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城沒說什麼，只摸了一下姜正的頭。
傅景城的目光隨即又轉移到了姜蕊的臉上，姜蕊正在喝咖啡。
總感覺這麼久不見了，當時很多置氣的、生氣的、無理取鬧的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了，當初自己到底是怎麼和這個人鬧彆扭的？
果然距離產生美，不說話未必是好事。
“傅叔叔，我媽媽說明天要帶我回瑞士了。”姜正委委屈屈地說到，“雖然我在中國呆的時間不長，但是我挺喜歡中國的。”
“回去吧，回去讓你程叔叔給你做四喜丸子。”傅景城說到，他的目光又瞥到了姜蕊的臉上，“走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他爹是……”
因爲孩子在場，所以，兩個人說的很隱晦，具體是什麼，傅景城沒有說出來。
“的確不是他的，但絕對不是你的，你心裡沒數嗎？”姜蕊皺着眉頭說到。
姜正看到媽媽態度不好，便拉了拉姜蕊的胳膊，“媽媽，你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嗎？傅叔叔請我們吃這麼好的飯，你就不要挑三揀四了。”
姜蕊心想：反正她明天就走了，姑且不和他計較了。
姜蕊開始吃飯，用吃飯來打發時間。
姜正一直在和傅景城聊天。
“傅叔叔，你會做珍珠丸子嗎？”姜正問。
“不會。傅叔叔不自己做飯。”
“哦，傅叔叔你好懶。”姜正嘀咕。
傅景城只看了姜正一眼，笑了一下，然後目光又瞥向姜蕊那邊。
姜蕊閉口不言，一直在吃飯，很明顯是不想搭理他的意思。
“傅叔叔，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遊樂園玩吧？”姜正又問。
“好。帶上你的姑姑好不好？她會很喜歡你。姜蕊你見過阿燦了沒有？阿燦回來了？”
“阿燦？”姜蕊很吃驚，阿燦可是一直生活在傳說當中的人物，而且，那晚在傅景城家的公寓，她做的那個夢，到底是不是阿燦給她下的致幻劑？她到現在都搞不清楚，雖然顏靈曾經跟她提過阿燦曾經回來的事情，但那都是別人口中的“阿燦”，姜蕊想親眼看看阿燦長什麼樣，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孩，長大了，是不是殘了？
“對。”
“我能不能見見她？”姜蕊直言不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打電話。”
說完，傅景城就給阿燦打電話，微微皺着眉頭問她在哪，讓她來上城酒店的自助餐廳一趟。
“哥，上城酒店？見誰啊？粟樑？”阿燦問到。
“你哥沒空管你那檔子事兒，一件事情十年了不成功，別老提。”傅景城嚴厲地說到，“半小時。”
阿燦只能掛了電話答應了。
姜蕊忽然之間就緊張起來，竟然開始有點兒害怕，至於爲什麼害怕呢，她想了想，可能是覺得阿燦是傅景城的家裡人，她和他結婚的時候，他並沒有什麼家裡人，有一個媽，姜蕊也沒有見到，阿燦卻是一個絕頂聰明人，姜蕊大概害怕阿燦犀利的目光，怕她來了，會譴責她對她哥不好。
“粟樑是不是也回來了？聽說她在醫院當心理醫生了。他和阿燦怎麼樣啊？”姜蕊又問。
傅景城覺得這是自己家門裡的醜事，不想提。
“不提也罷了。”
姜蕊就真不提了。
不多時，一個女孩子出現在了餐廳門口，斜跨着一個香奈兒的包包，整個人穿得低調卻又奢華，是那種別人一看就移不開眼的女孩子，姜蕊驚呆了，就是這個女孩子，是出現在公寓裡的那個女孩子。
姜蕊想問問她，當初爲何給她下致幻劑。
阿燦自來熟地坐到了傅景城的身邊，叫了句，“嫂子。”
姜蕊尷尬地說到，“是前嫂子。”
“一日爲嫂子，終身爲嫂子，是不是哥？”阿燦笑容可掬地問傅景城。
傅景城皺着眉頭對她說，“你整日成什麼樣子！”
阿燦不樂意了，“哥，你整天就知道訓我。早知道我不回來了。小朋友好可愛哦。”
姜正也說到，“姑姑好。”
“別說，這孩子長得還真像你，你看看這鼻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阿燦捏了捏姜正的小鼻子。
姜蕊不想在“姜正和傅景城”長得像這個話題上繞圈，她只想知道，當初阿燦爲什麼要給她下致幻劑。
“阿燦，你當初爲什麼給我下致幻劑？”姜蕊問到。
“哦，嫂子，你好聰明，一下就猜到是我。我啊，我是可憐我哥，我哥當初看到鄧紫，誤以爲她就是宣傳畫上的人，和她談了幾天，後來三觀不和，鄧紫出國了，我就不想讓你知道是我麼，其實我哥最愛的人是你啊，你不知道？眼看我哥受了這麼多折磨，天天晚上睡不着覺，我要是明面上出現，你肯定以爲我是向着自己家的人說話，我出現在夢裡，你會以爲，我是天人，再說了，我突然出現在公寓，也怕你害怕，我那天是跟蹤粟海的，沒想到，闖到我哥的公寓去了，打開了，卻看到你在睡覺。”
姜蕊聽了，心想都過去的事情，也就不再提了。
不過，怎麼所有的人都在說姜正長得像傅景城？是先入爲主還是真的像？
姜蕊只想趕緊吃了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哦，對了嫂子，你明天要走嗎？”
“對。我送你哦。”
“不用，顏靈會去送我。”
“我哥又得好幾年睡不着嘍。”阿燦又來了。
姜蕊反感這種道德綁架，好像傅景城睡不好是她的錯，那她這幾年孤身一身，又是誰的錯？
人生本來就不容易，就不要隨便找茬兒了。
姜蕊吃飽了以後，就拉着姜正走了，不想和傅景城有過多的交集。
但是晚上躺在牀上，卻怎麼都睡不着，也不曉得自己在想什麼，大概在想阿燦的話，想這幾年傅景城睡不着覺。
最終她狠了狠心，這與她無關。
第二天，姜蕊便帶着姜蕊回瑞士了，房子已經過戶到她的名下了，從此，她和傅景城也就沒有什麼瓜葛了。
不想，姜正卻問，“媽媽，我們什麼時候還回國？”
姜蕊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