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內衣少了一半,你沒覺得奇怪嗎?”
鈴木優美渾身一震,狠毒的目光直逼顏冰,咬牙切齒的說話彷彿是一種詛咒,“顏冰,你當真夠賤!爲了這個小白臉,你居然忘記過去的仇恨?!”
羅比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憤怒在肚子裡膨脹的想要爆發,可身體卻沒有半分力氣,甚至想要癱倒,夫人,居然對甄英雄死心塌地了?羅比不願意相信,可看看鈴木優美的反應,在看看靠在甄英雄懷裡,垂首不語,更沒有掙扎的顏冰,他不得不信。
顏冰沒有了往日的高傲,僅僅像個柔弱的女人,尋找到了一個依靠,那依靠,是甄英雄的肩膀。
如果甄英雄當時不在房間裡,是不可能知道顏冰的內衣少了一半的,鈴木優美髮現的時候亦覺得奇怪,但顏冰沒說什麼,她又沒發現什麼,便沒有問,哪想到,一切,都是甄英雄的傑作!
“首先,少爺我自食其力,不是你所謂的小白臉,其次,她復仇就等於被你利用,你說她會那麼傻嗎?”甄英雄望着鈴木優美,表情一肅,低沉着聲音,道:“鈴木優美,有件事情你給我聽好,希望顏冰活着的人,不只是我甄英雄一個人,還有甄天,蘇影,還有愛理絲,是誰在指使你做事情,你說不說並不重要,因爲義字會得罪的人多了,被人惦記也不新鮮,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但是,惦記顏冰的人……一個都別想活!”
不等鈴木優美等人反應過來,甄英雄一聲大喝,“把他們都押到一邊,汽車會從東面的船廠後衝過來,別讓那幾個作死的東西發現到這裡的異常。”
林驍勇照着甄英雄的話做了,將幾個人押的遠遠的,而他帶來的另一撥人,也鎮壓住了各個組織的躁動,將剛纔的槍聲解釋爲義字會與冰恨天的‘私人恩怨’,道上有道上的那一套規矩,人家的私人恩怨與己無關,是不能多管閒事的,他們能做的,就是見證。
其實,見證,和看熱鬧,在本質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鈴木優美終於明白甄英雄爲什麼無所顧及的開槍了,他對現在的形勢太清楚了,開槍的目的就是爲了讓那些小組織注意到這裡的混亂,併成爲見證人,以次讓所有人都清楚知道義字會與冰恨天有矛盾,呆會汽車撞過來,不管他甄少爺能不能抓到人,別人都會以爲這是冰恨天做的,而甄英雄更清楚的是,爲了掩飾引擎的轟鳴聲,冰恨天準備的車子都藏匿在嘈雜的船廠附近,那裡噪音很大,根本不可能聽到槍聲,所以他纔敢肆無忌憚的開槍!
鈴木優美的心很亂,現在的她完全處於被動局面,等待自己的,將是殘酷的折磨與逼供,十三年的潛伏功虧一簣了,失落之餘,鈴木甚至想和甄英雄同歸於盡,可是,身邊的槍口,實在太多了……
“甄英雄,你到底要做什麼?”顏冰見阿東等六人走遠了幾步,圍成了一個小半圓,刻意保持在可以聽到交談的範圍之外,立刻掙脫了甄英雄,“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甄天的意思?”
甄英雄笑了笑,“是我的意思,但還要看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顏冰不明白甄英雄在說什麼,冷笑中,是揶揄和無奈,“現在說這個還有用嗎?甄英雄,你知道你剛纔都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甄英雄玩味的反問了一句,曖昧的目光讓顏冰受不了。
顏冰臉上一紅,繼而氣道:“你與鈴木優美攤牌,我們之前的合作還有什麼意義嗎?不知道指使鈴木的人究竟是誰,不知道殺手世家裡還有多少他們的人,只抓住鈴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價值!你是白癡嗎?!”
“我說過,一切還是要看你的意思。”甄英雄低頭看了看時間,道:“還有三分鐘,汽車就會衝過來,冰兒姐,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和我回漢宮……”
“不可能!”顏冰斷然拒絕,“甄英雄,我答應放棄過去的仇恨,但不代表我心裡真的不恨,二十三年,時間可以重新來過嗎?義字會留給我的傷疤,能撫平嗎?我不會報復,但也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命交給你!”
