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陽光大喇喇地潑灑在冰族秘境寬敞潔淨的街道上,這天早晨,蘇白與衛央特地起了一個大早,因爲他們要跟在冰族第一元老衛楚後面,前去參加冰族今天的早朝。
冰皇府的前廳大殿之中,冰皇衛秦打着哈欠坐在代表着一族之皇的高高王座上,王座兩旁乃是兩行青剛玉打造而成的椅子,冰族的幾位元老、冰皇親信以及長老之中排名靠前的幾位正坐在椅子上準備過會的發言。
“衛楚呢,衛楚今天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趕到?”衛秦望着左手邊第一個空無一人的座位,他大聲詢問周圍的一幫文臣武將,“你們有人知道衛楚去哪了嗎?”
“稟報冰皇大人,昨日日暮時分,我看見三千騎士團團長衛央帶着一個少年返回第一元老的府邸。”第二元老衛莊發話了,“衛央似乎是帶那個少年回第一元老府上陪他的父親豪飲美酒,我想第一元老閣下現如今恐怕還躲在自己的被子裡面呼呼大睡呢!”
“哈哈哈哈哈!”聽聞衛莊如此發言,在場的一衆文臣武將頓時鬨堂大笑起來,第五元老衛恆不禁開口說道:“衛楚閣下向來不是自稱我冰族第一飲酒豪傑,怎麼今兒個喝得早朝都忘記來了?他是想要辭職不幹了嗎?”
“咳咳!”眼見下屬如此,衛秦立即咳嗽一聲示意衆人安靜,他無比嚴肅地瞪了衛恆一眼,似乎是想要維護一下自家親弟弟的面子:“衛恆,你是不是忘記了那日我在府中後園廣宴羣臣,你整個人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後園裡的柳樹就準備睡覺?”
“哈哈哈哈哈!”聽到一族之皇扒出衛恆以前的破事,一衆文武百官立時又大笑起來,第七元老衛霆揶揄地望着不遠處滿臉通紅的衛恆:“我說第五元老閣下,那一日,你是不是把那顆柳樹當作你家婆娘了呀?”
“衛霆你在放屁!”衛恆聽得此言,立時羞惱得耳根都通紅一片,有礙於王座上的冰皇之威,他也只是痛罵衛霆一句,沒敢做出其他行動。
“現如今,倒不是管顧衛恆閣下如何如何的時候,衛恆閣下當年酒後行爲再不濟,今天也是記得來上早朝的。”衛莊的雙眼之中閃過一絲詭譎莫名的韻味,“但是我們最最親愛的第一元老衛楚閣下,直到現在卻是依舊沒有出現蹤影,嘖嘖嘖嘖,不得不說,真是耐人尋味呢!”
此時此刻,大殿金黃色的大門驀然被人推開,殿外的陽光蜂擁而入,刺得門內的元老長老們眼睛都有些花了。陽光之中,冰族的第一元老衛楚帶着兩個少年淡然立於大門口,衛楚的臉上尚存昨夜痛飲美酒所留存的酒精殘跡,他的臉龐通紅一片,眼神卻是無比清明,一眨不眨地盯着座椅上被陽光刺到的第二元老衛莊:“呦衛莊,如果不是冰皇大人提醒,我都快忘記了冰皇大人廣宴羣臣那一天,你可是喝得站在桌子上大跳豔舞呢!不過你跳得豔舞再怎麼搔首弄姿都是那麼的讓人噁心,我推薦你下次把你女兒貢獻出來跳一曲曼妙的舞蹈,讓我們這幫沒見過世面的也好好見一見豔舞到底應該是個什麼樣子,你說是不是呀?”
“哈哈哈哈哈哈!”這一次,一衆文臣武將的鬨笑之聲前所未有的震耳欲聾,一個膽大的長老對着衛楚豎起一個大拇指,然後大聲調笑一句:“衛楚大人,我覺得你這個主意非常有創意,我們在場所有人都會強烈擁護你這個絕妙的建議的!”
衛莊的臉色在那瞬息之間變得陰沉一片,他刷的一聲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身,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門口的衛楚:“衛楚!你也不好好看看現如今冰皇大人此刻乃是正襟危坐於王座之上,文武百官共同靜候於兩旁,在這麼嚴肅無比的場合,你居然有臉有皮說出這種粗俗不堪的言語,你是不打算把衆位元老長老、不打算把冰皇大人放在眼裡嗎?!”
“哎呦呦,衛莊你這話就說得不講道理了,我衛楚先前所言句句屬實,若不是你自己那天的確站在桌子上跳豔舞,那我豈會拿出來說給大家聽?”衛楚的雙眼無比淡漠,但是這份淡漠之中卻是隱藏着隱藏不住的笑意,“而且你居然說要把冰皇大人放在眼裡?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居然僅僅只把冰皇放在眼裡,你知不知道諸位元老長老包括我在內,都是把冰皇大人放在心裡好好尊重的!”
“哈哈哈哈哈哈!”吃瓜羣衆再次鬨堂大笑,其中一個長老早已笑得趴在地上直不起身子:“衛楚大人,論牛逼我只服你一個,請收下我的膝蓋!”
“呵呵,呵呵呵呵,如此說來,你前面說了那麼多無關緊要的廢話,就是爲了掩蓋自己延誤早朝耽誤大事的事實嗎?”衛莊眼珠一動又生一計,他眉開眼笑地望着門口立於原地的衛楚,“堂堂我大冰族第一元老閣下,居然在如此重要的早朝之上延誤後至,你這滿臉通紅,昨晚的確是喝了不少酒吧?世人常說喝酒多誤事,而你衛楚明明知道今日有早朝你卻在昨夜喝成這般模樣,像你這樣的傢伙居然也敢妄稱將我冰皇放在心裡尊重,像你這樣的傢伙居然也好意思站在這大殿門前對着文武百官連連調笑?!”
“呦,閣下就是冰族赫赫有名的第二元老衛莊大人吧。”沒有等到衛楚開口,衛楚身後卻是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隨着這道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齊匯聚到衛楚身後的少年身上。
這是一個瘦削卻不單薄的少年,他的銀白長髮隨着腦後進門之風緩緩飄揚起來,一銀一紫兩顆眼瞳靜靜地注視着大殿內的衆人,透露着無比寧靜致遠的意境。
“你是何人?”衛莊疑惑地望着這個陌生的少年,但又感覺這個少年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
“衛莊閣下,你道衛楚大人昨夜在府中痛飲美酒,你可曾有確鑿證據親眼所見?如果有,那麼衛莊閣下半夜不好好在自己家裡呆着,跑到別人府上究竟是爲了什麼?如果沒有,那麼你前面的這番看似大義之言則是你自己心中的推斷而已,推斷之所以是推斷,那麼它就不構成足夠的證據,沒有證據,那麼你在一衆文武百官、你在座上冰皇面前公然詆譭同爲元老的衛楚大人,究竟意欲何爲?”
“衛楚大人之所以滿面通紅,那是因爲昨夜不辭勞苦,深夜整理某個無比重要的公文,衛楚大人不慎感染了一些風寒,故而今日早朝延誤趕至,耽誤了各位的時間,在下在此,替衛楚大人說一句抱歉!”
如此說着,少年的雙眼之中,波瀾不驚的平靜目光卻是夾雜了一些冷冽與放蕩不羈的豪情,他揚着臉龐微笑着望了望大殿之內呆呆站立目瞪口呆的衛莊,口中之言方纔如同涓涓細流淌過圓潤光滑的鵝卵石一般流轉整個大殿之內。
“你問我是何人?在下蘇白,拜見各位冰族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