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靈識,輕煙般悄然朝着地底滲透。
虞淵閉着眼,感受着靈識在地底下潛,覺得像是有一隻手,觸碰着地底的泥土。
不多時,他的那一縷靈識,觸及到一塊堅硬微涼的石板。
然後,那一縷靈識,就再難穿透石板,不能繼續往下。
靈識,本就可以穿牆透地,如果只是正常的石板,那一縷靈識將一穿而過,不會被隔絕阻礙。
除非,深埋在底下的石板,刻印着獨特陣列。
這般想着,他的那一縷入地靈識,驟然感應出那塊石板,散逸出靈力波光,似激發了烙印在石板上的陣列。
下一霎,一股奇異的吸力,從石板之中升起。
充盈虞淵體魄的,屬於他獨有的氣血精華,自發有了反應,和靈識一樣,猛地向着底下飛去。
他的氣血,一抵達石板,藏於大地下方的石板,就傳來令他震驚的能量波動。
靈識在頃刻間,忽然覺得那塊石板上方的陣列,散逸着精妙血紋陣列波瀾,拽住他的氣血,似在解析他氣血的來頭。
“解析氣血奇妙的陣列,該是出自血神教!”
虞淵心頭一震。
姑奶奶虞瑛,莫不成出自血神教?
此念一起,另有一股磅礴強橫的氣血力量,從石板內爆發。
“古荒宗!”
虞淵再次一驚,臉色忽變得複雜起來。
他和沈飛晴接觸過,被鍾離大磐以“古荒空界真訣”打熬過體魄,對古荒宗那類着重體魄修行,霸道強橫的氣血動靜,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不知多寬多長的地底石板,除了有血神教的血紋陣列,還另外封存着古荒宗的強橫氣血之力。
那位名爲虞瑛的姑奶奶,到底是什麼來頭?
“哧啦!嗤嗤!”
他的氣血,被埋入地底的石板吸納,被一種又一種的奇異陣列分析着,似乎要以他的氣血,來確定他的身份。
“只有虞家族人,突破到入微境,才能以靈識查探,最好,是在陰神境。因爲修成陰神,陰神能滲透下去,能有眼睛的去看,而不單單只是觸碰。”
他又想起虞璨這番話。
怎樣才能確定是虞家族人?
血神教,最奇妙的血紋陣列,通過氣血來辨別來歷。
達到入微境者,自然是越過了破玄境,中丹田玄門打開,能凝鍊出氣血,方纔可以讓氣血逸入地底深處。
他這般想着時,他的氣血彷彿得到驗證,先前不得而入的靈識,忽地越過石板。
呼!
那一縷靈識,透過石板,墜入了一個空蕩的小天地。
該是,一間地底的密室。
靈識,嘗試着,去觸及密室的物件,想來判斷一下,密室到底藏有什麼,那位名爲虞瑛的姑奶奶,到底給虞家後人留了什麼。
蓬!
那一縷靈識,在地下密室,撞到一道只有一截訊息的魂念。
一截訊念,瞬間被靈識感知,旋即他的靈識和氣血,驟然由地底飛回,一息間,重返他自身。
一個激靈後,他便醒了過來,臉色鉅變。
“有什麼發現?”
旁邊,驅散了所有人的老爺子,搓着手,急不可耐。
“沒想到我們虞家,竟然大有來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虞淵讓自己心境平復下來,道:“我們虞家,竟然是邪王虞檄的後人。”
“邪王虞檄!”
虞璨身形巨震,“怎麼可能?我怎麼不知道?你說的邪王虞檄,指的是七百年前,天邪宗的那個虞檄嗎?”
“敢稱邪王者,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虞淵道。
虞檄,乃七百年前天邪宗,千載難尋的曠世奇才!
他任天邪宗宗主時,寂滅大陸除魔宮、妖殿之外,天邪宗就是最強的宗派。
那時的天邪宗,和現在如日中天的赤魔宗一樣,有和魔宮、妖殿平起平坐的架勢。
七百年前,虞檄是元神境強者,傳說在天外征戰中,被天魔和衆多異族強者圍殺。
有一種說法,虞檄在成就元神之後,急於證明自己,所以在天外行爲激進。
如果虞檄沒死,能成功地從外域星河歸來,天邪宗就能夠和魔宮、妖殿一樣,真正成爲第一階梯的大宗派。
現任的天邪宗宗主,就是虞檄的親傳弟子,如今也是自在境後期大修。
虞淵的那一縷靈識,撞到的一簇記憶魂念,就告知他,虞家乃邪王的後人,是邪王征戰天外之前,在乾玄大陸留下的後人。
虞檄在七百年前,若沒死於那場天外征戰,虞家將會被接引到天邪宗,一飛沖天。
死了,就將虞家來頭隱蔽,永不對外透露。
“瑛姑奶奶的訊息,還說老祖宗的死,另有隱情,只是她沒能查出來。”虞淵摸着下巴,“邪王,如果虞家是邪王的後人,那塊石板上,還有那安梓晴……”
老爺子虞璨,沉浸在震驚中,都現在還沒有出來,只是攥緊手,不斷地喃喃低語:“虞家,邪王后裔,邪王虞檄,邪王啊……”
虞淵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很快就冷靜下來,然後開始想別的事情。
別的,虞瑛都沒說太透的事情。
兩世爲人的虞淵,對這一世的身份,沒有完全的歸屬感。所以,得知這一世的虞淵,有邪王虞檄這麼一個老祖宗,也只是稍顯驚奇而已。
他想的,是他在前世時,聽過的一些關於邪王的傳說。
邪王虞檄,在七百年前,和魔宮現在的魔主檀笑天是好友,但虞檄最要好的至交好友,是血神教的安文。
那時的安文,還不是血神教的教主……
種種跡象表明,安梓晴應該是安文的後人,該是孫女,或者重孫女。
血神教的教主安文,極有可能是浩漭天地,知曉虞家背景來頭的人,安梓晴之所以在虞家,十有八九是安文的吩咐。
可能,連安梓晴都不知道,爲什麼要求她在暗月城,在虞家。
在暗月城和虞家敵對多年的,是黃家,而黃家背後則是血神教,是一位試圖借暗月城,去凝鍊陰神的傢伙。
這,說不定就是安文的刻意而爲,是一個幌子。
虞瑛是被古荒宗的強者路過,瞧出天賦不凡帶走,在其抵達一定境界後,該是通過安文,知道虞家乃邪王虞檄的後人。
虞瑛秘密歸來,在底下石板刻印陣列時,該是有血神教的人,甚至安文本人配合。
地底那間石室,定然有什麼東西存在,只是他的一縷靈識,目前只能接觸到,那一道記憶魂力。
沒凝鍊出陰神,無法陰神入內,就不能清清楚楚地看到。
“虞淵,此事……能不能對外講?”
好半響後,六神無主的老爺子,一把抓住虞淵胳膊,激動莫名地說:“邪王的後人啊,我們虞家,是不是該認祖歸宗?虞家兒郎,天賦要是不錯,送到天邪宗修行如何?”
“不,不可。”虞淵急忙搖頭,“瑛奶奶,秘密歸來時,似乎就是被天邪宗的強者追殺。她留下的那一縷記憶魂念,讓我嚴守秘密。”
“天邪宗,爲什麼追殺她?”虞璨喝道。
“或許,等我凝鍊出陰神,能陰神入地底,就能知道原因了。”虞淵眉頭一皺,做了一個噤聲手勢。
半響後,轅蓮瑤飄然而來,嗔怪道:“都回城了,也不來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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