甄英雄早就料到顏冰的固執了,“可是當初我們立下賭約的時候,你說過,只要我贏了你……”
“你贏了嗎?”顏冰瞪着甄英雄,氣憤道:“你完全破壞了我們的賭約,你只想把我的命保住,卻沒有全力對付鈴木優美,你是在同情我,憐憫我?甄英雄我告訴你,這樣的施捨我不需要!”
甄英雄愣了愣,然後是無奈的苦笑,越笑,他的聲音越大,越笑,苦澀的味道越濃,顏冰死死的盯着他,卻費解他在笑什麼,而巧巧,早就迷糊了。
“其實我早就猜到你會這麼說。”甄英雄的笑嘎然而止,聳聳肩膀,道:“顏冰,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贏這場賭博,只是因爲你沒有勇氣面對新的生活,你想套出鈴木優美后面的黑手,不光是想彌補至今爲止對愛利絲的虧欠,也想一死了之,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顏冰的臉色很陰寒,但目光很複雜,甄英雄說到了她心中的痛處,她確實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以後,因此做好了死的打算,甄英雄的強勢,讓她感覺到了不安,他在逼自己去面對不敢面對的一切。
“我的事情,已經不需要你費心了,我馬上就會離開朗朗市。”
沒等甄英雄說話,巧巧就慌了,“小姐,離開朗朗市,您的處境會很危險的……”
“你閉嘴!”顏冰喝道:“我沒有讓你跟着我,你留在朗朗市照顧愛利絲吧,我的事情不用你們操心!”
“不,小姐,我不要離開你身邊!”巧巧沒想到顏冰會這麼生氣,有些慌亂無措,可看向甄英雄,卻是又嗔又怪,顏冰離開朗朗市,意味着什麼,甄英雄不可能不知道,她在怪甄英雄沒能將顏冰留下來。
不知道冰恨天中還有多少鈴木優美安插的人,離開朗朗市,顏冰就會被這些人視爲報復的對象,她的生命將毫無保障。
甄英雄沒有絲毫慌亂,“你想離開朗朗市,也要問問我是不是同意。”
顏冰眼神一凌,“你想用強把我留下?”
“少爺是個喜歡用強的人嗎?我是以理服人,以德服人。”甄少爺吹牛皮向來是不打草稿的,頓了頓,嘴角壞壞的一勾,盯着顏冰的胸口,又補充一句讓人很難區分是無恥還是認真的話,“對你,我還要以真心服人……”
顏冰總覺得他的眼睛能透視一般,被他這麼盯着看,好象自己沒穿衣服,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似的,不由得渾身不自在,“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要說,我們的賭局還沒有結束。”甄英雄擡起頭來,跨前兩步,走到顏冰面前,低頭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要徹底贏你!”
攝人的氣勢,霸道的話語,顏冰小退半步,臉蛋兀自有些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形勢已經如此,你還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麼?”
“顏冰,我只問你一句話。”甄英雄嚴肅道:“我若贏的你無話可說,你會不會願賭服輸,把命交給我?”
顏冰本想斥罵他的天真,可看到他目光中的固執,自信,與期待,顏冰迷惑了,但她依然覺得甄英雄在癡人說夢,她瞭解鈴木優美,那個女人,不怕死,哈恩說過,一個成功的殺手,不是他的技藝如何高超,也不是他殺過多少人,而是,他可以殺死他自己,鈴木優美,就是個成功的殺手,她什麼都不會交代的,甄英雄什麼也問不出來。
“如果你能贏,我就把命交給你。”顏冰突然覺得甄英雄很可憐,說這話的時候,竟是用一種安慰的口吻。
甄英雄並不在乎顏冰的態度,因爲換做任何一個人,這個時候都不會相信他的,他要的,只是顏冰的一句話。
“一言爲定!”甄英雄又笑的淫蕩了,“對了,我們發生關係那天,沾着你落紅的大褲衩子被我拿走了,你知道吧?”
顏冰差點氣暈過去,又是羞,又是怒,又是覺得莫名其妙,這都什麼時候了,這臭小子嘴裡怎麼還是沒正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