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叫你劍魔呢，還是帝乙？”
陸景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劍魔。
“劍魔也罷，帝乙也罷，都不過一個稱呼。”
劍魔淡淡迴應。
“名字雖然只是一個稱呼，但卻代表一個人的身份。”
陸景飛至劍魔對面坐下，雙目精光爆射，直視劍魔雙眼：
“從得到第一張蛻皮開始，一直到第八張蛻皮……我就一直被一條無形的線牽着走。劍魔，或者說帝乙，這都是你設計好的吧。”
“只是，我不明白。我陸景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怎麼值得你這位曾經的帝乙大天尊浪費這麼多精力。”
說到最後，陸景目光深處隱隱浮現一絲寒氣。
這是他最近纔想明白的問題。
他人生軌跡，似乎被一條無形之線牽引着前行。
被設計好的人生？
這讓陸景心中萬分不爽。
如果劍魔今天不給他一個答案，陸景將會不顧一切出手。
劍魔似乎沒有看到陸景目光中的冰冷，口中說出一句讓陸景錯愕萬分的話：
“設計你的人生軌跡？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即便天尊也一樣，沒有人能夠設計你的人生軌跡————陸天帝！”
懵逼！
陸天帝？
這是對我的稱呼？
陸景眨眨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做夢後，才滿臉古怪的看着劍魔。
“陸天帝？……劍魔，你這是什麼意思？”
劍魔深深的看了陸景一眼：“你以後會明白的……”
說到這裡，劍魔沒有再說下去，似乎對“陸天帝”三個字有些忌諱，又或者怕干擾了什麼。
“無論如何，我需要一個解釋！”
陸景盯着劍魔雙眼。
“陸天帝”什麼的，聽着雖然很爽，似乎自己將會有一個無比光明的未來。
但是，相對於虛無縹緲的未來，陸景更關心現在。
這數十年的經歷，回首一望，陸景就看清了很多東西，劍魔與那一張張蛻皮一直都在若有若無的牽引着他的人生軌跡。
因此，如果無法弄清其中的因果，陸景將寢食難安。
“罷了。你既然想要知道一切，我便告訴你。”
劍魔臉色淡然：“不錯，從你得到第一張蛻皮開始，都是由我，或者說是我的前身有意安排的。”
“此外，大破滅魔鍾也是由我前身暗中交給你們陰魔宗的。”
陸景目光瞬間一凝，瞳孔深處，殺機漸漸濃郁。
雖然，陸景心中早猜測。
但真正從劍魔口中得到確認時，他還是忍不住立即殺了劍魔。
不過，陸景並沒有動手，而是等劍魔繼續說下去。
劍魔不可能不察覺陸景身上瀰漫而出的殺意，只是他恍若未覺一般，他似乎有陷入了某種遙遠的回憶：
“大破滅魔鍾也在你手上，你應該對我前身有一定了解。不錯，我前身就是帝乙——曾經的太素宇宙第一天尊！”
“或許，你已經知道元神境界之上，還真靈道君、不滅金仙，而不滅金仙之上還有大羅天尊！”
“天尊目前已是太素宇宙的至高境界。”
“然而，天尊還是要受限於宇宙。人有壽限，樹有年輪，宇宙同樣也有壽限。”
“天尊雖號稱天地朽而我不朽，但其中的天地是指一個小世界，或者中央天界這樣的世界……但一旦太素宇宙走向寂滅，要重宇宙的時候，天尊的一切就要歸還宇宙。”
“因此，天尊還算不得真正的大解脫，大逍遙。”
“只有真正超脫於太素宇宙，才能獲得真正的永恆與逍遙。”
“前身爲了獲得真正的永恆，艱苦推演了無數年大道，然後選擇了超脫………”
“只是，要超脫整個宇宙談何容易。修士的一切，可以說都是從這個宇宙中獲得的，要超過宇宙，就必然會受到整個宇宙法則的反噬。”
“因此，前身失敗了，近乎垂死。而垂死之際，更遭到了其他七位天尊的聯手襲擊，以致於隕落。”
“不過，前身雖然超脫失敗，但在衝擊超脫的終極一躍之時，前身的目光超越了時間線，看到了未來的一角……”
“前身知道，超脫失敗後，自己根本無法抵擋整個宇宙的反噬，即便其他七位天尊不出手，也註定要隕落。”
“不過，前身通過未來一角，看到了自己復活的希望。”
“因此，前身隕落之際，就催動自己最後的力量，讓無量造化鍾與大破滅鍾墜入整個真靈界，並將整個真靈界封印起來，隔絕外界的所有探測……並針對你做出了種種佈置。”
“只是，前身從來沒有想過改變與主宰你的命運軌跡，只是在你的命運軌跡中加入幾個點綴而已……”
“你完全不必擔心，前身所有的佈置，到現在爲止，都只對你個人或者陰魔宗有好處，沒有壞處，不是麼！”
聽完劍魔的陳述，陸景深深吸了一口氣，內心回憶起關於蛻皮與大破滅魔鐘的種種————他個人與陰魔宗確實只得到無數好處，沒有什麼壞處。
