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明嘆了口氣,真的是要命,但是既然飛露答應自己的事情已經完成,現在她的安全,自然也是自己責任的一部分。
動動因爲疼痛僵硬的手指,放在劍柄上,目光一冷,輕嘆一聲。寶劍出鞘,閃着冷光的利劍,瞬間將窗戶散開成花瓣,留出剛好一個人能夠通過的圓洞。他躍身而入,雙腳落地,前滾翻,一個緩衝。
寶劍抵在地面上讓自己穩穩站住。
如此大的動靜,元吉停住了手腳,他眼神本就是兇狠,現在醉酒更是帶着一份毒辣,發黃的牙齒露出來,放開剛剛受傷還衣冠不整的年輕姑娘,張開雙臂,朝秦月明撲過來。
飛露知道自己脫離了困境,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扮相,推開門踉蹌的摔出去。幾乎就是連滾帶爬,拖着起了一圈水泡疼痛難忍的腿腳,能爬多遠就多遠。
直到侍衛抓住她的衣襟,把她從地上撿起來“這個人帶回去,趕緊,一間房子,一間房子的查。”
向陽公主已經揭開面紗,換上一套優雅大氣的裙裝,面色沉悶的跟在侍衛身後,分明就是收了天大委屈的弱女子,來討回公道。
侍衛吼道“趕緊,不要辜負了公主的信任,千萬不要讓那一對狗男女逃跑了。”
“公主”二字一出口,看熱鬧的人增加了一倍。所有人站在青樓外面,探着腦袋想要看到着千年難遇的情節,已經是一發不可收的狀態。必定這個消息已經傳到了宮廷中,皇上說不定已經開始撐着腦袋發愁。
想到這裡向陽公主就是一陣開心“你們去三樓看看。”伸手指揮到“我分明今晚就是看到他們走進這裡了。絕對不會有錯!”
“是,公主殿下。”侍衛們大多是公主的親信,自然清楚這出大戲的來龍去脈,演得逼真,心裡也是看熱鬧樂開了花。
“駙馬是來這種地方了?”婦人擡頭看着浩浩蕩蕩的架勢,積攢了半輩子的怨氣脫口而出“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怎麼了,不就是去了一趟青樓嗎,這天下有哪個男人沒有進過青樓。”“就是,這就是本性,改不了的,合適。”
“怎麼合適了,要是沒有公主,駙馬算是什麼東西。所有他今天的官銜,都是因爲公主才得來的,自然沒有資格揹着公主幹這種事情。”“你一個女人家懂什麼,回去看孩子去。”
所有聲音匯聚,但是比不上向陽走到那間房子旁聽到裡面打鬥聲來的驚訝。
怎麼可能,按照本身的套路,現在駙馬不是應該,毫不知情一個人待在房間中,等着那個姑娘回去。然後在他單獨在房間中的時候,被捕,根據房間中早就佈置好的痕跡,證明他就是出軌了,揹着她幹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怎麼會有打鬥聲?準備推門的手停留了一下。
房間中的元吉手握着雙斧頭,朝着秦月明砍去,秦月明像是靈巧的猴子,輕鬆一閃就順利躲過。
手上長劍擋住劈頭蓋臉砸下來的斧頭,擦出一陣絢麗火花,兩人拿着兵器的手都受到一個力量,腕關節疼得像是折斷了一般。
“這個元吉的力氣真的好大。”秦月明單膝跪地喘了幾口氣,右手越發疼痛,本身想要使出一套漂亮的劍法,趁着對手還被蒙在鼓中順利脫身。
但是現在,他用不上力氣。只要稍稍動手指,眼淚被疼痛都逼到了眼瞼。指甲蓋本身就被拔掉了,手指頭可以說就是一團沒有力氣的肉球。
剛剛的一陣對打,讓鮮血重新從崩開的傷口中涌了出來,順着劍柄往下流。滴落在地板上的血液不是對手的血液,而是自己的。這種程度的受傷就算是不動彈都疼的發顫。
他又一個側身躲過重擊,翻身去擋斧頭,但是已經麻木的右手根本拿不住長劍。晶亮的線條,還有利劍插入木頭的聲音,手無寸鐵的秦月明單手在身後支撐,腰部用力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跨步就要從窗戶裡跳出去。
