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見

完 複製老婆離殤 再相見

“溫瞳,你和季導聊着,我離開一下。”夜白找了個藉口出了大廳,因爲他看見北臣驍剛剛離開。

洗手間外,夜白倚着牆,邊抽着煙邊看錶。

不久,北臣驍推門走了出來,看到他,眼中波瀾不驚,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你還真有雅興,站在廁所外面等我。”北臣驍單手插進褲袋,薄脣勾出嘲諷的弧度,“喜歡這個味道?”

夜白並不氣惱,伸臂掐滅了手中的菸頭。

擡起頭,挑釁般的說:“看到溫瞳跟我在一起,你難道沒有感覺?”

“有啊。”北臣驍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喜歡我玩過的女人,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會把她讓給你。”

“你騙不了我,你越是這樣掩飾,就證明你越在乎她,我說得對嗎?”夜白的目光咄咄逼人。

北臣驍仍然面無表情,揚了下好看的眉毛,“嘴長在你身上,我阻止不了你說什麼,如果你是故意把她帶來向我示威的話,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你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她對我來說,不過就是個過氣的女人,你和她是不是親吻擁抱上牀,都和我沒有關係。”

北臣驍說完,轉身離開。

夜白一直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嘴角的冷笑慢慢擴大。

北臣驍一進入大廳,正好碰上剛剛和季安聊完的溫瞳。

兩人只隔着半步的距離,險些撞在一起。

“不好意思。”溫瞳抱歉的一笑,沒有多看北臣驍一眼,轉身欲走。

“溫瞳。”不受控制的,北臣驍喊住了她。

溫瞳腳步一頓,回過頭,有些驚奇的問:“你。。。認識我?”

北臣驍頓時語塞,再次相見,他設想過很多種她的反應,漠視他,憎恨他,挑釁他,可是唯一沒有想過的是,她竟然假裝不認識他。

“溫瞳,真巧,你也在這裡。”夏書蕾握着酒杯,優雅的走過來,翩然的像是一隻花蝴蝶。

不偏不斜的,正擋在兩人中間。

溫瞳輕輕皺眉,“你是?”

這句話一出,北臣驍和夏書蕾都愣住了。

“溫瞳,該回去了。”夜白從後面攬住溫瞳的肩膀,溫柔體貼的說:“我送你。”

擡頭看向北臣驍,目光中帶着挑釁,“臣少,夏小姐,先走一步了。”

溫瞳跟着夜白一起離開,走了兩步,她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撞上北臣驍探究的目光,彷彿是觸了電,她急忙避開了。

站在門口,溫瞳有些失神的問:“我認識他們嗎?”

夜白正要去取車,聽到這句話,納悶的回過頭。

溫瞳臉上的表情有些錯亂,好像用力的糾結着什麼,卻得不出結果。

她幾乎是用求助的眼神望着夜白,想要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夜白走到她面前,長指捏着她的下巴,擡起她的小臉。

這張臉清透乾淨,美豔不可方物,他想從這張臉上找到一絲僞裝的痕跡,可是,找不到。

那雙眼睛裡閃動着的疑惑與迷茫,如果不是發自內心,不會這麼濃烈。

“你真的不認識他們?”

溫瞳搖搖頭,“我記不得了,可是,又覺得似曾相識。。。”

她痛苦的按住太陽穴,“頭好疼。”

“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夜白體貼的幫她按着太陽穴,“你不舒服,我送你回家。”

“嗯。”

“在這裡站着不要動,我去取車。”

夜白轉身,方纔的一臉柔情立刻轉爲冰封,長眉皺成一個小小的川字。

難道溫瞳真的忘記了北臣驍?

從她今晚的各種表現來看,這的確不像是裝的。

他今天的目的有兩個,一是想要氣氣北臣驍,二是試探一下溫瞳對北臣驍是否還有感情,人,只要有感情就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結果,一切出乎他的預料。

回去的路上,溫瞳輕瞌着眼眸,依然在揉着太陽穴。

“頭還疼?”夜白放緩了車速,關心的問。

“嗯。”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六年前,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你會突然離開?”

“這個問題不在你的在關心範圍之內。”溫瞳口氣冷淡,“我們還算不上朋友。”

“那我以上司的身份問一句總可以吧?”

“這不是上班時間,我有權不回答與工作無關的事情。”

夜白無奈的笑了,“溫瞳,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

溫瞳睜開眼睛,好笑的說:“你不過是想繼續利用我,這裡沒有別人,用不着演戲。”

夜白臉色一僵,瞳孔倏然收緊,握着方向盤的手隱現青筋。

他習慣了那個隱忍單純的溫瞳,這種心事被輕易窺穿的感覺,讓他焦躁。

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微不可聞的嘆了一聲,“你還在怪我?”

“停車。”溫瞳忽然說道。

慣性的作用下,夜白猛地踩下剎車。

溫瞳推開車門,關門的那一剎,她揚起冷豔的笑容,“你讓你的手下對我做的事,我會永遠記住,不管你打着什麼主意,我只想奉勸你一句,不要在我的身上花心思,否則,我會變本加厲的還回去。”

砰,車門關上了,將她美麗的身影關在他的世界之外。

夜白沉默的坐在車裡,許久,才點了支菸。

溫瞳的身影已經遠去,他打開車上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隻瓶子,瓶子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但是曾經,這裡裝着一瓶冰糖雪梨。

他還記得,她捧着這個瓶子放到他手裡,關心的對他說,我聽見你咳嗽,所以給你煮了冰糖雪梨。

曾經這樣善良溫柔的女孩兒,是誰把她強硬的按上命運的砧板,讓她受盡折磨,無家要歸。

他,也是其中的一分子。

她自生命的縫隙是艱難的發出枝芽,開出嬌豔的玫瑰,很美,卻帶了刺。

她防備每一個人,特別是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

夜白倚在座位上,手抵着額頭,發出一聲悔恨的嘆息。

溫瞳沒有帶外套,穿着宴會時的晚禮服。

夜晚的涼風吹來,凍得她瑟瑟發抖,她抱着雙臂,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她住的小區越來越近了,已經能看見樓上的燈光。

她開心的想,丁丁已經睡了吧。

剛拐過街角,便看到前面的路燈下站着一個人。

修長的身影投射在柏油地面上,一身黑衣,彷彿是黑夜幻化而來。

昏黃的光線將他籠罩在其中,他自光影中回過頭,琥珀色的眸子裡閃動着星子一般的光芒。

溫瞳的腳步像是被寒冷凍住了,再也無法挪動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