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見到蕭煜周身黑紅色氣焰,絲毫不敢託大,將自身元氣外放顯於周身,這已經是履霜境界的手段,而且還必須是最上等的元氣才能做到。
戰爭是冷血的,同袍兄弟每時每刻都在死去,若是每死一個都要哭嚎半天,那還打什麼仗?
殊不聞一將成名萬骨枯?
秦飛雖然心中已經怒極,但是卻越發冷靜,沉聲道:“變陣!”
身後鐵騎由最初的方陣飛速變爲楔形陣,楔形陣雖然不如棱形陣具有穿透力,也不如方陣的殺傷範圍,但卻是最有持久力的陣形。
可見秦飛已經打定主意要活生生耗死蕭煜。
“殺!”
秦飛只說了一個字,二百餘騎兵如洪流再次奔出。
蕭煜握劍橫胸,但這一次不再拍,而是斬。
一劍橫掃而出,最前方的五名騎兵被他一劍腰斬。接着蕭煜提劍,腳下不動,無視滾滾鐵流,長劍一指,一招很常見的仙人指路。
一道劍氣以其劍指方向爆出,在其一線上的十餘騎被這一劍分爲兩半。
重騎兵如一道洪流,而蕭煜便是洪流中屹立不倒的礁石,不管洪流來勢多麼兇猛,在礁石面前都要一分爲二。
這一次蕭煜不進也不退,立於原地,掌中長劍連出,每一劍出,便有一騎倒在他的腳下,不多會兒,在他身前已經堆起了一個半人高的血肉之牆。
秦飛臉上的寒意越來越重,這些可不是天子親軍中的兵卒,而是秦政自己的親兵,每一個都是秦政自己一點點培養出來的,這麼會兒功夫已經摺損了五十餘騎,即便殺了這小子又能如何?要知道這重騎兵每一個比起銀子還要金貴那!
蕭煜很平靜,三百鐵騎堆死一名履霜初境修行者,不得不說秦政把握的尺度相當好,不多也不少。而以往也不乏修行者被鐵騎活活堆死的事情發生,但這並不是說修行者面對鐵騎沒有一拼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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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蕭煜想走,這三百鐵騎拿他沒有任何辦法,而想要堆死蕭煜還有一個重要前提就是,死傷一半的情況下,是否會發生潰散?這個誰也不敢保證。
也正如蕭煜所說的,現在就是看在這支騎兵潰散之前能否把蕭煜耗死!
秦飛臉上冷意已經不能用掛霜來形容,簡直是冰凍三尺了。他死死盯着蕭煜,寒聲道:“來回衝鋒,不要給他喘息機會,畏戰不前者斬!臨陣脫逃者斬!若是戰死,家人全部由侯府贍養,誰能斬下此人頭顱,賞金一千,升都尉!”
所謂恩威並施,以利誘之,以殺迫之,不過如此。
剩餘騎兵即便心生懼意,也不得不迎着頭皮往前衝。
蕭煜仍舊站在原地不動,手中長劍劍氣縱橫,身前屍體已經及腰。
不到一刻鐘,蕭煜已經斬殺了將近八十餘騎。秦飛的心在滴血,這三百鐵騎雖然對於秦政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他來說,卻是在秦政手下安身立命的本錢,若是沒了這三百騎,那麼他什麼也不是,這一會兒功夫就折損了將近三分之一,誰能受得了?
他雙眼赤紅,看着面無表情的蕭煜,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幾乎一字一字蹦出來的說道:“蕭煜!今天我要將你抽筋剝骨!”
暗衛有刑罰,將人體上的血肉像脫衣服一般脫下,留下一具完整骨架和內臟,甚至傳聞整個行刑過程中受刑者仍是活的!一般要刑完三刻後纔會死去。
這一刻,秦飛恨不得親自動手,把眼前這個年輕人一點點抽筋剝骨!
這一次,秦飛不再安坐馬上發號施令,而是舉起長槍帶頭衝鋒。
原本已經渙散的軍心隨着秦飛的身先士卒再次凝聚。
蕭煜一劍劈開一名騎兵後,不再不動,開始狂奔,手持破陣子,大踏步和秦飛展開對衝。
秦飛臉色微微猙獰,攜帶百餘鐵騎之勢,要與蕭煜在正面見個高下!
“蕭煜,可敢與我一招定勝負?”
蕭煜神情不變,默然點頭。
一槍刺來,蕭煜一劍對之。
不過即將相交時,蕭煜身形卻是猛然一停,一手拍開一名看似普通的校尉從他身後刺來的長刀。
“這就是你的底氣?一名空冥巔峰的刺客?”蕭煜冷笑。
這名校尉臉色大變,不過未等他退去,蕭煜已經反手抓住他的脖子,雙眼瞬間如黑色漩渦,將他吸成一具人幹。
蕭煜丟開已經縮水三分之一不成人形的屍體,淡淡說道:“兵者,詭道也。可想要玩詭道也得有足夠的實力才行!”
蕭煜提劍再行,秦飛臉色大變,手中長槍用出吃奶的力氣朝蕭煜刺來。
蕭煜輕描淡寫的一劍撥開他手中長槍。冷笑道:“空冥巔峰武道修行者?軍中果然臥虎藏龍,不過如今這世道,空冥境界有些不值錢了。”
一聲金鐵碰撞聲音,長槍應聲而飛。
蕭煜飛身而起一劍破開秦飛的護體罡氣,秦飛想逃,但是對於蕭煜的劍來說,他的速度太慢了,緊接着一顆碩大頭顱沖天而起。
此時場中霎那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傷者的呻吟和戰馬的響鼻聲。
頭顱落地,雙眼仍舊大大圓睜,似乎不甘心也不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蕭煜笑着一腳踩碎秦飛頭顱,開始放手殺人。
這段時間,他殺的人實在不少,也不在乎多殺一點去。
沒了頭領,喪了膽氣,失了章法,剩下的二百餘鐵騎雖然軍法嚴明,還未潰散,但當蕭煜從這頭殺到那頭殺了一個通透時,終於有個騎兵忍受不住,喊了一聲,丟了兵器,縱馬而逃。
這好像是一個信號,有一就有二,連鎖反應是恐怖的,什麼軍紀,什麼重賞,什麼袍澤此刻通通忘得一乾二淨,能夠記得只有自己的小命。仍舊剩餘大半的騎兵徹底崩潰,開始四散逃散。
蕭煜沒有追殺這些已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逃兵,走到秦飛屍體前用他身上長袍擦淨破陣子。
還劍入鞘,連同包袱和混元傘一起背在身後。雖然看似沒有受太大的傷勢,只是蕭煜有苦自知,與鐵騎正面對抗,反震之力已經稍稍傷了自己內腑。
這與修行者對戰說白了就像兩個勢均力敵的人對戰,但是一人獨抗一支騎兵,就像一人面對一羣馬蜂了。若是沒有防護手段,一個不好,就要被馬蜂活活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