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對不起

她迅速捕捉到了‘你的男人’,‘死了’這兩個詞,下意識的,她想到了北臣驍,在緊張的迫使下,她猛地張開眼睛。

眼前的情景看得她愣住了,北臣驍正和夜白打在一起,屋子裡的東西狼籍的散了一地。

這是怎麼回事?

她搖搖腦袋,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看到夜白流血了,知道再打下去,恐怕一發不可收拾,於是,她急忙出聲阻止,“北臣驍,你住手。”

夜白受傷,她擔心,但她更擔心北臣驍會有什麼閃失,現在的形勢對北臣驍有利,所以,她只能讓他先停手。

可是這句話聽在北臣驍的耳中,儼然就是對夜白的維護,他冷笑,一拳擊在夜白的小腹上,夜白疼得悶哼一聲,倒退了三四步,倚着牆壁才勉強站住。

他以前從來沒跟北臣驍交過手,出乎意料,這個男人的身手竟然這麼厲害,還真是小看了他。

“夜白,你沒事吧?”

這種情況下,溫瞳自然會先關心弱者,她一坐起來,身上的被子自然滑落,那美好的胴///體//毫無掩飾的暴露在空氣中,白皙的皮膚上,一朵朵紅梅在空氣中顫抖的盛開着。

她啊了一聲,被子下的自己,竟然是一絲不掛的。

夜白反應很快,急忙跨過去用被子將也嚴嚴實實的包好,她睜着一雙迷茫的大眼睛,怔怔的望着他,好像在問,怎麼回事?

夏書蕾悄悄的退到門口,伸手按亮了屋子裡的大燈。

眼前的一切頓時清晰了起來。

只見深棕色的地板上,衣服扔得四處都是,有溫瞳的,有夜白的,就連椅子上還掛着藍色的內衣,讓人不得不聯想兩人上牀前該有多激烈。

溫瞳吃驚的看着這一切,包在被子裡的身體忽然冰冷。

她急忙去看北臣驍,北臣驍也正看着他。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什麼,他的眸光卻在一點點變冷,直至落入冰點,不帶絲毫的情感。

“北臣驍。。”溫瞳從喉間擠出一點聲音,可是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聲音是啞的,彷彿帶了絲情/欲,更讓人浮想聯翩。

北臣驍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就走。

溫瞳抱着被子從牀上跑下來想要去追,可是腳剛上觸地面,雙腿一軟便跌倒在地,醉酒後的身體仍然是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氣。

她有些狼狽的趴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夏書蕾快步追上北臣驍,然後挽着他的手臂,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她衝着溫瞳揚起嘴角,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溫瞳失神的垂下頭,還不能從這一系列的變故中回過神,她的記憶仍停留在那個飯店,她喝了酒,然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溫瞳,你沒事吧?”夜白蹲下身要扶她,她抱着被子往後縮了一下,避開他的手。

他心中一酸,還是強迫的將她抱回牀上。

她沒有反抗的太激烈,一觸上牀就坐到了牀角,擡起頭,水氣瀰漫的眸子帶着幾絲迷惘的望着他。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給她一個解釋。

夜白扯了幾件衣服穿上,又把她的衣服撿起來遞過去。

她望着他,不動。

他識相的轉過身,“我不看。”

溫瞳迅速的將衣服拉進被子裡,然後在被子的掩護下將衣服穿好。

聽到她說好了,夜白才轉過身,然後站在她面前開始解釋,“你昨天喝醉了,我接了你同事的電話去飯店接你,我想你回家不太方便,就把你帶到這裡。”

她垂着頭默默的聽着。

“你醉了,鬧得厲害,坐到牀上就開始脫衣服。。。我阻止,你又來脫我的衣服。。。結果。。”他面帶歉意,“溫瞳,對不起,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又是一個喜歡你的男人,我本該走開的,可是最後我沒有把持住。。。。我。。。對不起。”

她艱難的嚥了口唾沫,臉上火燒雲一般的紅。

“我們。。。”那幾個字在喉中滾動了許久都無法說出口,她索性閉上眼睛,咬了咬牙,“我們做了嗎?”

夜白蹲下身,眸光帶着股沉痛和內疚的握着她的手,“對不起,溫瞳。。。”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她強忍着眼中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聲音都在顫抖,“我想回家,麻煩你。”

“溫瞳。。。”

“麻煩你。”她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堅定的重複。

夜白無奈,只好起身送她回去。

夜已深,街上寥寥幾個行人,行色匆匆。

溫瞳蜷在寬大的車座裡,目光毫無焦距的望着窗外。

腦海裡反反覆覆浮現的都是北臣驍臨走時那冰冷的,無情的,絕望到深淵的表情。

她的心裡突然窒息一般的痛,好像有人拿刀在用力翻絞着,血肉模糊。

“溫瞳,你別這樣,是我的錯。”夜白看到她這副樣子,難受而自責。

她像是沒有聽到,依然失神的貼在玻璃上,雪白的小臉被擠壓的變了形。

夜白無聲的嘆息,伸手,打開車子的抽屜,從中拿出一個空瓶子。

他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呢喃,“還記得這個瓶子嗎?六年前,你送給我的,很普通的一個塑料瓶子,當時,這裡面裝了滿滿一瓶冰糖雪梨。我從小無父無母,不知道被人關心是什麼滋味,而我僅有的關心也都給了妹妹。溫瞳,你是第一個肯無私的我的好的人,也是第一個讓我喜歡上的人,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知道你會恨我,但是我一點也不後悔。溫瞳,你看到了,北臣驍有夏書蕾,他根本不是真心對你的,而我會照顧你,照顧你的兒子,溫瞳,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對你好行嗎?”

他說完,車裡的氣氛流動着淡淡的傷感。

溫瞳終於擡起眼睛,眸光深處已經沒有了平時的光彩。

她說:“夜白,我一直信你。”

夜白的心猛烈的顫抖了好幾下,她在經歷瞭如此的變故後,竟然還能用這種平靜的聲音跟他說出這樣的話。

她信他。

他的良心受到了強烈的譴責,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叫罵他的無恥與欺騙。

對面一輛車子駛了過來,他分了神,被車燈一照,急忙猛打方向盤。

一道尖利的剎車聲後,車子靠着一邊的護欄停了下來。

夜白呆坐在那裡,滿頭大汗。

並非是害怕,而是心慌。

她宛如明鏡的心靈反射着他內心的骯髒,讓他無地自容。

他啞着聲音說:“溫瞳。。。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