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瞳點點頭,坐到不遠處的長椅上,纖細的身子微微蜷縮着,看上去有種被人遺棄般的蕭索。
她連給他打個電話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洛熙打了北臣驍的電話卻沒打通,他又不斷的試了幾次。
溫瞳的目光透過長長的髮絲一直在觀察他,心跳隨着他的動作似乎也跟着亂了節奏。
天知道,她有多想念他的聲音。
最後,洛熙收了電話,衝她搖搖頭,示意電話接通不了。
溫瞳扯出一抹笑來,也不知道是釋然還是失望。
現在,只能盼着文澤渡過危險期。
兩人坐在長椅上,靜靜的等待着,手術室的燈被一片紅色的光暈包圍着。
聽北臣驍說,文澤大學畢業就跟在他的身邊,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他爲人精明能幹,又懂審時度勢,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金牌助理。
“溫瞳?!”走廊裡忽然傳來一聲詫異的喊聲。
一羣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正從一間病房裡走出來,爲首那個女大夫,雖然戴着口罩,但溫瞳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炎憶夏。
“憶夏。”溫瞳反射性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於北臣驍的朋友,她的反射弧總是來得比較快。
炎憶夏衝着身後的幾個大夫說了什麼,他們便散去了,她邁着大步走過來,一邊摘下臉上的口罩。
“溫瞳,真的是你?”她好像百八十年沒見過她一樣,拉着她的手臂將她上下打量了幾遍。
見她面色紅潤,四肢康健,她這才放心似的呼出一口氣,“謝天謝地,你沒事就好了,臣呢,怎麼不見他?”
炎憶夏四處看了一眼,沒看到北臣驍卻看到了洛熙,她露出微微訝異的神色,點頭打招呼,“殿下,你好。”
洛熙回以淺笑,“你好。”
炎憶夏重新握着溫瞳的手,再次重複,“臣呢?”
“我不知道。”溫瞳忽略掉心中劃過的那絲痛楚,淡淡的回答。
“不是吧?”炎憶夏誇張的瞪大了眼睛,“他去F國找你了。”
“啊?”溫瞳顯然愣住了,腦子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炎憶夏剛要說什麼,一個小護士匆匆跑過來,面色焦急,“院長,15牀的病人突發昏厥,李醫生讓你您過去看一下。”
炎憶夏點了點頭,又對溫瞳囑咐,“你千萬別離開,我馬上回來。”
沒等溫瞳回答,炎憶夏便隨着小護士直奔病房而去。
炎憶夏一走,牆角處立刻有一個身影緊跟了上去。
“溫瞳,你等我一下。”洛熙也沒說要去幹什麼,匆匆離開。
炎憶夏來到病房後,檢查了一下病人的情況,然後便安排急救。
衆人推着病人去手術室,炎憶夏走在最後面。
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病人身上,所以沒有感覺到身後漸漸逼近的危險,一個穿着護士服的護士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下面的手中握着一柄尖刀。
‘護士’慢慢的靠近,炎憶夏仍然一無所覺。
“炎院長。”前面忽然有人喊她,炎憶夏答應了一聲,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過去,‘小護士’倏然目露兇光,從托盤下面抽出尖刀,用力向炎憶夏身上的要害刺去。
“啊。”
一聲慘叫。
‘小護士’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住,透骨的疼痛傳來,她的臉已經扭曲變形,發出淒厲的叫聲。
炎憶夏回過頭,只見地上掉了一個托盤和一柄尖刀,洛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她的身後,他的手裡還捏着一隻手腕。
“這。。。”
她話音未落,‘小護士’左手急攻洛熙的脖頸。
兩人立刻纏鬥在一起,‘小護士’明顯不是洛熙的對手,眼看就要被制服,她忽然向前衝了兩步,抓起一個路過的醫生,尖利的指甲掐住了醫生的脖子,“別過來,再過來我殺了他。”
醫生嚇得面色慘白,嘴裡大喊,“救命,救命。”
洛熙沒有再動手,冷冷的注視着那個帶着口罩的‘小護士’,他要保證人質的安全。
‘小護士’挾持着醫生步步後退,一直退到大門口,她一腳踢在醫生的胸口,然後快速轉身跳上早就等候多時的一臺汽車,在衆人追逐的腳步中揚長而去。
醫生被送到檢查室,炎憶夏還恍若經歷了一場夢境,如果不是洛熙及時發現,那柄尖刀一定會要了她的命。
她究竟得罪了什麼人,對方要對她加以謀害。
是段凌風?
不可能,段凌風縱然再恨她,也只會折磨得讓她更加痛苦,而不會選擇這麼直截了當的方式。
“炎院長,沒事吧?”洛熙扭頭問道。
炎憶夏由衷的感謝,“沒事,剛纔真的謝謝你了,殿下。”
“不客氣。”
“出什麼事了?”溫瞳發現醫院裡的人都在往一處涌動,偏偏身邊又不見洛熙,她擔心的跑了出來。
“有人想襲擊我。”炎憶夏說得輕描淡寫。
“襲擊你?是醫患糾紛嗎?”
“不像。”洛熙替炎憶夏回答了,“我們進去說。”
呆在外面,不保證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幾人來到文澤的手術室外,看樣子他的傷很棘手,手術已經做了三個多小時,依然沒有結束的意思。
溫瞳和炎憶夏坐在長椅上,洛熙站在一邊,似乎在思考什麼。
“也許真的是醫患糾紛吧?”炎憶夏似乎在安慰自己,她也沒有仇家,怎麼會被人刺殺。
洛熙搖頭,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他抱着雙臂,語氣中都是懷疑,“文澤被打成重傷,你又突然被人刺殺,這難道只是巧合?”
炎憶夏不解,“可是我和文澤。。。並不是很熟。”
不過點頭之交而已。
“但你們都和北臣驍很親近,不是嗎?”
溫瞳似乎想到了什麼,猜測的問:“你是說,有人想要殺人滅口?”
“是。”洛熙回答的很肯定。
他剛纔發現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之後便跟了上去,沒想到真的會碰到突發情況,如果他不在,後果簡直不可想像。
炎憶夏聽了,目光轉向溫瞳,仍然繼續着剛纔的問題,“你和臣不是應該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