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陳放才起身走出門,走到門口回頭對着鐵匠說道:“我們的時代過去了,也被我們糟蹋的滿目瘡痍,可他們的時代,纔剛剛開始,也許我們錯了,是該讓他們自己去爭取,爭取這個時代的地位了。”
鐵匠老張身形頓了下,隨後自嘲的笑了笑。
第二日清晨,陳凡剛起牀洗漱完坐在飯桌前,寧靜的清晨沒有過多的話語。一家人吃完早飯,葛惠收拾好桌子起身去刷碗。陳凡坐在桌前沒有動,因爲父親也坐在那沒有動。
“你……想好了?”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陳放說的是那般平淡,內心似乎還壓抑着什麼?
“早就想好了。”陳凡回答的很乾脆,也很平淡。
隨後,陳放起身走入房中,出來時手裡拿着一個包裹“這裡是你母親收拾的,一些衣物和盤纏,出去後不要和人逞強,在外待不下去了就回來,這裡永遠是你的家。”陳放的聲音略顯消沉。隨後又從懷裡摸出了一把匕首“這是給你防身的,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儘早脫身,莫要衝動。”
陳凡顫抖的接過包裹和匕首,眼中已有水花。他知道他這一離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二老一定會日日夜夜的思戀他。想象着二老那滄桑孤寂的背影,站在村口翹首期盼,陳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噗通”跪了下來。
“孩兒緊聽您的教誨,帶孩兒他日闖出名堂,一定回來接您二老,請您放心。”陳凡重重的磕了一頭。
陳放眼神朦朧,起了身,走到陳凡身側,停頓了下。伸出一隻滿是老繭的手,懸停在陳凡頭頂,終是沒有摸下去,隨後身影蕭條的走出了門。
葛惠在院子裡已經哭成了淚人,她捨不得這個兒子,她害怕兒子出去受苦,她更害怕兒子在外遭遇不測,但是她又不忍心阻攔。陳凡這個想法她是最先知道的,在陳凡很小的時候,就經常在她耳邊唸叨,我長大了要出去看看這個世界。她的兒子,似乎和別的同年小孩不一樣,小孩子喜歡做的事情,她的兒子大多不怎麼感興趣,做的最多的就是,一個人靜靜的發呆。她似乎很理解兒子,爲什麼這麼想離開。
陳凡擦乾了眼淚,起身走出家門,這一離開,他也不知道是多久,也許會是永久,但他有必須要離開的理由,這個理由他不能說,至少是現在不能說。
陳放也不知去了何處,只有葛惠默默流着淚,看着遠去的兒子,直到陳凡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中,她嘶聲裂肺的叫了一聲“兒子,記得回來。”
陳凡身影蕭條,單薄瘦小的身體,走的似乎很吃力,他不敢回頭,十二年的歲月,他深深理解父母的不容易,記憶裡一幕幕父母的畫面再回放。他心中默默的做出決定,一定會回來接二老。
“你要是在外面混不出個名堂就不要回來了,回來老子也把你的腿打斷,聽到沒有,快滾。”鐵匠鋪裡發出了一聲咆哮。
隨後便看見張生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身上也背個包裹,後背還掛了一把比他身形還長的大刀。走出沒幾步張生猛的跪了下來,朝着鐵匠鋪的方向重重扣了三個響頭。梨花帶淚的起了身,朝着陳凡的方向追了去。
二人一聲不吭的走出村莊,寧靜的清晨村莊略顯蕭瑟,剛起來準備出農活的村民,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摸了摸頭,也不知道這二個小娃一大早去幹嘛?
張生還在抹着眼淚,陳凡心裡也五味雜陳。他們漫無目地的走在鄉間小路上,天還是霧濛濛的。只有偶爾一聲鳥鳴在空中迴盪。
“俺爹說了,我們可以去找師爺,師爺是開武官的,叫我們去他哪裡學點本事,以後也不怕被人欺負。”終是張生打破了沉默。
“也可以,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裡,就去找你師爺吧。”陳凡回答。
張生說的師爺便是在最近的一個城鎮中,鎮子名叫獨山鎮,因方圓十里只有一座獨山而取名,從他們出發步行大概傍晚可到。直到上午十點左右,他們來到了大路上,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有挑着菜的農夫去鎮上賣菜,有拉着驢車的商人,有去鎮上買東西的各色行人。
二人心中的陰鬱也被漸漸沖淡了,張生的造型惹的行人頻頻回頭,13歲,個頭中等,身材有些健壯,揹着一把快拖地的大刀,很是奇怪。稚嫩的臉龐左顧右盼,似乎在找人一樣。這時一輛馬車從遠處而來。這個年頭,能有馬車的都是達官貴人,路上的行人都紛紛靠邊讓行。陳凡二人也駐足在路邊,馬車路過二人時,車上的布簾被風吹起了一角,透過縫隙陳凡看見一箇中年美婦,美婦懷裡抱着一個十來歲的女娃娃。
“早晚有一天,我也要坐着馬車在路上跑。”張生一臉羨慕的望着遠去馬車說道。
陳凡搖了搖頭繼續走着。一路上二人無話,直到中午,二人有些疲累,便坐在路邊歇息。二人包裹裡都有乾糧,渴了便從路邊的河流中捧起水喝,水很清澈還有些微甜,應該是附近山上流下的泉水。休息好二人起身繼續趕路,一路風塵,路過的行人都不由的奇怪,這二個小娃娃這是要去哪?
