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當衆擊殺
以一般修士的神魂,能夠一次控制好十張八張符籙,就是頗爲難得了,數量再多,別說催發攻敵,不要傷到自己就算萬幸了。而蘇傲天一下掌控的,至少是成百上千張,這中間的難易程度,簡直是比修爲境界間的鴻溝還難以逾越,放眼整個承天大陸,能夠做到的,又有幾人?
而此時的趙遠山,拼盡全力,將自身的最後一絲靈氣也釋放出來,纔好不容易將這些符籙的威能抗了下來,現在已經是徹底得油盡燈枯了。
看着手拿紫晶冰魄劍,眼含怨毒死死盯着自己的趙遠山,蘇傲天又是一笑,說出了一句令人摸不着頭腦的話:“我幼時資質太差,沒有宗門願意收錄,也就沒有功法可煉,只能苦煉肉身。”在衆修士迷惑不解的目光中,蘇傲天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也常被人譏笑肉身煉得再好也於事無補,現在我就告訴你,淬體有什麼用!”說完抽出量天尺,猱身而上,對着趙遠山展開了狂風暴雨一般的打擊!
趙遠山全無還手之力,手持紫晶冰魄劍左右支拙。蘇傲天特意不與寶劍交擊,量天尺落到趙遠山身上,打得劈啪作響。趙遠山雖然不修肉身,但是他畢竟是煉虛修士,肉身之堅硬,絕對是一般的元嬰修士無法傷害的。蘇傲天修爲還在結丹期時,就對那個追殺自己的煉虛修士的肉身,束手無策,只能亡命奔逃。然而他現在早已突破到了元嬰境,這些以前堅不可摧的肉身,如今在他面前,已經和肉體凡胎沒什麼區別了。
雖然蘇傲天的靈氣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但是比起肉體強度和近身搏擊來,趙遠山與他的差距,比他和趙遠山修爲境界上的差距,那是多出百倍還不止。一通擊打後,趙遠山已經成了一灘爛泥,萎頓在地上。
從蘇傲天開始醞釀神通出手,到現在勝負已分,趙遠山徹底失去了抵抗能力,也不過一炷香的時分。昭陽天宗速戰速決的策略,倒是完成了,只不過,戰是決了,趙遠山沒能得勝,反而成了失敗的一方。
蘇傲天停下手來,興之所至,隨手做出了幾個招式,猿臂輕抒,蜂腰倒轉,姿勢雖然怪異,然而卻是瀟灑好看。臺下的修士議論紛紛,不知道他要施展什麼特殊神通,而在這些嘈雜聲中,傳出了一聲清麗一聲粗豪的驚呼!
做完這些動作,蘇傲天邁步上前,將趙遠山早已脫手的紫晶冰魄劍拿到了手裡,指着趙遠山還算完整的人頭,說道:“我倒是沒有想到,你會把紫晶冰魄劍帶來。可見冥冥中自有天意,我兄弟知道我替他報仇來了,纔會假你之手將它帶來。我今天就用它取你性命,以慰曉東在天之靈!”
趙遠山這時終於怕了,千辛萬苦修煉到了這一地步,誰還願意死?況且他還認爲自己有着大好前程!如果不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他早已經痛哭流涕地哀求蘇傲天放他一馬了,甚至於送上一縷神魂,永世爲奴也在所不惜,總比送了命好啊!然而現在不僅是大庭廣衆之間,更有宗門中人就在臺底下眼巴巴地瞅着,求饒的話他實在不敢說,只好拿出宗門來威脅蘇傲天了:“你不要得意!你敢殺我,我昭陽天宗絕不會放過你,勢必誅你滿門,連你的親朋好友,一個都不會放過!”
蘇傲天冷冷說道:“我不敢?你殺盧曉東之時,可曾想過,他的親朋好友不會放過你,會誅你滿門?你只是第一個,參與了此事的其餘人等,我會逐一了結,你不用擔心昭陽天宗放不放過我的事,還是讓你的同黨,擔心一下我是不是會放過他們吧!”
此時,坐在桌邊觀戰的昭陽天宗門下,再也坐不住了,一人站了起來,戟指着蘇傲天暴喝道:“蘇傲天!你別太猖狂了,要知道,這裡是昭陽城,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凡事要量力而行,你要想清楚了,什麼樣的後果,是你能應付的,什麼樣的後果,是你根本承受不了的!”
