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嬴高還是身處於這個最危險的城池裡,蒙恬已經沒有什麼要說的了,因爲他知道嬴高顯然是不會因爲他說出什麼就回到安全的地方去的,他此來,不過是因爲嬴高想要了解一番自己麾下的戰士們的真實情況了。
“這近乎時日的戰鬥,我軍和敵軍的傷亡如何?”
傷亡問題自然是嬴高最關心的了,因爲嬴高知道,自從敵人動用了大量的雲梯開始,不時的就會有敵人的戰士成功的上道城頭上,而且羅馬人的器械也是不少的,鉤鎖等物都是應用的十分廣泛,從第三天開始,大秦的將士就開始有所傷亡了。
“這數日之間,敵軍採取了輪番進攻的方式,數個時辰之內就會將進攻我們城池的軍士換回去歇息,因其坐擁至少二十萬大軍,故而並不擔心兵力不足的問題,但我軍已然至少消滅了五萬之數的敵軍,我軍也有一萬餘的損傷,多爲不善防守的匈奴騎兵……”
這樣的戰果蒙恬說出來還是十分的輕鬆的,畢竟眼看敵人至少已經被自己給消滅了五分之一,這讓蒙恬還是有些底氣戰鬥下去的。
“若是繼續戰鬥下去的話,怕是我們的將士會損失的更加的多吧?”
嬴高當然也不用考慮自己到底給不給蒙恬面子的問題,在他心裡面戰鬥的趨勢就是這樣的,不管是蒙恬還是其他什麼人,肯定都是無法做到在之後的十天裡自己的傷亡比之前少,而讓羅馬人的傷亡比之前多的。
“正是如此,但是我們至少還可以如此鎮守二十日之多,若是二十日之內還是沒有韓信將軍的消息,想來敵人的傷亡也會過半,到時候我軍和敵人的數量差別恐怕就不會十分之多了,等到我軍的輜重即將用完的時候,與其任憑敵人攻打到我們的城中,不如利用剩下的將士,出其不意的出城與敵軍戰鬥一番,如此一來,就算是之前我軍守城的十數萬人馬盡皆折損,羅馬人也定然不會再有進攻之力,還望君上好生思慮一番此事啊!”
嬴高一看就知道,蒙恬心裡面那一顆渴望進攻的心就算是在這麼長時間的守城戰裡面也沒有被打倒,雖然蒙恬這個時候算是十分圓滿的完成了守城的任務,但是他的心裡面真正想着的卻一直都是什麼時候纔是出城反擊的好時候。
嬴高知道,蒙恬作爲一個經驗十分成熟的將領,那是肯定不會爲了進攻而進攻的,他既然敢於在自己的面前提出來這件事,那就說明這件事在他的心裡面一定是有着不小的可行性的,所以嬴高也好好的想了一番蒙恬所說的話的可行性,並且在最終淡淡的道:“時日之後,將軍再到此處,到時候朕自有決斷。”
蒙恬知道這個時候他就算事說出花來嬴高也不能直接就答應了他這些事兒,所以他只能離開了,他的心裡當然明白,要是自己二十天之後城裡面剩下的人遠遠比人家羅馬人剩下的少的話,嬴高是肯定不會允許自己那麼幹的。
接下來的二十天,對於大秦的守軍來說無疑是十分艱難的二十天,人家羅馬人雖然前期損失慘重,但是這都是他們計劃之內的損失,而塞琉的守軍則是以不到五萬之數的大秦軍士爲主,大秦軍士死了一個那可就是少了一個,除了他們之外,不管是馬其頓人還是匈奴人都是的無法熟練的操作的。
和羅馬執政官所預料的一樣,在最開始損失慘重的情況下,之後他們每一天所損失的人馬都比之前的一天少,這說明大秦人防守的套路已經被他們給摸透了,只要他們堅持下去,堅持到大秦的守城器械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們自然就能夠攻破大秦的城門了,而且他知道,自己距離這一天越發的近了。
唯一一點讓羅馬執政官有點不能理解的,就是爲了大秦人在這的兵力應該是不比自己少多少的情況下,爲啥非得在城裡面跟自己周旋,卻不出城跟自己正面剛。
