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陰魂不散
半個多月後,聚集的元氣慢慢開始慢慢散去,這位修士順利突破到了結丹境界。蘇傲天通過這次觀摩,也有了不少的感悟,自覺受益匪淺。
回到小院後繼續修煉,不一會兒田紋在院門外通傳,說是有要事相商。蘇傲天將田紋迎進屋子,看見田紋的神色有些鄭重,眼中帶着一絲擔憂。
不待蘇傲天詢問,田紋就主動說明了此行的來意。原來此次歸一門突破的結丹修士,無巧不巧的正是那位馮清如的嫡親兄長,馮清華。
蘇傲天暗想這是不是也算不是冤家不聚頭,若是這馮清華知道他的突破居然給了蘇傲天一些感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這馮清華雖然從未見過,不過從他的那兩位本家的表現來看,應該好不到哪裡。
田紋此來,一來表示了對蘇傲天的擔憂,二來也代表神意門正式向蘇傲天發出邀請,希望他能加入神意門。如今蘇傲天已經和馮家結下了樑子,這馮清華如今突破到結丹,在歸一門的地位已經是不同凡響,馮家也趁機水漲船高起來。蘇傲天不是神意門之人,馮家攜歸一門之勢來爲難蘇傲天,神意門不好強出頭。若是蘇傲天正式加入神意門,那就另當別論了。何況馮清華是歸一門的長老,不是馮家的長老,爲自己家族出出頭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只能以馮家的名義來爲難蘇傲天,不能以歸一門的名義來威脅神意門,畢竟神意門和歸一門沒有任何衝突,蘇傲天和馮家的事於情於理和歸一門無關。歸一門雖然貴爲一流勢力,但是玄武城也不是他一家獨大,有些事還是不能做得太過分的。這也是神意門看在蘇傲天的潛力份上,不惜得罪馮家也要拉攏他,畢竟有了這樣一位出色的符師,對宗門的影響是非同小可,不說他對宗門的直接貢獻,就是這份影響力就足以招來修爲高深的修士,長久之下,足以令神意門的實力踏上一個臺階,邁入二流勢力的門檻,所以這個險還是值得冒的。
這裡面的關節,蘇傲天略一思索就明瞭了。雖然這神意門有自己的打算,但在這種情況下也算是伸出了援手,蘇傲天不禁對田紋的這個宗門有了一些好感。然而加入這個門派,蘇傲天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畢竟對自己的提升沒有任何的幫助。他如今的志向就是走出青龍州,對這裡的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安安穩穩地修煉到元嬰,就離開青龍州,若是那馮家沒完沒了,說不得就要給他一個教訓,大不了一走了之,這些結丹修士能把他怎麼樣?
蘇傲天對田紋的好意表示了感謝,再次表明不願加入宗門的意願,並且也暗示事情不可爲時就會離開,不會給田紋的宗門惹上麻煩。田紋無奈,只好回去覆命了。
田紋帶來的這個消息,對蘇傲天而言就如一陣風掠過一般,過去了就過去了。若是它又繞回來了,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好客氣的。他照舊制符修煉,專注神魂和修爲的提升,把煉器的事暫時放下了。時間越來越緊迫,別說元嬰,現在連築基後期還沒修到,必須抓緊了。
時間轉眼間又過了一年,馮家的人並未曾出現,蘇傲天早已經將此事放在了腦後,就是田紋心中的擔憂也減輕了一些。
然而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這一天,田紋匆匆來到小院,沒有通傳,直接推開院門就進來了,慌慌張張地說道:“馮家來人了,指名要見你,隨行的還有城衛所之人。馮家來人中有一位結丹修士,應該就是那馮清華了。”
馮家來人倒是在蘇傲天的意料之中,早來晚不來的也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沒想到還有城衛所的人跟隨。這城衛所乃是城市中負責維持城規秩序的一個所在,名義上是中立的,只歸城主府管轄,但是蘇傲天現在已經知道,所謂城主府不過是各大勢力推舉出來的一個傀儡機構,表面上是爲這些繳納了城稅的修士提供一個公平安穩的修煉場所,實際上還是這些勢力在背後說了算。
如此大張旗鼓地前來,居心不良已經很明顯,難怪這田紋心中害怕,匆忙之下連禮數都顧不得了。蘇傲天自然不會和他計較這些,隨着田紋來到了店堂。
