢,進去也有一個星期了吧。如果沒有二蛋保他,估計老頭子這輩子別想再出來了吧!二蛋決定了,等搞定了張鐵柱的事,緊接着一併把楊拓也弄出來。以楊拓的身手,爲國家服務絕對是寶貝級的人物。
知道張鐵柱執行假死刑的沒有幾人,大笨象算一個。張鐵柱自己都不知道他要被執行的是假死刑。雖然二蛋在牢房裡說要保他,他可不信二蛋有這個能力。
對張鐵柱父女倆來說十分鐘太短了,千言萬語都在凝噎中,最後也沒說幾句話。
十分鐘後牢房大門打開了,二蛋最先走進去。二蛋沒想到的是張鐵柱竟然跪下來給二蛋磕了三個頭,男兒膝下有黃金,能讓張鐵柱如此可不容易。
“老張,你這是幹嘛?快起來快起來。”
“李二蛋,我知道你是好人,你給欣欣買了新衣服,又給我母親幾千塊錢,這份情我張鐵柱記在心裡,這輩子我不能報答你了,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
二蛋哭笑不得,忙把張鐵柱扶起來,可張鐵柱愣是不願意起來。
“李二蛋,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你說吧,只要我李二蛋能做到,就一定幫你完成。”
“我想讓小欣欣認你當乾爸爸,希望你能替我照顧一下她。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混蛋,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不想小欣欣沒有爸爸被別人欺負。我給你磕頭了。”
張鐵柱說着又是幾個響頭,腦袋瓜子砸在水泥地板上都發出響聲。
小欣欣弄不懂怎麼回事,急得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