“兔崽子,壞了老子的好事,往哪裡跑”元吉真的是氣炸了,加上喝了幾罈老酒的原因。原本就天不怕地不怕,現在更是閻王爺站在面前,都能拍着膀子自誇是“老子最厲害”
沉重的斧頭在空中翻騰,朝着秦月明飛過去。
若是往常,只要寶劍一擋,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可以用幼稚來形容。
可是如今,手上什麼都沒有,只有本能朝着一個方向躲閃,清楚明瞭地聽見斧頭撕裂皮肉,撞碎骨頭,最終紮在窗戶框上的聲音。
“呃。”一聲壓抑不了的痛呼。
鋪天蓋地的黑暗侵襲而來,他天使般好看的眉宇,泛起一陣絕望的愁容。面色慘白,汗水頃刻覆蓋了身上每一寸皮膚,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逼着他閉上雙眼。狠狠咬破自己的嘴脣,按捺住還要脫口而出的認輸聲。
“知道老子的厲害了吧。”元吉洋洋得意,另一把斧頭搭在肩膀上,雙腿像是鴨子,邁着晃盪的步伐,朝着秦月明走過去。
“今天算你小子運氣好,老子不難爲你,給你死的痛快一點。能死在我元吉的手下,也是你八輩子的榮幸了。”
秦月明生生忍着痛,不說話,他懶得和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人說話。明明什麼本事都沒有,還要狗仗人勢。偏過頭,是殺是剮隨便,這麼多年,多少次不是險些死了,活到現在他十分滿足。
“都給我住手,要上天是不是!”向陽公主一腳踹開門,果然看到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小賊,還有自己那個器宇軒昂的丈夫。
“我媳婦來了,我媳婦來了,給你好好看看什麼是真男人。只有我這樣的男人,才配當你的老公。等我收拾完這個臭小子,再好好和你算給我戴綠帽子的帳”元吉拍着巴掌叫好,一步步朝着奄奄一息的秦月明走去。
伸手挑掉清秀敏感面上的面紗和麪具,手指戳着他的臉蛋,回頭呵呵大笑對公主說“長得可是真的不錯,我一個男人看了都喜歡。”“這肯定是你的新寵吧,我今天就當着你的面殺了他,看看你還敢不敢在外面找野男人。”
刀都架在了秦月明的脖子上。
向陽公主懶得再和這個傢伙廢話,也看不慣他趁人之危的模樣,幾步上前,拔出短劍,一個反手捅入元吉的腹部。
元吉手上的刀滑落,在秦月明脖子上劃出一條漂亮的紅線。
這種疼痛和肩膀上的疼痛相比,微不足道,他甚至感覺不到,只是疲憊的閉上了雙眼。不想再看面前的亂局。
“把駙馬給我帶回去。”向陽公主舌頭頂在牙齒上,盯着元吉驚愕的眼神,挑着他的下巴問“酒醒了嗎?沒醒我給你再來一刀,你放心,我捅人,想讓他死他就死,不想讓他死,就能讓他疼到崩潰還不嚥氣。恭喜了,你屬於後者。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女人。”
“帶走!”
士兵浩浩蕩蕩架着兩個浸泡在血泊中的人離開。
白彥從藥鋪中走出來,站在青樓下面的人羣中,擡頭看去“阿婆,這裡是怎麼了,爲什麼這麼多人?”
一旁老婆婆眼神都不離開,隨便說到“那個向陽公主的駙馬來這裡快活來了,可不是被自己的媳婦抓了一個現行嗎。這次好看了。”
白彥站在原地沒有了離開的打算,居然公主動手這麼快,這下駙馬爺可是麻煩了。她不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感覺自己不應該走,自己這麼一走,馬上就會錯過什麼一樣。
向陽公主率先從青樓中走出來,一把抓住了她,扯到自己身邊,捂住她的嘴“和我回宮,看到什麼都不要說話,也不要嚷嚷,要不然你的小男友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