一進屋,擡眼一看,來的人還不少,不算大的店堂擠得滿滿當當,外面大街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修士。城衛所的人出馬,修士們馬上意識到有事情發生,自然就有好事者跟了過來。
這些人裡面生熟都有,生面孔居多,熟人兩個,就是馮迪和馮清如叔侄二人。這兩人一掃上次灰頭土臉的狼狽相,趾高氣揚鼻孔都快仰到了天上。這一波有七八個人,衆星拱月一般地圍着一個青年,此人坐在中間,面容英俊,神態高冷,對衆人的這種環伺似是習以爲常。旁邊還有三個人,一坐兩站,都是築基修士,身穿制式統一的服飾,只是顏色稍顯不同,看來就是城衛所之人了。
看見蘇傲天進來,馮迪叔侄兩的眼神一下變得惡毒起來,死死地盯着蘇傲天,充滿了怨毒,還有止不住的欣喜,那是一種夙仇得報的釋放。田紋和蘇傲天進來後,對着這一行人拱手說道:“樑大人,馮長老,這位便是我店的駐店符師,蘇傲天大師。”
田紋特意提點出蘇傲天的身份,是想引起這些人的注意,畢竟符師難得,還是有着相當的地位的。可惜他的這番良苦用心都白費了,這兩位坐着的,認真品茶,眼皮都沒有擡一下,那些站着的,無一例外地露出冷笑和輕蔑之色。
這些人的反應不出蘇傲天的意料,他也不着惱,找了個椅子一屁股坐下,又招呼田紋入座,對這些人一點表示也沒有。
這番舉動惹惱了這些人,站着的一個城衛冷哼了一聲,說道:“放肆,誰叫你坐下的?”蘇傲天輕描淡寫地說道:“這裡是田東主的店鋪,我是此處的駐店符師,我在自己的店鋪裡入座,還用得到你的允許麼?”此言一出,那城衛愕然一愣,這才意識到此處不是城衛所,蘇傲天更不是他們要審訊的犯人,一下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外面的修士,本來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現在看蘇傲天的態度,不像個怕事的人,不由得有些興奮起來。
蘇傲天的反應出乎這些人的意料,沒有他們印象中應該有的誠惶誠恐,也沒有如臨大敵,反而像是生意上門,準備洽談的樣子,不由得使他們愕然。
那坐着的城衛所之人,看來是個主事者,此時開口說道:“道友名叫蘇傲天是吧,在下城衛所管轄劉方達,今日前來有話問你。你既在我玄武城售符營生,也是按規矩繳納了城稅,我玄武城自然會保你平安。但是你在城中,須得遵守城規。現在有馮家馮清如投訴你輕蔑他人,馮迪指控你賭賽使詐,此事你如何解釋?”
蘇傲天這才明白,這馮清華是怕自己師出無名,找來這城主府給自己扣個帽子,好方便下一步對付自己。於是說道:“這馮家二人,我倒是認識,至於他們說的這些事是否屬實,他們心中自知,何必勞煩管轄大人來問我。”那劉方達臉色一沉,說道:“放肆,是我在問你,還是你在問我?再不實言,莫非以爲我不敢將你拿到城衛所治罪麼?”蘇傲天說道:“城衛所若是隻憑一面之詞,就拿人問罪,那你何不先問問外面的這些道友,他們可心服?”劉方達見蘇傲天夷然不懼,心中有氣,但是他本來就是無理,倒也不好公然發作。
此時那馮清華才擡起頭來,望着蘇傲天說道:“一介散修,即便是個符師,憑的也是伶牙俐齒,無怪我馮家之人會在你手裡吃虧。此事多說無益,城規雖然禁制私鬥,但也不是說平白辱人就可不予追究。我馮家之人,豈是你這等下賤之輩可以侮辱的,今天來,給你兩條路,一是你到馮家,磕頭賠罪,奉上靈石,我馮家可以寬宏大量,既往不咎,允許你繼續在這店鋪苟活;二是與我馮家之人在競技臺約鬥,你若勝了,此事一筆勾銷,你若輸了,即刻滾出玄武城。”
這馮清如一開口說話,那眼神,那表情,那語氣,霎那間使蘇傲天感到是那麼的熟悉,他彷彿又看到了趙宇豪、淳于、司馬這些人在他面前的那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嘴臉,以及深入骨髓的那種名門大派的傲氣,和對散修的極度鄙夷不屑。如果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趙宇豪等人的嘴臉讓人厭惡百倍,而這馮清如的嘴臉更讓人厭惡千倍。縱然蘇傲天現在的心境已經是古井無波,也對他的這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深惡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