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殘忍的殺戮終於擊垮了他們,這些人驚叫着開始四散奔逃。
蘇傲天當然不會放過他們,立刻展開了追擊。
鮮于跋簡直要氣瘋了,家族的根基瞬間就折損了大半,現在就是將蘇傲天立刻滅殺,鮮于世家也是元氣大傷,再也不能復原了。他怒吼一聲,一個恐怖之極的氣息驀然出現,將蘇傲天牢牢鎖定!
聖器!熟悉的氣息威壓瀰漫,不用回頭蘇傲天就知道,這是聖器才能具有的強悍氣息!
半空中懸浮着一把黑色的大劍,長有六尺寬約四尺,看上去不像是寶劍,而像是一塊門板。如果凝神細查,就能發現這柄奇特的黑色大劍,外表雖然閃爍着金屬光芒,核心處卻是無數黑砂組成的一團黑土。
鮮于世家的這把家傳寶物,極爲不凡。鮮于家的嫡系血脈,都是土金雙靈體質,修習的功法,以土係爲主,然而個別出類拔萃的族人,卻能以土生金,在土系神通的基礎上發揮金系的威能,效果更佳。
這把名爲“天壤”的寶劍,就是以鮮于世家世代相傳的神物,金剛砂,也就是鮮于跋的神通“奪命狂砂”裡的那些小黑砂爲核心煉製而成。金剛砂是鮮于世家的老祖宗偶然間得到的寶物,以此爲基礎了開創了鮮于世家。經過了鮮于世家代代相傳,金剛砂不僅融進了家傳的神通裡, 也煉就了這把以土生金,威能超羣的聖器天壤劍。
此刻,天壤劍在鮮于跋的催動下,煥發出的恐怖威能,比他方纔的神通“奪命狂砂”更甚,蘇傲天立刻覺得,自己的肉身是否能擋住天壤劍的攻擊,孰難預料!
量天尺自然能夠擋住天壤劍,但蘇傲天現在不想拿出來,萬一鮮于世家有人逃脫了,自己的秘密也就暴露了。光明府的各大勢力一定會積極追查,對於他下一步的行動計劃,無疑是不利的。
蘇傲天一咬牙,不爲所動,飛快地追到一個奔逃的太玄境修仙者身後,兩拳結果了他的性命。
與此同時他就覺得背心一痛,眼前發黑,一口鮮血噴出,腳下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
天壤劍呼嘯而至,一下子就將他的後心扎出了一個大窟窿!
鮮于跋卻無法沉浸在天壤劍擊中了蘇傲天的喜悅裡,他的心如同墜入到了冰窟裡,一片冰涼,痛得幾將麻木!
家傳的聖器天壤劍,明明擊中了這個虯鬚大漢,按道理不要說直接命中目標,就是餘威所及,也足以將這個以邪術提升了修爲的怪人滅殺,然而他卻只是踉蹌了幾下,吐了幾口血,然後又追上了一個奔逃的族人,三兩下間將他打死。
鮮于跋的心裡,只閃過了兩個字:“完了!”
他的心情無比悲涼,想不到祖宗傳下來的基業,今晚斷送在了自己手裡。在他被殘酷的現實打擊到絕望,以致有了短暫的愣神,然後就發現太玄境的族人已經被滅殺乾淨了,一個不剩,聖人境的族人則是被那恐怖的火焰燒得死了一大半,剩餘的人只能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狼奔鼠竄卻無能爲力。
極端的悲憤令鮮于跋失去了理智,他飛撲向前抓住了天壤劍,然後身劍合一向着蘇傲天如飛殺來,面部抽搐得完全變了形,嘴裡撕吼着:“死吧!”
蘇傲天霍地轉過身來,臉上也掛着猙獰的笑容,看着一閃即逝到了面前的一人一劍,雙掌相對拍出,將天壤劍牢牢夾在手中,對鮮于跋說道:“正合我意!”
轟然一聲爆響,恐怖的威能以他們兩人爲中心,轟然爆散開去,將鮮于世家的一切事物都粉碎了。
激盪的威能充斥,衝散了蘇傲天佈下的禁制,掃蕩過方圓百里,寸草不留,成了一片光溜溜的白地。
上京城內的修仙者,被這恐怖的景象驚呆了,他們的心中驚駭難言,這是爆發天災了麼?
沒有人敢來查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直到恐怖的威能漸漸消散,一切慢慢恢復平靜之後,才陸續有人壯膽前來查看,他們只能震驚地發現,鮮于世家已經消失了,他們的莊院所在地成爲了一個峽谷。
蘇傲天雙掌夾住天壤劍的時候,手心裡已經拿出了一張太清境威能的符寶,在鮮于跋瘋狂的嘶吼中,他毫不猶豫地激發了!