下午,豔陽高照,熾熱的陽光照的人心情煩躁。突然前方人影嘈雜,前路的路人駐足不動,對着遠處指指點點,陳凡張生二人好奇的走上前去查看,只見前方路邊側翻了一輛馬車,有三個大漢,其中一人拿刀架在車伕的脖子上。另外二人圍着一對母女,這對母女便是馬車中的人了。
“把錢都都交出來。”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喝到。
是了,便是遇到打劫的。戰亂的年代,多是土匪流寇橫行,遇到劫道的也多不勝數。官府也多有出兵圍剿過,只是這些人三三倆倆的打一槍換個地,官府也沒太大的辦法。
“陳凡”張生叫了聲
“別動,不要多管閒事,先走。”陳凡抓起預要上前的張生說道
“可是……”張生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陳凡拉走了
他們遠遠的繞行過去,路過幾人身前時,陳凡看見了中年美婦懷中的小女該。小女孩一臉恐懼的表情,眼中帶着淚花,想哭似又不敢哭,應該是被大漢嚇到了。滿臉鬍鬚的大漢,盯着遠處低頭走過的二人,只因爲張生身後揹着一把大刀,幹他們這一行都很謹慎,腦袋掛褲腰帶上,稍有不慎就會見閻王蹲大獄。看到二人走遠,鬍鬚大漢便又盯着中年美婦道:“我兄弟三人只求財不要命,你把錢交出來我便放你們離開。”
“好漢這錢不能給你們,我女兒身染重疾,需拿這些錢去鎮上找康神醫看病,求求你放過我們好不好。”女人苦苦的哀求,雙手緊緊的捂着胸口,滿眼都是驚恐和絕望。
“不要廢話,信不信我現在就送你們娘倆去地府報道。”說着大漢一把抓起了女人懷中的小女孩。
“我給,我給,我給,你不要傷害我女兒,我給你們,你們不要傷害她。”女人說着,慌忙從懷裡掏出了錢袋,雙手遞到鬍鬚大漢面前。
大漢接過錢,在手裡顛了顛,女人趕忙從鬍鬚大漢手裡,搶過了孩子。小女孩大聲的哭喊着媽媽,女人也一臉悲憤的摟着女孩。
“走”鬍鬚大漢手一揮,幾人便跟了上去。
“大哥”沒走幾步,其中一個較爲乾瘦的男子,叫住了鬍鬚大漢,朝着蹲在那哭的中年美婦看了幾眼,又望向鬍鬚大漢。
“你快點,別鬧出人命,我們在前面村子等你。”大漢似乎是知道這個瘦子想說什麼。
“好嘞”瘦子一臉淫穢的笑容,興奮的搓着手,朝着蹲在地上的女子而去。
“你要幹什麼?錢都給你們了,你還要幹什麼?救命啊,救命啊……”女子看着瘦子朝他走來,驚恐的大叫。
瘦子劫匪走到女人面前,一把抓起了女人胳膊,拖拽着就往樹林而去。
“媽媽,媽媽,媽媽……”小女孩哭着朝女子的方向追去,半路被同行的車伕一把抱住。小女孩的哭聲淒厲而恐懼,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不停的朝着女子的方向哭喊着“媽媽”。
遠遠駐足觀望的行人,都一臉的唏噓感嘆,也沒人上前阻止。在這個戰亂的年代,人人自危,尤其是他們還都是普通老百姓,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命,去救一個不相干的人。
“小娘子,你老實點,老子爽完了就放你,不要找不痛快,否則你跟你女兒的小命都不保。”來到樹林的一個隱秘處,瘦子放下女人,一臉淫穢的表情威脅着。
本還在掙扎的女人,聽到了瘦子的威脅,便放棄了掙扎,只是在嘴裡不停的咒罵着“畜生,禽獸,不得好死”之類的話語。
瘦子本還想威脅女人什麼,看女人放棄了針扎,便又是一臉淫穢的表情到“這纔對嘛,小娘子長的這麼漂亮,小爺我會輕一點的,哈哈……”
女人絕望的閉上了雙眼,任由瘦子撕扯着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