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弄情

142弄情

怎麼聽起來酸溜溜的?謹惜忙低下頭,嘆了口氣道:“是我不好,把你從鯉魚灣大老遠的折騰來。謝謝你的藥……”

那種藥還是他受傷時梅傲霜給他配的,他這種野獸體質好的快,還剩下好多。湄生受了刀傷,謹惜就想到了他,所以派人送信跟他要些金瘡藥,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親自來了……一住幾天都不走。

“我受傷也不見你如此……如果換作是我昏迷不醒,只怕你還會心裡竊笑吧?”蕭赫風嘴角微微一揚,不過那笑意卻很冷很冷,泛着冰碴兒。

正所謂拿人家的手短,謹惜討好的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淺淺的笑着:“請你吃一品居行了吧……真是的,跟小孩子攀比什麼啊”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到小巷中,因天氣寒冷,家家戶戶都緊閉大門,只有他們倆人緩步踏着雪走在狹窄的巷子中。

蕭赫風身子一僵,這是臭丫頭第一次主動牽他……雖然不是手,可被那白皙的柔荑牽着袖角,跟在她身後,看着那曼妙的身姿在眼前晃動,心中不免升起一絲喜悅。

原本還板着的臉,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他正想伸出手抓住她柔軟滑嫩的小手,卻被正回頭欲說話的謹惜看個正着。

她不禁用手在臉上颳了兩下,羞他道:“提起吃的就高興了?真是小孩子性,比湄生還小”

很難得見到謹惜有如此活潑頑皮的時候,還會羞臊他。一時間他竟看得呆住了……不過翻念一想,大概她的高興是因爲那個小子從昏迷中甦醒,他又心中不悅起來。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霸道的說:“在我面前不許總提那個小子”

這個傢伙總是這樣,說不了兩句就要跟她吵謹惜皺起眉,鬆開他的衣袖說:“他有名字,叫湄生”

“我管他叫什麼,我又不認得他我就是不喜歡你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在一起”蕭赫風見她如此維護湄生,不由得更加惱火。

“我的事情何時要輪到世子過問?請讓開,我要回去了。”謹惜覺得跟這個人根本不能講道理。

見謹惜氣得面色泛白,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不由得心中一軟,把身上的玄狐披風解下來給她披上。

謹惜向後躲閃,拒絕他的披風。蕭赫風鳳眼一沉,他的身手敏捷,謹惜哪裡是對手,一下被他用黑緞般的披風裹了起來抱在懷中,她連掙扎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謹惜氣得乾脆不說話,咬着脣扭過頭去……蕭赫風低着頭就這樣抱着她。半晌,才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對不起,好不容易見一面,我又把你惹生氣了……”

謹惜沉默不語,僵硬的身體是無聲的抗拒。蕭赫風不由得嘆了口氣,說:“我知道自己性格太過急燥,越是在意你,越是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我想我是吃醋了我受不了你對別的男人好,受不了你漠視我,不理我。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蕭赫風的氣息把她緊緊包裹起來,謹惜越是掙扎,他越是不肯放鬆。這時巷子口有馬車經過,謹惜不由得緊張,忙說:“你快放開我,讓人看見什麼樣子”

“你不生我氣就放手”這傢伙分明就是威脅

謹惜氣結,可論動手又打不過他。只得咬牙道:“我不生氣了,行了吧?快點放開”

蕭赫風鬆開手,一臉賴皮的看着謹惜,說:“咱們去吃一品居吧。”

謹惜本來不想去,不過她眯着眼想了想,說道:“行,不過你請客”

蕭赫風綻開笑顏,如陽光般燦爛的微笑讓謹惜咬緊了牙……

兩人來到一品居,夥計引着到了二樓雅間。謹惜故意點了一大桌子貴菜,不過蕭赫風哪裡在意那點銀子,一邊在炭爐邊撮手,一邊看笑眯眯的着謹惜點菜。

不一時酒菜上齊,謹惜嚐了一口酒,皺眉道:“如此寡酒還說是佳釀?分明是摻了水的”

蕭赫風嚐了一口,只覺得一般,不過既然謹惜說不好,自然是要換的。

如此換了兩三遭,小二無法,只得說:“倆位爺,要不你親自下酒窖選一罈?”

謹惜拄着桌子,手託香腮笑道:“如此甚好,蕭世子嚐遍天下美酒,自然品味不凡。就請世子屈尊降貴幫我挑一罈?”

蕭赫風撩袍隨小二下樓而去,謹惜趁機拔下頭上木簪,微微在菜中點了點……

不一時蕭赫風親自提着一罈子美酒上來,說:“這是上好的浮玉春,你嚐嚐看,可合口味?”

