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轉世靈童

“你們……你們會受到‘紅龍’的詛咒,阿拉伯天空的神靈會把你們……”麥義大口地咯血,最後突然吐出黑血,身子抽搐了幾下,徹底斃命。

關伯在他身上踢了一腳,嘿嘿地冷笑:“詛咒?你不是說,鬼才信那些胡話嗎?這些話,還是留着陰間嚇鬼去吧!”那些普通膠帶怎麼能頂得住他的硬氣功發力一撐,不必說是二十層,就算絲絲把那些膠帶全都纏上,都無濟於事。

絲絲丟下槍,身子仍在不住地顫抖。

我弄掉了手腳上的膠帶,先取過遙控器,清除了上面的所有程序,免得那些不安分的甜瓜們爆炸。

“沈先生,我是被脅迫的,整件事跟我毫無關係,相信我,那張警示信就是我寫的……”絲絲有些語無倫次。

我示意她坐下來,倒了一大杯水給她。

關伯皺着眉,看着滿地屍體:“小哥,要不要立即報警?讓警局那幫廢物過來處理現場?”

絲絲立刻尖叫:“不不,我不想見警察,他們會抓我回去盤問,還會把我交給美國人,送進黑獄裡,一輩子……一輩子就別想出來了!求求你沈先生,不要叫警察……”

我制止關伯:“稍等再說吧,還是先把那些炸彈找出來。這個家你最熟悉,還要我幫忙嗎?”

關伯撓了撓頭髮,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大步走出去,再反手關門。

絲絲仰頭喝完了那杯水,神經質地哆嗦着,牙齒不停地咯咯亂碰。

“絲絲小姐,我沒有惡意,如果不是你早送了那封信過來,或者今晚躺在地上的就是我跟關伯。只要你告訴我曾經發生的一切,等你安全離境之後,我纔會向警局報案。半小時內,你一定會在飛往新西蘭的航班上。”

從麥義的西裝口袋裡,我搜到了兩本護照,絲絲的全名是“嚴絲”,而麥義的真名叫做“路德”,都已經取得了新西蘭的合法身份。

絲絲慘白的臉色漸漸得到了緩和:“沈先生,外面車子裡的錢,我一分不要,全獻給你,只求給我一條生路,大恩不敢言謝,下一輩子……”

我打斷她:“你大概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向我表述一切,說清楚就可以離開,否則耽誤了班機,與我無關。”

錢和人,我都不太感興趣,只對麥義這次神秘的行動覺得好奇。

絲絲清了清嗓子,確信我說的不是反話之後,馬上急促地開始敘述:“沈先生,我的身份,是侍奉‘紅龍’身邊衆多妻妾的‘助理’之一,主要負責緹歌夫人的生活起居、語言翻譯工作,跟戰爭和政治毫不相關。‘紅龍’被捕後,我隨夫人輾轉到了意大利,然後在半年之前移居埃及,一直深居簡出。三週之前,麥義來見夫人,帶我們一起飛來港島。夫人的確有了身孕,但我不知道那是誰的孩子,偶爾聽麥義說,那是‘紅龍’的後代,而此次的半軍事化行動,名稱就是‘保龍計劃’。”

聽到這個非常中國化的行動名稱,我不禁啞然失笑。

或許“紅龍”太相信命運了,以爲自己是阿拉伯世界的救星,麥義做爲他的追隨者,把“紅龍”的後代當作“龍子龍孫”,與中國古代皇帝家族的叫法不謀而合,簡直是莫大的諷刺。如果給當初制訂“紅龍”刺殺計劃的五角大樓軍事高官聽到了,不知會不會笑破肚皮?

“到了港島,我就再沒見過夫人,卻跟這個外貌與夫人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住在一起,直到昨晚她被狙殺爲止,我不清楚她的姓名來歷。麥義原來的計劃,是要請你到我們暫居的酒店去,那裡已經佈置了威力巨大的‘南斯拉夫甜瓜’炸彈,足以掀掉整個頂樓。後來,你半路下車,他才匆匆忙忙帶我們去咖啡廳。那女人被殺後,我們迅速逃離,在距離五條街的肯德基快餐店裡,麥義說,要把爆炸地點轉移到你家裡。我實在厭倦了這種飄泊流竄的生活,想趁機逃脫,所以偷偷寫信給你,剛纔你和老伯被綁,我以爲沒機會借重你了,才自己拿槍動手,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敘述到這裡,絲絲舉起右掌,嚴肅但稚嫩地發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千真萬確,如果有一個字欺騙沈先生,甘遭天打雷劈。”