蘇傲天恍若未聞,手下不停,一劍割下趙遠山的頭顱,順帶滅殺了他的神魂,才轉過身來,對着那出言之人冷冷說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趙遠山只是第一個,你昭陽天宗的其餘幾人,我一樣不會放過。怎麼,比試不成,就想用宗門威脅我?你也不必在那裡耀武揚威的,敢不敢上來與我再戰一場?”那人的修爲,比趙遠山也是伯仲之間,看到蘇傲天冷冽肅殺的目光,心中一凜,氣焰全無,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蘇傲天看着昭陽天宗的一干人等,說道:“當日圍殺我兄弟的昭陽天宗門下,共有五人,除了這個趙遠山,剩餘的四人,不論誰來與我對決,我都答允;如果你們不敢來,那就龜縮在宗門裡,永遠不要出來行走,只要落在我的手裡,殺無赦!”
看到昭陽天宗門下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蘇傲天又撿起了趙遠山的儲物扳指,說道:“昭陽天宗的東西,我一概不要,這些物事,就當作給我兄弟的陪葬!”運轉靈氣,將儲物扳指擊碎,看也不看裡面的寶物,就將它們統統化作了灰燼。
蘇傲天竟然如此利落地解決了戰鬥,已經出乎了絕大多數修士的預料,等到他真的要殺趙遠山時,雖然很多人還是感到懷疑,但他終歸是光明正大地上門來決一生死了,故而衆人也不感到太過意外,只是對他的膽氣難以置信。然而此刻,他不僅斬殺了趙遠山,還在昭陽城明目張膽地公然叫板,要繼續斬殺其餘的弟子,不僅是昭陽天宗的門下,覺得荒謬透頂,圍觀的其他人等,也是匪夷所思,這架勢,哪裡像是在別人的老巢裡,分明是在自己的地頭上,向遠方的敵人發出的戰書!
一時間,許多人都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瘋了,此人真是瘋了,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這樣無理的舉動來?難怪他敢來昭陽城撒野,看這架勢,就是在玄天城,他也會是這副德性吧?”
而昭陽天宗的門下,雖然被氣得肺都快炸了,偏偏在蘇傲天的滔天兇威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洛盈袖高聲說道:“勝負已分,怎麼還不打開禁制?”
昭陽天宗門人已經氣勢全消,剛纔上臺的老者揮手解開了禁制,一行人面色鐵青,滿面怨毒地盯着洛盈袖等人看了片刻,匆匆離去了。
蘇傲天帶領衆人,走回居所,料想此刻的昭陽城,定然無人敢與自己交易,也就不去置辦物品,只擺了個條案,手刻了盧曉東的牌位,撮土爲香,默默祭拜後,將趙遠山的頭顱供在靈前。慕容秋白等都含淚上前祭拜,洛盈袖也帶着菲兒和龍雲飛一起見禮。
過不多時,有人敲門,原來是苑橫波來了,水清柔也跟在身後,一同過來的還有宋恨離。看到這幅景象,三人也先行祭拜,水清柔默默低頭,暗自禱祝良久。苑橫波看着蘇傲天,滿腹的話兒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深深地嘆了口氣。
水清柔祭拜完畢,卻擡眼看着蘇傲天,目光中異彩閃爍,神情特異。宋恨離也是目不轉瞬地盯着他,似乎要將他看個通透,那眼神別說是旁人,就連蘇傲天自己也覺得不對勁,難道是自己殺了趙遠山,就能令旁人刮目相看了麼?不過區區一個煉虛修士,有什麼大不了的?
苑橫波坐了一會,就離去了。她是滿腹心事,對於目前的局面,感到實在是無計可施。水清柔和宋恨離倒是沒走,看着蘇傲天,目光閃爍,一直在他臉上轉來轉去。
其餘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了。蘇傲天想了想,拿出紫晶冰魄劍,走到水清柔身前,說道:“水姑娘,曉東當日購得此劍,原本想轉贈與你,如今陰陽兩隔,我欲代他將此劍贈與姑娘,了此心願。曉東在天有靈,得知此事必然也會欣慰,還請姑娘不要推辭。”
水清柔的目光在他臉上徘徊良久,忽然問了一句:“敢問蘇公子,此劍贈與我,只是你替盧公子了卻心願,還是你自己也有此意?”
蘇傲天嘆道:“曉東是我的兄弟,雖然他已經不在了,但是他的心思我知道。他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水姑娘認爲是我有此意,也未嘗不可。”
水清柔目中,閃過喜悅的光芒,然而轉瞬即逝。她若有所思地說道:“既如此,清柔就卻之不恭,厚顏收下了。不過,清柔有一不情之請,還望蘇公子能應允。”
蘇傲天早就看出他們兩人有些不對勁了,聞言就說道:“水姑娘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斷無不允。”
水清柔說道:“清柔和我的故友,今晚想要在此停留一晚,爲令友守靈,不知蘇公子和諸位,可能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