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熟悉的粗沉聲音在外面響起,柳少容看了一眼相思,轉身坐到長桌後面,語氣早不見先前的溫柔,帶了些許威嚴,“進來。”
相思摒住呼息。
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便挑開布簾走了起來,正是龍上雪,一身士兵紅黑相間裝扮,極寬的腰帶束緊腰腹,這還是相思第一次見龍上雪除黑衣和發黑的囚衣以外的打扮,看起來幹練不少。
龍上雪的一頭黑髮是隨意綁束,摘下了左臉上的面具,讓一整張臉全曝露在別人的視線裡,過於白皙的臉棱角分明,五官突出分明,劍眉下的一雙眼尤其烏黑,高挺的鼻樑,不薄不厚的脣,是難得一見的絕世容貌,唯一的不足便是左臉上的烙燙傷痕。
一個“奴”字是永遠甩不掉洗不盡的痕跡。
“參見王爺。”龍上雪朝柳少容單膝跪下,眸光卻瞥向坐在一旁的相思,眉頭漸漸攏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相思耳邊猛地傳來一連串的嚎叫,轉頭一看,只見趙靜正瞪大了眼直指龍上雪的左臉,嘴張得能吞下兩隻雞蛋,“大、大、大、大爺?!真的是大爺!大、大爺是奴、奴隸啊啊啊啊……平時都看不出來,大爺……”
“趙靜。”相思語氣有些冷漠地出聲,趙靜兩隻手忙一把蓋到自己的嘴上,閉嘴噤聲。
相思鬆了口氣,她有點怕趙靜把龍上雪平時戴面具的事說出來,爲什麼怕她也說不上來,柳少容的爹是被龍上雪殺的,就算柳少容懷疑龍上雪那也是他們的事,與她無關不是麼?
“大爺?”柳少容滿是疑慮地看向龍上雪,口氣帶着濃濃的嘲諷,一個下賤的西域奴也配被稱作大爺。
相思看見龍上雪跪在地上握緊了拳頭,青筋都漸漸顯出來。
話沒有兩句,整個帳篷裡卻顯得劍拔弩張。
相思隱隱覺得不妙,若是讓龍上雪一個人留在軍營裡必定是一番雞飛狗跳,要是他一時衝動殺了柳少容,她對紅妝怎麼過意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