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這一劍雖然可以威脅到老者性命,但也僅僅是威脅到而已,生死相博之間,哪一手不是威脅性命的?
老者右手虛握,作勢一斬。
蕭煜剛開始練劍時就聽聞劍仙有四。,一是身與劍合,人劍合一,手持長劍,卻可飛天遁地,縱橫之間,劍氣可撕天裂地。
二是祭煉飛劍,飛劍無柄,只有劍身,以意駕馭飛劍,轉瞬千里,殺人於千里之外。
三是以身體爲鼎爐,以本身元氣爲真火,輔以西金精氣,在體內練出一枚劍丸。
劍丸練成之後,將口一張,劍丸化作白光而出,盤空飛擊,斬人首級。
四是求無劍勝有劍,劍於無形,凝氣成劍,揮手間,元氣可化作劍氣傷人,本身爲劍,一指,一發皆爲殺人利劍。
蕭煜修的是第一種,而老者修的則是第四種!
以氣化劍,作無形之劍。
這纔算老者真正的本事,修行界中凡是踏入履霜境界,誰又沒有一兩手壓箱底的本事?
劍氣割裂數十丈,這一片雨幕,也被從中切割開來了。
老者眼睛中的渾濁緩緩散去,雙眼變得前所未有的清亮,右手虛握變爲雙手虛握,“大公子,你若執意不退,休怪老奴不留情面了!”
蕭煜手中劍帶龍捲毫不猶豫的回答了老者,一劍帶着水龍捲如一條巨鞭朝老者橫掃而去。
蕭煜此刻才知道自己真的小覷了這個老管家,所以瞬間他決定拿出自己的全部實力。
天魔相,自從踏入履霜境界後,蕭煜這是第一次催動天魔相,而且還是以竊國浩然氣所催動的天魔相。
法相的好處,就是可以在踏入履霜境界以後,強行凝聚出一個類似身外化身的存在,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是一個最佳的打手炮灰。
如黑影一般的天魔相一閃而逝,被蕭煜水龍捲遮掩了視線的老管家根本沒能發現它的存在。
老管家雙手左右一拉,做橫掃千軍之狀。
偌大的水龍捲便在老管家的一劍之下崩離解析。
“我到底還是小看了蕭家的底蘊。我或者應該叫你大供奉?”蕭煜收劍而退。
老管家也不追擊,輕輕咳嗽了一聲緩聲說道:“供奉什麼就太過言重了,老奴自小不知道父母是誰,是被老太爺撿回來的,自小陪着老爺長大,又看着少爺長大,就是小少爺你也是被老奴看着長大的,說起來老奴早已算是半個蕭家人了。”
蕭烈都要被這老者叫一聲少爺,老者輩分上來說也確實是蕭家現存之中最高的了。
就在這一瞬間,一抹黑影從老管家身後猛然躍起,撲向老管家。
大管家瞬間色變,天魔相轉攻人心神,尋找心境漏洞,在所有法相中也是最爲詭異,最難防備的。
老管家怒喝一聲:“大公子果然還是蕭家的人,竟然用言語分散老奴心神,看來大公子真的長大了!”
同時老管家扭身跨步,手中無形劍氣直斬天魔相。
天魔相被老管家一劍分作兩半。
不過與此同時,蕭煜眼睛中黑色漩渦一閃而逝。
被分作兩半的天魔相陡然一變,化作兩個天魔相。
兩個天魔相俱是看不清面孔,全身被黑色元氣籠罩,只是雙眼部位跳躍着亮點紅芒,顯得格外詭異。
看着兩個再次向自己奔來的天魔相,老管家枯槁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怒色:“雖然你是蕭家長子,不過你真當老奴是泥捏的菩薩,沒有火氣?”
老管家原本雙手合在一起虛握,忽然左右雙手分開,作持雙劍狀。
老管家雙劍亂舞,條條無形劍氣縱橫,喝聲道:“縱橫棋局。”
一條條一道道縱橫劍氣緊密聯繫交疊在一起如一張棋盤,籠罩在蕭煜頭頂,卻是與蕭煜的太乙分光劍有異曲同工之妙。
天地間的雨幕被這座劍氣布成的劍陣不斷切割,分割得支離破碎。
兩尊天魔相如自投羅網的飛蛾一頭撞入層層疊疊的細密劍網中,只是眨眼功夫便被無數劍氣撕碎,變成一團黑色煙霧,最終消散無形。
由於天魔相中融合蕭煜的神魂之力,所以天魔法相被滅的瞬間,他的神魂中也是驟然傳來一陣劇烈眩暈感覺。
甚至整個識海星空都微微震動起來,不過隨意在蕭煜識海星空中懸掛的數顆星辰大放光芒,將識海星空中的震動強行壓制下去。
神魂變化只在呼吸之間,甚至老管家都沒能來得及追擊,蕭煜便已經恢復正常,接着他不顧頭頂恐怖氣象,只是直視着身前老者,手中破陣子帶起一抹黑紅之色,迎着無數縱橫劍氣,直奔老者而去。
他第一步很快,第二步略慢。
他連續踏出七步,每一步都上一重樓。
七步上了七重樓。
蕭煜漠然看着近在咫尺的老者,這七重樓雖然比不得九重樓,卻也將他的氣勢蓋過了老者。
天空中的劍陣中無數劍氣落下,宛如風刀劍雨。
蕭煜全身上下黑紅色竊國浩然氣砰然勃發,硬扛下了老管家這一波劍氣。
他的臉色微微發白,但仍舊堅持出了一劍,越過身前無形劍氣,無視天空中的棋盤劍陣。一劍刺向老管家胸口。
庶人劍!
從始至終,這一劍庶人劍纔是蕭煜最強大的手段!
他漠然一笑,體內那點黑紅色瞬間如烈火般熊熊燃燒。
任憑千法萬陣,一劍破之。
他現在把自己置於必死之境,以決然之意用劍,四周皆是劍意凜然。
尤其是有竊國浩然氣支撐的庶人劍,更是將三寸劍芒硬生生催化成一道一尺長的劍芒。
老管家擋下蕭煜前面幾劍並不吃力,唯獨這一劍庶人劍,終於抵擋不住,天空中棋盤劍陣驟然崩散。
黑色錦袍破開一道大口,絲絲飛絮漫天飛舞。
兩人擦身而過。
老管家顧不得回頭,捂住胸口,五指間無數鮮血涌出,飛速向後方退去。
蕭煜踉踉蹌蹌拄劍立於雨中。
看着老管家狼狽而逃的背影,咧嘴笑了笑。
“老管家,你終究還是小看了我蕭某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