不能理解歸不能理解,戰爭已經進行到了這麼一個程度,他還真就不想跟大秦人正面剛了,現在這場戰爭的勢頭顯然正在被羅馬人一點點的扳回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當然想的是能不能直接就幹進城中,利用自己麾下將士心理上的優勢直接結束這場戰爭。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着一個自己的算盤,但是每一個人也都知道,對手的算盤打得跟自己肯定是不一樣的。
這個時候塞琉的幾座城池中,到處都是緊張的氣氛,雖然大秦也才佔領塞琉沒有多長時間,但是大秦的政策卻讓塞琉的百姓心中把大秦當成了自己可以長期歸屬的地方。
趙剛被嬴高軟禁在一個跟他同一座城池的府邸之中,他雖然不能出那個院子,但是守着他的軍士的議論卻是時不時的就能夠傳遞到他的耳朵裡面,他知道現在這座城池正在遭受着羅馬人猛烈的攻擊,甚至守着他的軍士都不知道這座城池還能堅持多長時間,而且大秦的皇帝現在正在這座城池之中。
“他竟然真的沒有走?趙虎來了,這麼說……我和他的賭約,算是我猜對了?”
趙剛獨自坐在屋中,嘴裡面喃喃的說完了這些之後,微微的嘆息了一聲,他不知道萬一城池破了之後嬴高還會不會管他,而在那種情況下他要是逃走了的話,會不會等他回到那個村落之後等待着他的是秦律的懲處,畢竟他一路走過來沒有驗傳,可以說是完全違反秦律的,就算不死,也不知道要在徭役中度過多長時間了。
想到這,趙剛還真的就希望這些大秦的將士們能夠把這個城池守住,縱然對方是一心想要讓自己加入他們的趙虎,但那畢竟是羅馬人,是異族。
趙剛正在想着的時候,他的房門忽然開了,數人的腳步聲出現在了他的耳中,他知道,來的人正是大秦的皇帝嬴高,因爲嬴高在離開的時候吩咐過,趙剛的房門,只有他一個人能夠隨意進出。
“君上怎地有時間到我這裡來?外面的戰事纔是君上應當更爲關注的吧?”
經過前兩次的交流,趙剛已經知道了嬴高是一個十分不喜歡絮絮叨叨的人,雖然他是大秦的皇帝,但是看起來卻並不是十分在意那些個繁文縟節,而是更加在意你跟他說的是不是實話。
“打仗的事兒,朕只需要定下大的方向和目標,這是朕的指責,而上陣殺敵和指揮作戰,那就是將士們的職責了,朕任命了將士,自然是要相信他們的,此來,朕不過是想要告知你一聲,之前朕和你的賭約,你嬴了,羅馬大軍已經到了塞琉城下攻打多時了,趙虎也在其中,故而你之前所犯的一切觸犯秦律之事,朕全部都赦免你,你回去之後,便是那村落之中的一個普通百姓,但是以後你要是再觸犯了秦律的話,朕可不會再行赦免了。”
雖然嬴高的話中也不無警告的成分,但是趙剛的心裡卻是忽然之間一陣子的輕鬆,之前就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一樣,畢竟自己所犯的事兒可不只有一點點,作爲之前趙高麾下的死士裡面的精英,他早就已經不知道完成了多少趙高給他的任務了,而現在,嬴高大手一揮,根本就沒問之前他都幹過啥,直接就給他赦免了,當然是讓他十分的受用了。
“既然能回到那村落之中,我自然會好生在那裡生活,有我在,不光是那幾個孩子,這個村落中的一切我都會好生護佑的。”
趙剛並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他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身份是很難獲得嬴高的重新信任的,能讓他以一個自己想要的百姓的身份繼續在大秦的土地上面生活下去已經是對於他極大的褒獎了。
“既然你有這個想法,等到回去之後,朕會讓你做這個村落的里正,你若是真的想要爲我大秦盡一份力的話,自然知道應該如何去做。”