她和麥義都是百分之百的華人,以我的觀察經驗判斷,她沒有說謊。連環殺戮、幾千裡奔波,已經讓她心力交瘁地難以爲繼,瀕臨崩潰的邊緣。

“這是你知道的全部嗎?”我追問着,迅速在腦海裡勾勒着麥義的所謂“保龍計劃”。

“全部,我知道的都說了。沈先生,我只是一個低級助理,就算被美國的秘密警察抓到嚴刑拷問,也只能供認這麼多,請相信我。”

我站起身,把護照交給她,同時還有麥義錢夾裡的大疊鈔票,足有幾萬港幣。

“絲絲小姐,你可以走了,希望你能找到車子鑰匙。”

她滿臉驚疑地站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一柄明晃晃的本田車鑰匙:“我、我這就可以走了?真的……真的嗎?”

我替她開門,快步走出院子。

天已經矇矇亮,只是這條街上住的都是有錢有閒的人,誰都沒有早起鍛鍊的習慣,所以大街上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一輛半舊的灰色本田轎車就停在門口左側二十步之外的人行道上,麥義把我想得太簡單了,以爲帶人殺進去,輕輕鬆鬆就能搞定一切,其實他至少應該多做些個人調查纔對。

絲絲先開了後備廂,指着一個黑色的鱷魚皮手提箱:“沈先生,這個給你,謝謝你幫我擺脫麥義,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看到逃生的希望後,她逐漸鎮定下來,臉上漸漸有了紅暈,這纔有心情去把滿頭的亂髮理順,眼神也不再極度慌亂。

我搖搖頭,替她蓋上後備廂,微笑着後退一步。

絲絲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沈先生,這些錢都是‘紅龍’的不義之財,而且是分派到麥義手裡執行‘保龍計劃’用的,現在他死了,我甘心情願把錢給你,有什麼問題嗎?”

我聳聳肩膀:“我不喜歡碰別人的錢,你走吧,八點鐘我會報警,一切順利。”

豐田車在空曠的大街上調頭,再次停在我面前。絲絲搖下車窗,雙手合什在胸前,輕輕向我拜了一拜,然後踩下油門衝了出去。

對面人家的籬笆上,一大排荷蘭薔薇開得正旺盛,滿眼全是層層疊疊的紅花。

口袋裡的電話突然響起來,竟然是方星的號碼:“沈先生,五百萬就這麼白白飛走了?”她的口氣無限惋惜,彷彿那些錢被絲絲帶走,令她戀戀不捨。

我凝視着那些紅花,淡淡地一笑:“錢財是身外之物,何必認真?再說,‘紅龍’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每一張鈔票上都帶着異教派的血,誰要拿了,豈不得夜夜噩夢不止?”

方星哈哈大笑:“沈先生,我猜你是看人家絲絲小姐長得漂亮,故意借花獻佛而已吧?這個順水推舟的人情,別人看不出,我還看不出嗎?要知道,我在你的小樓裡裝了至少七十支攝像頭和竊聽器,所有人的行動都會盡收眼底——”

我跨過長街,走到薔薇花前,撥開十幾根糾纏在一起的枝條,便看到一個約等於三支香菸體積的迷彩攝像頭牢牢地粘在綠葉叢中。

方星的笑聲停了,我伸手在攝像頭前面晃了晃:“方小姐,看到我了嗎?圖像是否清晰?”

其實,我本身並沒有什麼秘密害怕人偷窺,坦然大度地過自己的日子,深信在長時間沒有收穫的情況下,方星就快失去監視我的興趣了。

“看到了,非常清晰,不過我想沈先生既然可以彈指間對五百萬美金不屑一顧,英雄氣十足,當然也就不在乎我這種狗仔隊行徑,對不對?再說,做爲港島婦科聖手,也算是數得着的大名人,被人跟蹤偷拍是最正常的事,如果無人問津的話,豈不寂寞過度?”

方星的狡辯來得及時,我正對着攝像頭誠懇地笑着:“方小姐,我手裡沒有什麼‘碧血靈環’,這一定是個誤會,希望你能儘快修正手邊的資料,別再浪費時間了。”

說完,我掛了電話,把薔薇枝條恢復原狀,退回院子。

關伯的工作效率不低,已經找到了五顆炸彈,全部被僞裝成盒裝餅乾的樣子,藏在各個房間的角落裡。

“小哥,只有五顆,我已經搜索了四遍,怎麼也找不到最後一顆,會不會是死了的那傢伙故意說大話嚇唬人的?”