至此，陸景內心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帝乙的目的是什麼，我不相信他做了這麼多，就是爲了給我送好處的。”陸景沉聲說道。
劍魔擡頭，微微看着陸景：“前身這麼做，只是爲了與你做一場交易——你幫助前身復活，而前身則將生前的一切全贈送給你。”
“交易？”陸景微微一愣，心中卻是來了些興趣，輕笑道：“據我瞭解，即便是不滅金仙隕落後，也能在漫長的時間後自動復活。”
“帝乙作爲第一天尊，想要復活，應該不是難事吧。”
“你說得不錯，一般情況下，天尊隕落後，確實可以在漫長的時光後逐漸復活。”劍魔淡然說道：
“但是，前身是衝擊超脫失敗後隕落的，遭到了整個宇宙法則的反噬——而這種反噬，會一直存在，無法祛除，整個宇宙都一直在排斥他。”
“因此，前身隕落後，根本無法再從宇宙中吸取力量，進行復活。”
“甚至，殘魂還會一直衰弱下去，直至徹底泯滅。”
“而且，前身隕落之前，還受到了七位天尊的聯手襲擊。七大天尊的大道之力糾纏在前身體內，致使前身隕落的速度更快。”
“因此，前身看到你身上有他復活的希望後，就在最後的隕落時刻，做下了種種佈置————而這一切，都只是爲了與你進行一場交易。”
“前身將所有的遺產都交給你，助你成長。而你則要同意在未來有足夠的能力後，助前身復活。”
“呵呵，帝乙大天尊，對我可真有信心。”陸景莫名一笑，心中卻開始分析，劍魔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話，這無疑是一場天大的饋贈。
但如果是假的話，那陸景就要小心了。
突然，陸景想到另一問題，既然帝乙大天尊可以插手他陸景的人生軌跡，那麼是否還有其他人呢？
不由自主的，陸景想到了“無缺道經”，想到了“先天萬物圖”，想到了無缺道人。
“除帝乙大天尊外，還有誰在算計我？”
陸景猝然向劍魔問道。
劍魔聞言，狀似思考了一下，隨後沒有直接回答陸景的問題，而是意有所指的說道：“包括前身在內，中央天界有九大天尊，除了那七位對前身出手的天尊外，還有一位神秘無比，極少現身的天尊。”
“此天尊名爲無缺天尊……無缺天尊掌控了時間與空間兩條先天大道，其真正實力一直是一個謎，不見得就比前身弱。”
“而名震星空的‘一念花開訣’、‘輪迴道典’、‘三生指’這三門法訣，就是無缺天尊遊戲宇宙時，隨意創造出來的。”
“古老傳說中，無缺天尊有窺視未來的恐怖能力，或許，他也與前身一樣，看到了未來的一角……”
說到這裡，劍魔沒有再說下去。
但陸景心中卻狂震，他從來沒想過，“一念花開訣”與“輪迴道典”居然也出自無缺天尊之手。
而“一念花開訣”與“輪迴道典”卻落到了他陸景手中。
如果說無缺天尊沒有“算計”陸景，只怕連鬼都不信。
“一個第一天尊，一個掌控了時間與空間兩條先天大道的恐怖天尊，居然都來算計我一個小人物，你們也真是看得起我……”
陸景苦笑。
唯一讓他安心的是，無論是帝乙大天尊，還是無缺天尊，似乎都對他沒有惡意……至少，陸景現在得到的都是好處。
……
就在此時，一直在陸景體內“偷聽”的太陰天女突然鑽了出來。
“本座出現在這臭小子身邊，是不是也是你們算計的？”
太陰天女瞪着劍魔，語氣十分衝的說道。
劍魔略微古怪的看了一眼太陰天女：“你的出現，不是前身安排的……不過，或許有人覺得陸道友需要一位護道者。”
“護道者？護道者！我堂堂太陰天女竟被當成了這臭小子的護道者？”
太陰天女聞言，一張明媚無比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高聳的酥胸不斷起伏，連呼吸都變得急速了。
陸景也愣住了。
他還以爲太陰天女的出現是一場意外呢，沒想到也一場早就安排好的戲劇。
毫無疑問，這是無缺天尊，也即是無缺道人安排的。
“安排一位不滅金仙來保護我？這對我太好了吧。”
這一刻，陸景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無缺道人的私生子了。
“該死的無缺老鬼，本座與你沒完……”
太陰天女狠狠詛咒了一聲，就返回了陸景體內。
……
劍魔再次望向陸景：“我知道道友心中還有疑問，或許也並不相信，但你日後自然會了解一切……我的使命結束了，也時候消失了。”
說完，劍魔身上突然浮現一層紫色的火焰，他整個人在火焰中化作飛灰，卻留下一張晶瑩剔透的蛻皮與一黑一白兩團拳頭大小的光芒。
一黑一白兩團光芒瞬間衝入了陸景體內，黑色的光芒與大破滅魔鍾融合在一起，而白色的光芒則與陸景深處的神秘印記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