嬴高這句話一說出來,趙剛不禁心裡面對嬴高又敬佩了幾分,之前他所想的那些,完全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皇帝壓根就沒有想要跟他計較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里正這個位置,說小也小,但是和普通百姓比起來,可是絕對不一樣的。
而且之前趙剛就說過,自己之所以會前來,是爲了保全劉邦的那個孩子,嬴高足以通過這些知道自己和劉邦的孩子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嬴高依舊相信自己,那就說明他對於劉邦的孩子也是真的放下了,他放過劉邦的孩子並不是爲了在大秦的地界上沽名釣譽,而是因爲他真的不想殺死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換句話說,他認爲是無辜的人,他就不會去傷害的,趙剛搜腸刮肚的想了一圈,也沒想到哪一個君主是這樣的。
“君上儘管寬心,不管是百姓還是里正,我都是大秦的一員,而非是爲了哪一個人效命了。”
趙剛這樣的保證,顯然是讓嬴高十分的滿意,他微微的點了點頭,正是留下了一句話:“朕如果從這座城池中退走的話,會帶上你,但是那樣的情況發生的可能性可是十分之低的!”
說完了這句話,嬴高就施施然的走出了這個院落,絲毫都看不出來這座城池這個時候正在被二十萬羅馬最精銳的戰士圍攻着。
隨着時間的推移,雙方每一天的傷亡已經是越發的接近了,羅馬人的雲梯十分的結實,一旦被搭在了大秦的城牆上面就非常難以摧毀,在摧毀雲梯之前,總是會有不少的敵軍從雲梯上爬到城頭,斬殺一些守軍,好在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大範圍的發生,不太會操作秦弩和投石機的匈奴人和馬其頓人都在盯着已經搭上了城頭的雲梯,從來就沒有讓羅馬人成規模的爬上來過。
蒙恬對嬴高所說的二十天轉眼之間就過去了十數日,和最開始的時候相比,攻守兩方全部都已經是十分的疲憊了。
但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羅馬人的損失依舊並不超過十萬,而且其中的兩萬多都並不是他們自己的精兵,而是摻雜在其中幹那些個髒活累活的依附於他們的勢力的軍士。
這樣的損失是羅馬人完全能夠承受得起的,而且經過了這近乎一個月的努力,他們也消滅了近乎五萬之數的守軍。
羅馬執政官彷彿已經看到了守軍馬上就要到彈盡糧絕的模樣了,他告訴自己麾下的將領們,敵人很有可能會在一個瞬間停止防守,落荒而逃。
他猜測的的確是十分準確的,大秦守軍損失的這些人中,有近乎兩萬都是大秦自己的騎兵,換句話說,大秦真正自己的軍士已經就剩下兩萬多人了,其餘的都是匈奴人和馬其頓人。
而且不光是這樣,巨型秦弩的箭矢和圓形的特製投石機石塊都已經是被消耗的差不多了,按照守軍的統計,最多也就是再能堅持三天罷了。
按照嬴高的預計,要是一切順利的話,韓信那邊應該已經結束了戰鬥有一段時間了,要是羅馬人第一時間把消息送往自己的執政官所在的地方的話,到這個時間應該也是快到了的。
但是現在從羅馬人進攻那積極的勁頭來看,他們顯然還不知道羅馬本土面臨的是什麼,只要他們不知道,塞琉的威脅就會一直在,這周邊沒有任何其他的事兒能讓羅馬人分心。
“君上,三日之後,若是你不同意我們出城迎敵的話,只能撤回孔雀王朝的境內了,敵軍至少還有十萬精兵,一旦掩殺到孔雀王朝的境內的話,沿途恐怕是會生靈塗炭啊!”
顯然,蒙恬這是在嬴高的面前做着最後的努力,他絕對是不想就這麼撤走了,把整個塞琉都留給羅馬人的,畢竟城中還是有不少的戰士都有一戰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