我略微沉思了一會兒,把五盒餅乾平鋪在桌面上,指着旁邊的電話:“八點以後,我會打電話給警局的楊局長,他們的炸彈搜索犬一定有辦法徹底清查。關伯,剛剛你真是有耐性,直到我出手以後才行動,難道是故意要看我的飛刀表演?”

那種情況下,我本來料想關伯應該提前出手,在絲絲動手捆綁我的時候就發動襲擊了。

“嘿嘿,小哥,咱們在一起待了那麼久,還能看不出你的心思?既然你想從這票人嘴裡多聽到些信息,我肯定會全力配合一下,否則哪容他們指手畫腳那麼久?老黃忠八十歲了還刀劈夏侯淵,何況我還這麼年輕,殺兩個小蟊賊,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這樣的老江湖,別的文化知識沒有,一部三國、一部水滸,舉例論證起來頭頭是道,不亞於撰書立說的那些文史專家們。

“說實話,小哥,這個什麼絲絲小姐的長相,跟方小姐比,簡直差得太遠了。可惜昨晚方小姐沒留下來嚐嚐我的‘霸王別姬’,實在有點浪費,哪天有空,請她到家裡來吃飯——”

我驚詫地看着關伯自我感覺良好的表情:“關伯,她是江湖上最著名的女賊‘香帥’,是國際刑警黑名單上的大盜,你有沒有搞錯?”

關伯呵呵笑着,摸着自己的下巴:“小哥,大盜也是人對不對?人在江湖,有時候做些身不由己的事總是可以原諒的。有我們爺倆在,就算是大盜也會潛心修煉,棄惡從善,最終成爲遵紀守法的良好市民。說真的,見過那麼多女孩子,就數方小姐最對我的眼光心思,說定了——改天一定請她來吃飯,一定!”

我知道,此刻我們的談話就在方星的監視之下,知道關伯對她的印象如此之好,弄不好會笑得噴飯吧?

主管這一區域的林局長單字名亭,是個毫無脾氣的笑彌陀,三十九歲,仕途一直非常順利,據說年內很有可能再次晉升,成爲港島警署的副署長。有錢、有勢、有地位的人,總會夢想着人丁興旺、光宗耀祖,所以已經四五次請我上門,替她夫人求取保生貴子的良方。

我的報警電話打完沒有三分鐘,林亭的電話便打了進來:“沈老弟,一聽說你那邊有事,哥哥我簡直火冒三丈,心急如焚,不過老弟放心,我會調最精銳的警隊兄弟過去,一定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放心放心,有哥哥在,誰敢找你麻煩,馬上就請他進來吃牢飯,哈哈哈哈——這樣,我身邊有美國來的特級警官何東雷先生,他也會隨隊過去,有事隨時說話,哥哥立刻就辦,呵呵呵呵……”

他的“笑彌陀”綽號當之無愧,短短的一段話,竟然笑了七八次,合起來三四十聲,讓我也受了傳染,笑着道謝,然後收線。

何東雷是個很普通的名字,但當這個面目冷削的年輕人筆直地站在我面前時,一下子讓我感覺初升的朝陽也失去了暖意。他身上帶着一股強烈的寒意,或者說是殺氣,特別是當他略帶淺灰色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盯着我時,我會想起海洋館裡那些看似木訥、實際兇猛無比的鯊魚來。

“沈先生,久仰。”他伸手與我相握,五指枯瘦有力,如同蒼鷹利爪。

我沉靜地報以微笑:“幸會,何警官。”

美國警界,吸納了很多年輕華人加入,並且中國人踏實肯幹的特性,非常適合警察這種職業,所以在警隊內部升遷很快。我想何東雷可能就是那種年輕人之一,憑自己的實力步步高昇。

帶隊勘察現場的正是楊燦,他手下的十五個警察、三條警犬在一小時內,幾乎將小樓翻了個底朝天,仍舊沒找到第六顆炸彈,只能沮喪地下了結論:“對方虛聲恫嚇,不必緊張。”

看着滿臉冒汗的楊燦,我只能接受這個結局,又一次領教了警員們形同虛設的辦事能力。

何東雷對麥義的屍體、遺物檢查得相當仔細,整整有四十分鐘時間,他是半跪在屍體旁邊的,甚至連麥義嘴邊的黑血都取樣放入塑膠袋裡。

關伯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特別是三條警犬輪番闖入廚房,對着他的超大冰箱嗅來嗅去的時候,他脖子上的青筋根根跳起,顯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沈先生,那個女人逃走的時候,你的手腳仍然是綁着的?她怎麼會丟下同伴、獨自逃走呢?你既然可以制服麥義,難道不能攔住對方?”何東雷目光灼灼,很顯然,我和關伯編出來的謊話是有很大破綻的。