剛纔爲了追擊太玄境的修仙者,他冒險硬扛了天壤劍一擊,發現鮮于世家的這件聖器實在太強了,看起來像是一塊門板的寶劍,不僅沉重,而且極其鋒利!
背心上的大口子鮮血狂噴,其實無足輕重,但天壤劍的威能卻衝到了體內,攪得五臟六腑一團糟。鮮于跋又緊接着含恨而來,一時半會無法將他滅殺,體內的傷勢勢必會隨着激烈的拼殺而不斷惡化,蘇傲天當機立斷,與鮮于跋拼了!
通靈境的獸核爆炸時的威能,太清境的鮮于跋也無法抗衡,恐怖的威能立刻將鮮于跋撕成了碎片,緊接着摧毀了鮮于世家的一切。
災難的現場只留下了一個活着的身影,除了蘇傲天自己,其他的人都化爲了飛灰。幾件靈器呈現出了比它們的主人頑強的韌性,尚能保存下來,天壤劍也完好無損。蘇傲天收起黑土琉璃燈和天壤劍,強忍着符寶爆裂造成的傷害和不適,迅速遠遁。
鮮于世家發生的驚天變故令上京城的修仙者們難以置信,他們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們都記不清楚有多少年不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了,修仙者間的爭鬥雖然從未平息,但一個宗門、一個家族一夜間離奇失蹤,現場恐怖得如同天災,這樣的怪事還是令他們驚懼害怕得無以復加。
平靜的生活一旦打破,災難就接踵而來,過了數月,另一個城市玉京城,發生了同樣駭人聽聞的事情,該城的長陽門,自門主長陽濤以下,全員失蹤。長陽門的宗門毀壞嚴重,似乎曾經發生了激烈的搏殺,現場留下了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下面還有一個署名:接引使者。
彷彿是瘟疫蔓延一般,先後數年間,光明府的這幾個外圍城市,接二連三地發生集體滅門的慘案,盛京城的徐家,汴京城的白雲宗,西京城的正一教,在各自的城市,都是如同鮮于世家一般的大勢力,卻如出一轍的慘遭橫禍。現場都留下了接引使者的留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人物,似乎是一個窮兇極惡之輩,凡是他光顧過的地方,都慘遭滅門。
不明底細之人,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麼,悚然而驚;而那些心懷鬼胎之輩,卻從這些看似沒有關係的事件中,聯想到了暮秋田獵發生的變故,疑神疑鬼,惶惶不可終日起來。
光明府四周,暗流涌動,大批的人手秘密奔赴這些外圍城市,展開徹底詳細的調查。而此時,接引使者虯髯大漢蘇傲天,已經走在了前往光明府的路上。他並非單身一人,而是幹起了他的老本行,護送一隊貨車前往光明府。
這些年來,他奔走在光明府的這些外圍城市之間,以接引使者的名義,揮舞起天壤劍,將負責爲暮秋田獵蒐羅人族兩腳獸的走狗幫兇逐一剷除。除了第一次在鮮于世家算是拼了個兩敗俱傷之外,剩餘的幾次行動,他都沒有動用太清境的符寶,而是仗着天壤劍橫掃了那幾個勢力。天壤劍雖然不如量天尺,但分量十足,威能不俗,用起來十分趁手。遺憾的是,經過了與諸多聖器的生死搏殺,天壤劍最終也崩碎了。
在這些滅門行動中,蘇傲天還是手下留情,放過了其中的弱小婦孺。這些人在家族被屠殺時驚恐萬分,蘇傲天網開一面時他們自然是有多遠逃多遠,在旁人察覺後趕赴現場時,他們早已經不知道逃到哪裡躲起來了,因而每個地方都顯得是被斬盡殺絕了,沒有留下活口。
幫兇雖除,首惡尚在,造成這一切的元兇,是光明府的頂級勢力,蘇傲天也要和他們算一算賬。當然他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將天羅萬象宗這樣的龐大勢力連根拔起,他也不會愚蠢地和他們硬拼,碰個頭破血流甚至是將命搭上,他前往光明府的目的,一是爲了打探洛盈袖等人的消息,再有就是要以洛問天和顧雲天爲榜樣,當一回殺手開展暗殺行動。
最後一次行動,剷除了西京城的正一教,蘇傲天就從那裡的傭兵行找了個差事前往光明府的府城。他現在聖人的修爲在傭兵裡面已經是鳳毛麟角了,衆人都以爲他是突破不久,要去光明府投靠某個大勢力了,豔羨之餘也對他畢恭畢敬。
蘇傲天自然成爲了這一次護送行動的首領,也是破天荒頭一回。這一次好歹不用擔任探路先鋒的老本行了,僱主爲得到這樣一位高手保駕護航而受寵若驚,特意爲他單獨備了一輛獸車。傭兵們也將一切繁瑣之事包攬,大小事情都不來勞煩他,只等路上遇到了大麻煩,靠這位前途光明的聖人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