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中的修行者們雖然境界不高,但是消息卻都靈通,近些時日來,修行界中的大事無非就是道宗東來,劍宗西去。一對冤家加上地主摩輪寺在草原這個地方鬥得死去活來的。在幾大宗門角力中,幾大宗門新一輩弟子也正式開始走上舞臺,在這其中卻夾雜了一個無名小卒,如大鵬扶搖直上,現在草原上道宗主事人蕭煜!落魄時得道宗首徒秋葉賞識,本人亦是天賦異稟,雖不及秋葉,但也可與其他大宗門弟子比肩。
蕭煜安撫了下剛剛被那攤主嚇了一跳的蕭羽衣,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攤主,平靜道:“這修行界雖說高於俗世,但說到底修行者還是人,既然是人,還是少做點這種缺德事情,也算給自己積點陰德。”
攤主連連點頭,不敢反駁半句。
蕭煜也不再多做停留,隨着孫德直接朝樓上走去。
在蕭煜走後,原本安靜的大廳瞬間議論紛紛。
一個看起來很穩重的中年人走到一個攤子跟前,攤主是個白髮白鬚的老頭。
老頭雖然一輩子都在空冥境界打逛,至今也沒跨過履霜境界那道檻去,但這一輩子見過的大風大浪卻着實不少,甚至當年上官仙塵橫掃修行界時,這老頭也曾遠遠見識過那位劍宗宗主單人一劍的絕世風采。
作爲鉅鹿城執事,這名叫做元符的中年人,即便已經是空冥上境,面對這位只不過是空冥中境的老人,依然用足了禮數,拱手說道:“樂老,你看這蕭煜?”
被稱作樂老的老者拿着一杆旱菸,抽了一口,笑道:“這位蕭駙馬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二,不簡單啊。”
元符坐到樂老對面,沉聲道:“科爾科部一戰,除了公孫仲謀被那女子打了一拳受了些傷勢,其餘弟子損失不大,只是王庭方面卻是大敗虧輸。雖說林遠心腹牧白死於公孫仲謀和張雪瑤劍下,但是摩輪寺長老巴思上師也被道宗長老白離音真人摘了頭顱,算是扯平,劍宗說起來還是有與道宗一戰之力的。”
樂老吐出口煙霧,淡笑道:“按照你的說法,劍宗確實與道宗實力持平,畢竟公孫仲謀有傷,蕭煜也沒得了好去,可是我這次來鉅鹿城的路上,卻是聽說了一個消息,不知道元先生聽說過沒有?”
元符一愣,“不知是什麼消息?”
樂老把煙鍋在腳邊磕了嗑,說道:“在開戰前一天,公孫仲謀曾經獨自一人前去探營,與蕭煜一對一打了一架。”
元符從座位上豁然站起,“結果呢?”
接着元符也感覺到自己此舉有些失禮,衝樂老抱歉一笑,拱手道:“元某失態了。”
樂老擺擺手,“無妨,說實話,老朽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如同元先生一般,那位蕭駙馬竟然與劍宗首徒公孫仲謀打了個平手,雖說有公孫仲謀有所顧忌沒有全力出手的緣故,但是當時蕭煜可不過是履霜中境,公孫仲謀已經是履霜上境了!”
元符怔了良久後,嘆道:“聽說那位蕭駙馬身具瞑瞳魔功?”
樂老直接說道:“魔教教主失蹤後,他的心腹瞑瞳就山河日下,去年終於承受不住五大長老的壓力,隻身逃出後建,逃到了東都,在東都被秋葉真人所殺,臨死之前將一身瞑瞳魔功傳給了蕭煜,蕭煜也就是從此以後開始境界大漲。”
元符笑道:“這也算惡人終有惡報,魔教教主還在之時,瞑瞳是何等威勢?爲了晉升境界,不知多少同道被他活活吸成了人幹?不過說起來,這位蕭駙馬倒是沒怎麼傳出過妄用瞑瞳魔功的惡行。”
樂老笑的有些玩味,“沒傳出來只是說明這位蕭駙馬擦屁股擦的很乾淨,不像瞑瞳那個莽夫弄得天怒人怨,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練了瞑瞳魔功,最後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最後更是身死道消。一輩子苦功變成鏡花水月。”
元符一怔,接着低聲道:“難道樂老認爲那位蕭駙馬已經……”
說着他做了一個下切的動作。
樂老左手摸了摸頜下的山羊鬍,右手則是一把按下元符的手,低聲道:“元先生,有些話咱們自己心裡明白就好,那位蕭駙馬三月從空冥入履霜,即便是天縱奇才也沒有這般嚇人吧?再者說中都魏遲先生的屍體被找到的時候,已經變成一具人幹,分明是死於瞑瞳魔功,現在瞑瞳已死,你說還能有誰?”
元符沉默片刻後,點頭道:“樂老此話有理。”
樂老嘿然道:“所以吶,我說這個蕭駙馬不是個簡單角色,若是換成瞑瞳,還不得當場就把剛纔那個想要強賣的貨色生吞活剝了?可蕭煜就是輕輕一句帶過,那句老話怎麼說的來着?會咬人的狗不叫啊!”
元符心悅誠服道:“還是樂老看得透徹。”
樂老呵呵一笑,重新端起煙鍋子抽了兩口,“不過這不關咱們啥事,這位蕭駙馬是啥人,是那些大宗門弟子該操心的事情。”
孫德引着蕭煜上到二樓而腳步不停。
在二樓衆多履霜境界修行者的注視下,蕭煜帶着菩薩金身和蕭羽衣直上三樓。
三樓之上,有完顏弘,秦穆綿,藍玉。
也有諸多修行大家。
經過幾名守衛的盤查,上來三樓走到門口後,孫德輕輕在門上敲門幾聲,這才高聲道:“清月公主駙馬蕭煜到。”
門被兩名執事從裡面推開。
這時秦穆綿,完顏弘等人已經早早到了,而正在與秦穆綿輕聲談笑的藍衫公子,想來就是天機閣藍玉了。
當初在臨湖小築之外,與張雪瑤一起的那位藍衫公子也是藍玉。
這時秦穆綿轉過頭來,面向蕭煜,冷笑一聲:“蕭公子好大的架子,怎麼,還得要我們專人請你纔來?”
蕭煜淡淡一笑,對着閣內衆人一拱手,不卑不亢道:“這次是蕭煜的不是,在此向各位賠罪了。”
一襲藍衫的藍玉擺手笑道:“蕭兄言重了,城主還未到,鉅鹿會還未正式開始,不妨事的。”
蕭煜與藍玉對視一眼,蕭煜拱手謝過,藍玉淡笑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