整件事裡,絲絲的逃走成了匪夷所思的事。還有一點,麥義明明是來殺人的,卻弄了些撤去底火的子彈,幾乎是不能想像的。

我射出的那柄飛刀,已經做爲呈堂證物被警察裝起來,當然還有麥義的半截斷指。

“沈先生,跟警察捉迷藏,隱瞞事實,可能會面臨重大起訴,這一點你該懂得吧?”何東雷話外有話,冰冷的視線固定在我臉上。

我冷哼了一聲:“不勞提醒,如果何警官有閒暇的話,還是替我找到那顆炸彈爲好。否則,咱們大家都在這裡,一旦炸彈被引爆,全部都得變成肉醬。”

這不是故意危言聳聽,炸彈沒找到,我心裡始終不踏實。

楊燦手下的警察聽了我的話,立刻面面相覷地變了顏色,找了個藉口全部溜了出去。

我的筆錄裡,隱瞞了關於“保龍計劃”的部分,並且矢口否認知道絲絲的名字。

何東雷的來頭似乎不小,根本沒把楊燦之流放在眼裡,即使當楊燦閃閃爍爍地將我和林亭的交情講出來時,他仍舊不屑一顧,甚至轉過臉去訓斥楊燦:“伊拉克人的那個計劃,將會危及全球無辜民衆的性命。‘九·一一’事件之後,全球每一個有正義感的公民,都要爲反恐怖主義行動做出自己的貢獻。我們身爲警務人員,更要以身作則,第一個衝在前面,無論是誰,只要跟‘保龍計劃’扯上關係,我就一定追查到底,絕不手軟。”

楊燦在自己兄弟面前受了斥責,馬上紅着臉辯駁:“沈先生是特區醫界的著名人物,品德高尚,爲人正直,怎麼會跟伊拉克人扯上關係?何警官初到港島,就這麼熱心爲民,值得兄弟們學習,只不過你別忘了,大家同爲華人,你端的可是美國人的飯碗,這裡卻是中國人的地盤。我馬上就要收隊回去,你喜歡留在這裡,等會兒儘可以搭計程車走,再會。”

關伯抱着胳膊看笑話,何東雷這樣的冷酷人物,走到哪裡只怕都不會受歡迎。

“紅龍”與美國人針鋒相對,看來何東雷駕臨港島,就是爲了追查麥義等人的行蹤而來。幸好絲絲已經登機離去,麥義等人一命嗚呼,這件事到此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憑心而論,美軍兩次打擊伊拉克的行動中,港島輿論與民衆心理,一直保持中立的態度,因爲美國人打的是“反恐之戰”,出兵的理由堂堂正正,先給“紅龍”定性爲“與本拉登同流合污”。

何東雷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楊警官,我說話過重了,向你道歉。”

他的“有錯就改”像一陣和暖的春風,倏忽融化了室內的嚴霜,楊燦也借坡下驢,打了兩聲哈哈,權當是和解的迴應。

警察們離開之前,何東雷意味深長地向我笑着:“沈先生,我是沒結婚也沒有女朋友的孤兒,想必不會跟你的偉大醫術扯上關係。所以,以後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多見諒。我們美國人,時刻以打擊恐怖犯罪、保衛世界和平爲己任,地球上哪個角落裡有恐怖主義分子作亂,哪裡就會出現我們的影子,再見。”

他身上穿的黑色皮裝泛着烏油油的光,像是被污染了的冰塊,寒氣四射。

“呸,假洋鬼子,吃了兩天美國人的飯就不知道自己祖宗是誰了?這要是我的兒子,先打他個滿臉開花再說,數典忘祖、狗仗人勢的東西!”關伯向着警車離去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回屋打電話,要清潔公司的人來打掃現場。

從某種意義上說,我是絲絲的救命恩人,唯一擔心的,是她如何攜帶大筆鉅款逃過安檢那一關,但轉念一想,麥義似乎還沒有那麼無知,要把現金放在箱子裡,一本薄薄的現金支票就什麼都搞定了。

“紅龍”妻妾成羣,子女不計其數,要實施這個“保龍計劃”恐怕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對於死敵美國人來說,撲滅這些“龍子龍孫”更是件龐大的工作,只怕傾盡全力,也有人會悄悄漏網。