謹惜小酌一口,讚道:“世子果然會選酒”

蕭赫風嘴角一揚,貼近她低聲說:“還會選人……”

“吃菜”謹惜紅着臉叉開話題。

蕭赫風不疑謹惜有異,夾了一口菜吃了起來。沒有兩秒鐘,筷子掉在地上,他也一下趴在桌子上不能動彈了。

她蒲謹惜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豈能容忍他一再欺負?

謹惜上前把他的玄狐大衣解了下來,又把腰間的錢袋搜走,身上的玉佩,頭上的金簪全不放過,反正讓他身無分文。

不一時,謹惜披衣下樓,小二迎了上來,問道:“客官有何吩咐?”

謹惜說:“我去接一個朋友,去去就來,樓上還有人呢。”

小二自然知道,也未懷疑就放謹惜離去。

反正謹惜不知道蕭世子是怎麼回的家,堂堂世子被人說是吃霸王餐的,臉一定被氣綠了……不過第二天早晨,她就看到蕭赫風抱膀立在她牀頭。目光陰森,跟清晨明媚的陽光形成鮮明的對比。

謹惜把自己裹成蠶寶寶狀,只露出一張臉,警惕的說:“你又無視我的規矩?”

“我是來要東西的”蕭赫風抱着胸露出白森森的牙。目光掃過屏風處,只見上面搭着幾件色彩明豔的女子衣裙,最上面還有一件大紅色的裹胸,不由得眼中一熱。

謹惜也面色緋紅,急道:“你……你的東西都在外間呢。你不會又把映雪打暈了吧?”

蕭赫風低下頭,說:“不過是點了睡穴……我先出去,你起來幫我找。”

說着轉身出了房間,謹惜一邊穿衣一邊想,他們的關係是從何時就變得如此近了?近到讓她都覺得害怕。

她穿着一件“草上霜”骨種羊的小皮褂子,因黑毛上有白尖,看上去就如秋草上凝了一層寒霜般,所以特名“草上霜”。年青的女孩子穿起來顯得格外跳脫出色。下着蹙金淡紫色拖裙,露出玉色領子,領口扣着鴛鴦戲蓮白玉的襻扣。一頭墨緞般的秀髮只簡單的挽了起來,用一隻佛手玉簪綰住。臉上帶有着春褪殘紅的淡淡睡意,看上去格外慵懶隨意。

蕭赫風不禁呆呆的盯着她看,覺得她這春睡未足的樣子格外嬌俏動人,讓他有些心旌搖盪。

“謹惜……”他輕聲喚道。

“嗯?”謹惜隨便敷衍了一聲,她正低頭打開箱子,把那疊得整齊的玄狐大衣和物品都用彈墨綾緞的包袱皮包好,向他身上一推,說:“齊了,我們兩清捉弄你也不過爲了抵消你惹我生氣而已,天都亮了,你也該走了”

蕭赫風皺着眉道:“今日是我最後一天在漁容縣,明天……我得回鯉魚灣了”

原來當時蕭赫風受傷的消息傳到京城,把蕭琰和納失裡急壞了,納失裡差點丟下一切親自跑到漁容來。幸虧第二天,又一封快馬加鞭的急報又傳到定國公府,才能他們鬆了口氣。

知道蕭赫風甦醒了,身體沒有大礙,納失裡還是不放心,把陸循派去伺候世子。並寫信給褚英詢問蕭赫風是被何人襲擊。

當陸循晝夜兼程趕到漁容,蕭赫風早已恢復的不錯了。陸循自然十分心疼,恨不得把傷害世子的人凌遲處死。

他問世子可知道是何人下手,蕭赫風卻不願意說明,目中泛起一絲寒意,嗤笑道:“不過是些無膽匪類罷了早晚會讓他們好看的”

有陸循在跟前,他想偷偷和謹惜見面更是難上加難。因此傷養好後,只好直接到鯉魚灣水兵營去。

謹惜來信索要金創藥,他就忙找藉口把陸循支開,好跑回漁容來見謹惜以解相思之苦。

謹惜側頭想了想,似乎應該沒什麼理由再生氣了。雖然蕭赫風可惡,可他道歉態度還算誠懇,而且自己也捉弄過他……

想到這裡,謹惜說:“你吃什麼?我請。”

蕭赫風搖搖頭,說:“每次吃飯都遇到不好的事,乾脆今天無事,我教你騎馬吧”

謹惜不由得皺起眉頭,說:“我幹嘛要學騎馬?這大冷天的……”

“北方人都善騎,京中女子十有六七都會騎馬,宮中還有女官的騎衛,每年都舉辦女子馬球賽,很是精彩呢等你到了京中再學豈不晚了?”他眼中光彩熠熠,看上去格外惑人。

謹惜很是疑惑,隨父親回京述職也不必非要騎馬……轉念纔想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說:“我纔不要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