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槍

完 複製老婆離殤 黑槍

她忽然從肩上拿下書包,在裡面翻出一隻瓶子。

“這是什麼?”夜白奇怪的問。

“冰糖雪梨,昨天晚上我聽見你咳嗽,所以回宿舍做了這個,我小時候一咳嗽,我媽就熬給我喝,很管用的。”溫瞳將瓶子塞到夜白手裡,“我不跟你說了,我還要上班。”

夜白怔愣在原地,手裡捧着白色的塑料瓶,雖然早就沒有了溫度,但他還是從那上面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已經有多久沒人這樣關心他了,只不過咳嗽了幾聲,就立刻有冰糖雪梨喝,細膩的關心,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被寵愛的孩子。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一直想要利用她?

溫瞳走向人行橫道,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過往的車輛上,她沒有發現,街對面,死神正在向她一步一步走來。

雷祥單眼貼着瞄準鏡,鏡頭中的女孩兒留着一頭長髮,每經過一輛車,帶起的風都會吹起她額前的髮絲,她專心凝望車流的模樣,帶着安靜的光輝,讓她雖然低調,卻在人羣中閃閃發光。

他再一次調整了槍口的位置,嘴角自信滿滿的翹起。

只要她穿過人行橫道,就完全進入了他的射擊範圍。

這個地方沒有攝像頭,沒有警察,他的車子也經過僞裝,所以,就算他打了黑槍,也不會有人查到他身上。

他可以完全放心的完成這次任務。

鏡頭中,紅燈。

兩旁通行的車輛整齊的停下了來,溫瞳已經穿過人行道,正在向這邊走來。

雷祥集中精力,鎖定目標,拇指穩重而緩慢的扣下扳機。

正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他偏頭看了一眼,雖然有些無奈,但還是乖乖的接起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只能一個勁兒的點頭。

通話結束,再擡頭時,只看見溫瞳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迅速的被黑暗掩飾了。

雷祥放下槍,一拳頭砸向車門,發泄着心中的鬱積。

臣少,他終究是捨不得。

溫瞳並不知道自己剛剛與死神擦肩而過,她在臺上清唱着一首校園民謠,乾淨清靈的歌聲讓在場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想起單純美好的學生時代。

她想起她的小書桌,想起教室外明媚的陽光,想起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數學公式。

唱完這首歌,她決定,明天她要繼續上學。

無論,前面等待她的將是什麼。

溫瞳出現在學校的轟動不亞於有大人物來學校參觀考查,幾乎所有人在看到她的時候都會行注目禮。

“她就是溫瞳,被有錢人包養的那個?”

“是咱們學校的校花啊,真丟人。”

“你們懂什麼,人家免費爲咱們濱城中學做宣傳,還沒有收你形象代言費呢。”

“哈哈。”

一衆女生邊議論邊從溫瞳身邊走過。

她低着頭,臉上火燒一樣的紅,重新回到學校,所要承受的壓力,所要面對的困難,她早已經料到,可是身臨其境,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那樣強大的承受力,她依然在乎別人的眼光與看法,依然無法掙脫世俗的枷鎖。

她的腳步越走越快,不期然與迎面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

溫瞳急忙道歉,擡起頭時,臉色倏然一僵。

冤家路窄。

夜月舒在一羣人的簇擁下,帶着種高人一等的倨傲表情,幸災樂禍的打量着她。

溫瞳知道會有一大堆惡劣露骨的話在等着她。

平時,她的污辱,挑釁,她都可以忍耐,但是這一次,她決定反抗,因爲她還想在這個校園裡安靜的生活下去,只要夜月舒一天不停止對她的羞辱,別人對她的有色眼光就一天不會褪去。

果然,夜月舒的話罵得很難聽,極盡其力的羞辱着溫瞳。

溫瞳一直忍着沒有說話,直到夜月舒覺得沒趣,推了她一把,“你啞巴啦?”

她這才盯着她,眼神中沒有絲毫的退縮,反倒有種勝券在握般的篤定。

夜月舒彷彿被她這突然的氣勢嚇住了,一直以來,溫瞳在她的面前只有低頭忍受的份兒,哪怕欺負到了她的頭上,她也是一聲不吭。

這樣自信滿滿的她,有點反常。

夜月舒轉動着眼珠子,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絲懼意,仍然死撐面子的仰起頭,“你這是什麼眼神,別以爲傍上北臣驍那樣的男人,我就會怕你?”

“你不怕我,但你不怕他嗎?”溫瞳咄咄的反問。

夜月舒被問到結舌,有些慌亂的望着她。

“你可以用一條手鍊整我,反過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讓北臣家族的人知道真正拍賣這條手鍊的人是誰,他們會怎麼對付你?”

“你沒有證據。。”夜月舒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我是沒有證據,但是隻要北臣家族的人抓到一點線索,就會輕易的將證據揪出來,你應該相信,他們有這個能力。”

溫瞳警告的威脅,“你再罵我一句,我就把這件事告訴北臣驍,我拿你沒辦法,自然有人可以治得了你。”

溫瞳撂下狠話,不管夜月舒一臉糾結的表情,強硬的與她擦肩而過。

轉身,她用力鬆了口氣,她從來不曾對人這樣強勢,更別說威脅,看來,的確是近墨者黑,北臣驍教會了她不少‘好東西’。

背後,夜月舒握緊了拳頭,一聲賤種到了嘴邊,卻一忍再忍,始終沒有罵出去。

她是狂妄自大,可是還沒有傻到去跟北辰家族做對,哥哥說過,永遠不要把鬥爭放到明面上來,你今天樹立的敵人,或許就是明天摧垮你的對象。

她吞下這口氣,在心裡默默的記下了。

溫瞳,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溫瞳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周圍的目光讓她壓力巨大,但她依然咬着牙,自然的掏出書本,準備着第一堂課。

前面的椅子是空的,洛熙沒有來。

溫瞳並不覺得奇怪,以他的身份,他應該不會只束縛在一座小小的學校。

他將來要面對的是整個國家,他肩上的擔子會像小山一樣重。

溫瞳有時候挺同情洛熙的,畢竟沒有人喜歡一生下來就要承受這樣大的壓力。

“溫瞳。”後座的女生突然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衣角。

溫瞳回過頭,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拿着一張卷子,“一會兒老師要提問,這道題我還沒有解開,你可不可以幫個忙?”

所有的目光幾乎都有意無意的聚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