我站在門口愣了好半天,不經意間發覺,大街兩邊各家的籬笆上,到處都爬滿了各種藤蔓植物,綠意蔥蘢,一派“春色滿園關不住”的美景。

春天已經到了,港島最美的一季再次如約而至,我心裡也突然萌動起了某種對於未來的渴望。

從午後一直安心睡到黃昏,一切家務事都交給關伯,根本不必費心操勞,他一定會打理得妥妥貼貼。

醒來時,窗外天色昏黃,某個地方傳來鳥雀嘰嘰喳喳爭巢的叫聲。

彷彿有心靈感應一般,關伯適時地過來敲門:“小哥,有人曾送禮物過來,並且要你親自拆驗。那個盒子很重,弄不好是……”

我的殘留睡意猛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從牀上彈身起來,馬上開門。

關伯手裡捧着一個古舊的褐色方盒,有一張碟片封套大小,沉甸甸的樣子。走廊裡的燈不夠亮,盒子給我的第一印象充滿了莫名的神秘感。

“不會是炸彈吧?”關伯強笑着。

報紙上隨時都有郵包炸彈案的報道,看得多了,由不得人不神經過敏。

第三章 生死之間第八章 轉世活佛的生命終點第十章 老龍的末日第十章 方星的使命第五章 鬼墓、怪畫、異人第五章 凍結思想的深寒碎片第五章 鬼墓、怪畫、異人第十章 老龍的末日第二章 埃及聖靈,空氣之蟲第六章 一個走在時空廢墟里的男人第六章 唐槍失蹤第四章 保龍計劃始末第六章 納蘭世家,同門相煎第六章 一個走在時空廢墟里的男人第九章 鏡中有鬼第六章 神秘孕婦雅蕾莎第九章 回字封條第十章 方星的使命第十章 唐槍、冷七、無情共同佈設的騙局第三章 七大旋風社,灰飛煙滅彈第八章 方星的奇特身世第八章 方星的奇特身世第八章 前所未見的封印第五章 轉世靈童第十章 所羅門王與貓妖的時代第五章 黑巫師與海市人第二章 突然狙殺第五章 黑巫師與海市人第六章 唐槍失蹤第三章 步步絕境的逃亡第一章 異術至尊,納蘭世家第二章 靈環入手第十章 唐槍、冷七、無情共同佈設的騙局第四章 霰彈對轉輪第八章 一沾即死的致命毒藥第九章 空氣之蟲的噩夢第六章 玉鏈纏身的絕美女人第六章 鬼墓外的奇怪消失第九章 又見黑貓第七章 黑夜盲文第七章 天衣有縫的資料第六章 納蘭世家,同門相煎第九章 午夜流沙,割喉慘事第七章 第四層墓穴裡的詭異事件第八章 親歷十根脈搏的孕婦第八章 夜宿瘋人鎮第七章 唐槍與無情第六章 唐槍被困在鬼墓深處?第八章 轉世活佛的生命終點第八章 方星的奇特身世第九章 石板畫的恐怖殺傷力第八章 歷經萬劫,突來援手第五章 古玩行高手司徒開第十章 埃及女祭司,黃金眼鏡蛇第一章 神秘的病人第十章 瘋人鎮,白骨井第六章 鬼墓第五章 陪我一起死好嗎第十章 所羅門王與貓妖的時代第七章 秘室裡的世界第八章 身懷十根脈搏的孕婦第五章 九·一一之禍第五章 兩億美金的收買契約第六章 全部失蹤第七章 白骨之井第二章 埃及聖靈,空氣之蟲第三章 唐槍的遺書第五章 古玩行高手司徒開第二章 鬼墓綠洲來的女人第五章 凍結思想的深寒碎片第七章 秘室裡的世界第三章 解夢大師鐵蘭第六章 玉鏈纏身的絕美女人第一章 金牌催眠師第二章 轉世靈童的天敵第八章 前所未見的封印第九章 鏡中有鬼第八章 一沾即死的致命毒藥第三章 唐槍的遺書第五章 九·一一之禍第二章 閃電中從天而降的男人第一章 殘月殺人夜第六章 神秘孕婦雅蕾莎第九章 八卦陣裡的最後一戰第七章 秘室裡的世界第六章 納蘭世家,同門相煎第七章 黑夜盲文第二章 美女嚴絲再現第六章 一個走在時空廢墟里的男人第六章 老龍的豔妾第九章 八卦陣裡的最後一戰第四章 紅龍和唐槍之間的關係第三章 解夢大師鐵蘭第一章 異術至尊,納蘭世家第一章 金牌催眠師第八章 王后蠱第九章 又見黑貓第九章 八卦陣裡的最後一戰第八章 不得不執行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