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龍鰍敖重光醒了,這傢伙要比電鰻敖重鱗聰明得多,僅幾天工夫就能領會主人意圖,跑前跑後玩得不亦樂乎。
“啪!”
大尾巴抽斷一根石筍,敖重光身長十丈,跑回來頂着陰陽九首前進。它自我感覺良好,時而發出叫聲,正在向簡單詞語靠攏。
趙廚子坐在大頭上與李輝聊天:“老大,你說萬巢島潛入海底,那些修士會怎樣?不會全部遇難了吧?想想就覺得紅魔宗造孽。”
“不會!”李輝搖頭:“別人不知道,我身負玉符宗氣數,鍊師姐如今與我在一起,另外四人應該各有機緣,儘管不知道他們身處何方,卻可以肯定都還活着!”
扈七娘坐在一旁,正在服用清靈雲體樹的果實。她和趙廚子也算劫後餘生,稱得上大難不死必有厚福,不但吃了靈丹妙藥調理身體,還有機會享用此等煉體聖果,就是不能多吃,而且經常找地方如廁。
就在這時,敖重光發出一聲歡叫,向着前方石壁衝去。
“轟,轟,轟……”強勁有力大尾巴不停抽打石壁,很快聽到“譁”地一聲響,從石壁外面衝進來大量泥水,混雜着海腥味。
“咦?”李輝拍向陰陽九首,放出魔龍眼偵測石壁之外,發現洞窟較多,有一些怪魚和蝦羣遊過,很有可能與海底相通。
“幹得好,重光。”
聽到誇獎,敖重光攻得更勤了。幾聲巨響過後,石壁完全破碎。
玄水寶珠就能抵抗水壓,擁有不錯避水功效。李輝收起陰陽九首,帶着趙廚子和扈七娘躍到毒龍鰍身上,托起一顆寶珠說:“小心前進,如果外面路數不對,立刻撤回來。”
絕對不能大意,大海之中暗藏兇險,遠遠超過陸地,哪怕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喪命。典籍中記載,哪怕萬象境高手都有失足淪陷先例。如果覺得自己有點實力便大大咧咧,死了活該。
毒龍鰍原本就生活在海底,剛剛入水感受到巨大水壓,非但沒有使它退縮,反而撒着歡向前遊動,有那麼點榮歸故里衣錦還鄉味道。
玄水寶珠放出微光,排開附近海水。
敖重光循着水波前行,繞來繞去都快將李輝三人繞迷糊了,終於從一處幽深所在衝了出去。
“海底,是海底!”儘管周圍漆黑,李輝卻無比肯定,自己終於從地下鑽出來了,自己終於逃出生天了。
這裡確實是海底,準確的說是一條深淵海溝。敖重光感受到幾股氣息,驚得它連忙向上拔升。
有山嶽般巨大身影游來,李輝把心提到嗓子眼。海底顯然也有地盤歸屬,對於不速之客要行雷霆打擊之能,光看身量就知道不好對付。
幸好敖重光速度無雙,將半妖的優勢發揮出來,不多一會就穿上海溝,向着海面繼續飆升。
李輝三人抓住鱗片之間的毛髮向上,玄水寶珠的避水範圍越來越大,說明水壓正在快速減小。
“陽光!”
告別幽暗海底,終於看到陽光了!在地下做了一個多月土老鼠,再次看到陽光心情何等激動?
過了好一會,隨着“嘩啦嘩啦”水聲,敖重光衝上海面。
三人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空氣,久違的陽光,久違的空氣,原來呼吸可以令人迷醉,正趕上太陽初升,天似穹蓋,大海無邊,付出多少辛勞才迎來劫後餘生的喜悅,這一幕終身難忘!!!
等到喜悅過後,李輝開始撓腦袋,到處都是海水,看不到一座島嶼,這哪是哪啊?想回大隆怎麼走?
“公子,看我的!”扈七娘取出占卜法器,笑道:“島嶼肯定有人氣,只要有人氣,使用占卜法器不難指明方向,我們現在需要海圖。”
“七娘說得對!”
李輝大加讚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用處,就算趙廚子和扈七娘原本不濟,經歷萬巢島一連串兇險之後,也已經成長起來,知道如何發揮長處。
扈七娘拿着螺旋定影儀定位,累得鼻尖滴下汗水纔看到一絲反應,擡手指向太陽升起的地方。
“好,我們走!”李輝坐到敖重光的頭頂上,拍了拍它的眼眉,喜得這傢伙穿射出去,差點將趙廚子和扈七娘甩到海里。
從早上出發,以敖重光成爲半妖后的速度,不知道游出去幾萬裡,直到月上中天才隱隱約約看到一座島嶼。
有幾條殘破海船停在碼頭上,島嶼面積不大。觀望時看到星星點點燈光,土屋一排接着一排延伸,島上的樹木快被砍光了,連樹根都挖出來堆放在開闊地方。這麼貧瘠的地方,能買些樹根生火做飯都很難得。
敖重光慢慢靠近島礁,李輝將它收回玄水寶珠,踏着礁石向島上走去。不曾想“砰”地一聲輕響,在夜裡傳出去好遠。
趙廚子驚奇:“啥東西?機關還是陣法?”
李輝搖頭:“是一張警戒符,沒有什麼大用,不過埋符地點比較巧妙,正好在登島礁石之間。”
時間不大,燈籠火把照亮海水,就見岸邊來了一隊人馬。
“什麼人?”爲首之人喝問,話音怪腔怪調,好在勉強聽得懂。
“迷路修士,遇到颶風不知道飄到何方。”李輝身形一晃站到對方面前,還按照以前的習慣說話交流,忘了自己現在“返老還童”,看上去也就十一二歲。
“這麼小的修士!”人羣驚愕,恐懼稍緩,等到趙廚子和扈七娘走過來,很多人嚇得往後退。
李輝揮手讓趙廚子和扈七娘不要靠近,人畜無害笑道:“他們是我的僕從,好不容易漂流到此地,沒有冒犯之心,還請大家不要害怕。”
年紀小,長得好,說話慢聲細語,姿態溫文爾雅,容易給人好感。
就算人羣中有幾名五大三粗漢子目露兇光,可是想到少年出現時的情景,立刻阻斷不切實際念頭。修士年紀再小,也不是他們能夠隨意扼殺的存在,何況這小子還有兩個幹練僕從保護。
李輝慣會揣摩人心,觀察又細緻入微,掃了幾眼就將這些人的情況分析個七七八八。在海上討生活,手底下沒有幾條人命說不通。他們應該有機會接觸修士,而且受過刁難,所以極爲膽怯敏感。其中兩個傢伙或許有對付低階修士的手段,眼神比別人略有膽氣。
忽然有人分開人羣走了過來,恭恭敬敬深施一禮:“小公子,在下潘思遠,請移步雀樓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