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冊是魔教的無上秘典,想來在修行界中也是頂尖的東西,世人根本無法看到。按道理來說,秋葉不在意,是因爲他見得多了,而蕭煜一個初入修行界的小修行者,卻應該奉若珍寶。但蕭煜就這般隨意的遞到了林銀屏手中。
蕭煜說道:“我們兩人的機緣,有什麼不好?”
林銀屏沒有接過天魔冊,說道:“但這是秋葉真人送給你的。”
蕭煜說道:“他送給了我,那就是我的,我的東西我做主。更何況你境界比我高,說明你修行很有天賦,最起碼比我要強,若是不看有些可惜了。”
林銀屏笑起來,說道:“可惜什麼,我又不怎麼喜歡修行。”
蕭煜說道:“別想那麼多,看一眼又不會少什麼。”
林銀屏轉念一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接過天魔冊隨意翻弄起來。
蕭煜繼續閉上雙眼,重新進入到觀想天魔相的玄妙狀態中。
……
蕭煜現在已經初步凝成了一個最簡單的天魔相框架,同時他對於相也有了更多的理解,甚至在元氣修爲上都有了明顯的進步。
他隱約察覺到,相不但是一種修行方式,而且還是一種戰鬥方式。他已經初窺門徑,卻始終無法真正凝聚的天魔相,如何讓這個影子變爲實物,甚至讓它變爲一具法身。
又是三天的時間,秋葉再次踏進蕭煜的房間,青色的道袍仍舊是半新不舊,怎麼看還是像個普通道人。
蕭煜沒有多做客套,只是簡單問禮後,便開始請教自己這些天凝聚天魔相時遇到的疑問。
蕭煜問道:“秋月和尚使的是金剛相嗎?”
秋葉點頭道:“是。”
蕭煜繼續問道:“天魔相也是如此?”
秋葉搖頭道:“各相有各相的法。”
第二天,秋葉又至。
這次秋葉沒有等蕭煜說話,而是直接開始講解。
“所謂相,若簡單理解,可理解爲外相。而天魔相,金剛相,菩薩相等就是模仿。”
只見秋葉周身元氣涌動,結了個手印,臉上露出一個慈悲表情。而同時在他身後則是出現了一個淡淡的白色身影。
那道白色的身影淡到了極點,雙手結印,卻是透露出一股慈悲氣息。
蕭煜看着秋葉身後的淡淡虛影,醒過神來,白衣慈悲,這是菩薩相?
“我不曾觀想過菩薩,這只是強行通過自身元氣模擬出的不完全菩薩相,相的基本是元氣,觀想則是賦予這具身體靈魂。”
“你現在已經初步構建出相的體,但是還缺少的是相的意。”
蕭煜看着散去不完全版菩薩相的秋葉,問道:“什麼是意?”
秋葉反問道:“劍意是什麼?”
蕭煜思考片刻,回答道:“劍意是劍。”
秋葉說道:“將你的意識模擬成你要觀想之相的樣子,那便是意。”
蕭煜又是沉思片刻,明白了秋葉的意思。尤其是接下來如何修煉天魔相,頓時有了很多直觀感受。
當然,秋葉主要是解決蕭煜修煉過程中的一些疑問,至於能不能領悟,是否可以修煉成功,還是需要看蕭煜自身。
蕭煜現在修煉過程中出現的疑問已經全部被秋葉解答,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慢慢消化。
蕭煜起身,給秋葉斟茶問道:“這次辯法大會怎麼樣?”
秋葉說道:“還能怎麼樣?或者說你關心什麼?”
蕭煜說道:“似乎這次辯法大會提前與紅娘子有關係,我知道她很不待見銀屏,甚至想讓銀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秋葉說道:“在這裡她不敢有任何動作。”
蕭煜搖搖頭說道:“那她無緣無故慫恿摩輪寺長老提前召開辯法大會做什麼?”
秋葉皺皺眉,問道:“你在懷疑什麼?”
“雖然沒見過她,但是她的野心給我印象很深,一個外有中都強援,內接好摩輪寺長老的草原女人,她想要做什麼?”蕭煜說道:“很顯而易見的一件事情。”
面對敵人秋葉很少皺眉,但是對於這些勢力爭鬥之事,他卻經常皺眉。聽到蕭煜的話,秋葉皺的眉頭更緊了,說道:“她難道想要取代林遠?就算她有這麼大的膽子,但是她哪裡來得自信可以取代這位讓大鄭和摩輪寺都不敢招惹的草原王?”
蕭煜在安國公府生活了很多年,他見過很多類似場景,他在這方面還是要比秋葉看得明白一點,搖頭說道:“看來草原王的身體不是很好。”
林銀屏端着一盤水果走進來,兩人很有默契的沉默不語。
秋葉用完茶,帶着他的人繼續去論自己都不信的道,辯無聊至極的法。蕭煜則繼續修煉他的天魔相。
現在他的天魔相已有形,還缺少意。秋葉說什麼相,便模仿什麼意。金剛相模仿怒目金剛,菩薩相模仿慈悲菩薩。那天魔無形無態,該去模仿誰?
蕭煜有了答案,模仿自己,那個黑暗面的自己。
他再次進入觀想天魔相的玄妙狀態,體內元氣按照修煉方法不斷運轉。
在他的識海星空中,那道黑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外面籠罩的那層黑暗,漸漸露出它的真身。
黑色的寬大長袍,腰間的長劍,頭頂的銀冠,漸漸的一個與蕭煜外形相似到了極點的人出現在這片星空之中。
蕭煜此時凝成的這個天魔相已經十分接近秋葉強行化出的不完全菩薩相。
也就是說現在蕭煜的天魔相也是不完全的,不管秋葉的菩薩相,還是蕭煜現在的天魔相,都可以稱爲僞相,徒有其形,而無其神。
秋葉對於這種情況已經給出了他的答案,然而可惜的是,蕭煜還沒有完全理解,所以只能勉強凝聚出僞相。
夜色落下,蕭煜睜開了雙眼。
屋中不知何時點上了一盞油燈。林銀屏捧着天魔冊靜靜的坐在他身前不遠處。
蕭煜臉上浮現一抹微笑,說道:“不用一直守着我,你若累了便早些歇息。”
林銀屏輕輕一笑,說道:“不累,這本書蠻有意思。”
蕭煜笑的更柔和了。
兩個曾經宅在家裡以年計的人,就這般在這碧羅湖畔繼續宅起來。
蕭煜除了修煉就是觀想。
林銀屏倒是清閒,走遍了碧落湖畔,惹得不少剛剛下山的熱血少年寤寐求之。爲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狗血更是不知撒了多少。
對此蕭煜自然是不在意一笑。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