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先波說出這樣的話,崔曉梅的臉上馬上就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彷彿眼前的這個人她從來就不認識一樣。就那樣地看着他好一會兒的功夫,崔曉梅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沈先波,你以爲你是誰啊?”崔曉梅哈哈笑着,“沒錯,你這段時間來的確做了一些很牛的事情,不過可惜,你只不過是公司裡一個很普通的員工而已,你以爲憑你一己之力,想要和我和王豔玲抗衡?我告訴你,做夢!”
她笑着:“沒錯,之前在公司的那段時間裡,你的確很牛,而且也大大地出了風頭。不過你可別忘記了,那個時候若不是有王豔玲那個賤人在背後支撐着的話,你以爲你會走到現在麼?”
“總之我不管,我還是當初我在庫爾勒的那句話,你和王豔玲之間的爭鬥,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和我一毛錢關係沒有。所以,你們之間的爭端,休想將我拉扯進去。”沈先波皺着眉頭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又反悔!”崔曉梅說着,氣沖沖地便要向外走去。
不過就在她剛準備開門離開的時候,她又停了下來轉過身子,一邊看着沈先波。看她這副情形,她似乎對這件事情有些不大甘心的樣子。
果然,在她剛回過頭的時候,她隨即道:“沈先波,不是我在求你,也不是我們這邊怕你會壞了我們的事情。我只想告訴你,你跟着王豔玲那個女人,是爭不到什麼前程的。我勸你,最好識相一點。”
說完這話,她隨即氣沖沖地憤然離去。
眼見崔曉梅離開,沈先波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事實上,對於崔曉梅所說的話,他心裡其實也知道她說的是沒錯的。
的確,在整個銷售公司裡,自己在職位上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科員,而且還是外派的科員而已。以自己這麼一個身份,想要對公司內部的黨派鬥爭產生什麼影響的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不過很可惜,原本這種和自己這種職位是科員的人沒關係的活動,現在因爲崔曉梅和王豔玲的因素,變得有關係起來。
一方面,王豔玲那邊爲了要對付崔曉梅這邊的勢力,而想將自己拉回去幫她的忙,而另外一方面,崔曉梅爲了不讓自己站在王豔玲那邊,而試圖將自己拉攏到安志勇的陣營中來。
對於王豔玲,想到那個女人的這一切,原都是她的一場計謀,自己只是她的一顆想要用就拿過來,不想要用就丟開的棋子,沈先波就不想站在她那一邊。
而另外一方面,崔曉梅作爲自己的前任妻子,當自己和她的矛盾已經解開之後,自己所要選擇的應該是崔曉梅這邊。不過呂海洋很清楚,崔曉梅所代表的那邊是市政府想要扳倒的企業裡的蛀蟲,王豔玲正在找證據。若是自己站在他們那一邊的話,那麼等到大廈傾倒的那一天,自己也將跟着倒黴。
最爲重要的是,沈先波知道崔曉梅的這座大廈遲早都是要傾倒的,缺少的只是時間問題。
一個是暗算自己的敵人,另外一個是自己不應該幫助的對象。對於這兩股勢力,沈先波沒辦法決定自己到底要幫助那一方纔好。
“先波,你在這裡幹什麼?”便在沈先波感到非常猶豫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他吃驚之下,隨即擡起頭來,然後便看到了江小水。
其實江小水的家就住在合陽市的,他之所以到酒店裡來,原是赴姚方亮的約,在家整頓了之後便到酒店這邊打麻將的。估計是嫌等電梯太麻煩,江小水直接爬樓梯打算上三樓,而在他剛路過餐廳門口的時候,他便恰巧看到了沈先波站在這邊發愣。
見到江小水,沈先波隨即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沒事,我在這裡正無聊着呢。”
“這樣啊,既然你正無聊,那麼就過來和我一起打麻將,我和老姚還有小寶,我們幾個三缺一,你過來加入正好。”江小水笑嘻嘻地說着。
先波其實本來沒有要打麻將的想法,不過聽到江小水如此說,他隨即下意識地點點頭:“好的。”然而,他還是擺出一副滿腹心事的樣子。
四個人在麻將室裡每人點了一個煲仔飯,除了沈先波之外,衆人三口並作兩口吃完,隨即匆匆忙忙地投入到緊張的戰鬥中去。
“九筒!”隨意地丟了一張牌,卻沒想到正對張小寶的下懷。
“對!”他叫了一聲。
見到張小寶如此,江小水隨即呵呵一笑:“臥槽,想不到小寶今天晚上的牌不錯呀,看上去頭一牌胡的就是你呀。”
姚方亮嘿嘿一笑:“那可不一定。”隨即甩了一個白板,卻又被張小寶給對了去。
事實上,因爲腦子裡想着事情,所以沈先波的心思並沒有放在麻將上。沒過一會兒的功夫,他便給張小寶點了個炮。而不光如此,之後的幾牌,沈先波一直都是打錯牌。
其實江小水對於沈先波的牌技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在別人爲沈先波輸了一大筆錢而笑話的時候,江小水卻暗中留意了沈先波臉上的神情。
“先波,你這是在幹什麼呢,打個牌,腦子裡在想小姑娘啊你?”江小水半開玩笑說着,想從沈先波的口中套出口風。
然而先波卻是微微搖頭:“沒有,只是有點累。”
“喲?怎麼了這是?”江小水笑着,“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迷糊下去,今天晚上輸錢的人恐怕就是你一個人了。麻將桌上無朋友,既然坐在麻將桌上,沒人會照顧你的,你要做的就是全面迎戰,就算自己贏不了,你也要想辦法讓自己不輸。”
聽到江小水如此說,沈先波下意識地問了一聲:“怎麼才能不輸?”
“臥槽,沈先波,不要告訴我你從來沒打過麻將吧?不至於呀,你不是和我說過你牌技還不錯麼,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呢?”坐在對面的張小寶立馬嘻嘻笑着,隨即按了擲篩子的鍵。
原本沈先波只是迷迷糊糊的,不過當聽到張小寶如此一說,他心中恍然大悟了起來。
沒錯,四個人的麻將桌其實是各自爲政的,根本就沒有相互幫扶一說。要確保自己不輸,那就要贏錢,如果贏不了,就阻止別人贏錢,或是破壞別人的牌,把別人想要的牌給打掉了,或是不點炮。
在王豔玲和崔曉梅等人之間的爭鬥中,沈先波也已經被迫坐到了這場爭鬥中的麻將桌上了。眼下,在這場爭鬥的麻將桌中,以他的資歷肯定是沒辦法贏的了,不過如果確保不輸的話,卻還是一件相對來說比較容易的事情。
最起碼只要自己不插手這件事情,崔曉梅應該會遵守她的承諾,不會對自己動手。而王豔玲雖然對自己有所不滿,不過沈先波相信,那個陳兵是個聰明的人,他既知道王豔玲想要對自己不利,也曾暗中提醒過自己,那麼未來這個陳兵也是一個可以拉攏的對象。
而且一直到現在,沈先波都記得很清楚,崔曉梅是害怕陳兵的。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但是先波卻知道他並沒有眼花。
眼看着張小寶,先波微微一笑:“迷糊了,不過現在不會讓你贏下去了。”
一邊說着,他隨即轉過頭看着江小水,突然問了一聲:“秦部長他現在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