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師父問及，白冰老老實實點了點頭，但並沒有多說什麼。
無塵邀他徒弟於茶臺旁落座，邊親自動手煮茶，邊道：
“如果是因爲小然，那倒無須煩憂，小然這些年如你所願，一切皆順。
“她輪迴前的部分記憶已被喚醒，她記得有你這位師姐，有明軒那麼一個師兄，在海滄界已經和明軒相認。”
白冰聽的雙眼一亮：“師父，你是說，小師妹她記起以前的事了，還記得我？”
真好，至少對小師妹而言，她是她的師姐，而不是毫無干系的陌生人，這就夠了。
看着略有些激動的徒弟，無塵心下略有點不是滋味，不過還是實言相告道：
“小然只是記起了一小部分，據說記得不是很清楚。她知道你的存在，但見了可能認不得你。
“小然這些年一直很上進，跟明軒和桓楚一道，只用了三百多年，就使得海滄界徹底變了模樣。如今的她，已經飛昇至靈界五重天了。”
已經飛昇了，這麼快？
輪迴前的小師妹，是母親在靈界四重天收的弟子。
之前在靈界時，絕大多數時候都生活在四重天。後來，也是從四重天直接飛昇到了仙界，應該對靈界四重天更熟悉。
不過，小師妹這重新開啓的人生，即便有對四重天的全部記憶，換個環境未必不是好事。
何況，小師妹的記憶不全，五重天的環境，比四重天要更勝幾籌，修爲提升起來也能更快一些。
不管怎樣，已飛昇至靈界，離迴歸仙界算是近了一大步。
白冰心情頗好地道：
“師父，這一世的小師妹一直都很厲害，又有師弟和桓楚相助，能這麼快解決海滄界的問題，徒兒一點都不意外。”
對此，神尊無塵也頗爲認同。
數百世的輪迴，的確令小然改變了很多，尤其這最後一世。無塵點了點頭，問他的徒弟道：
“小然已先於明軒到了五重天，明軒飛昇，至少還得數十年時間，你想不想去靈界看看她？”
白冰立刻搖了搖頭道：“師父，以前徒兒確實打算，待師妹飛昇靈界就時不時的去看看她。
“可是現在，徒兒不打算再去了，安安心心，等她返回仙界以後再去看也不遲。”
無塵微微笑了笑，將煮好的茶給他徒兒斟了一杯，問道：“冰兒是不是擔心去看小然，會影響到她？”
白冰重重點了下頭，道：
“師父，這三百多年裡，徒兒再未關注過小師妹一絲一毫，她一直都過得好好的，還和小師弟、桓楚一道順利解決了那麼大的界域問題。
“這就說明，小師妹能處理好她所遇到的任何難題。
“如果因爲徒兒的出現，而加大她成長的難度，那徒兒還不如就在一旁靜靜等着她平安歸來。”
冰兒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無塵便揭過這一茬兒，轉而談及徒兒可能同樣牽掛着的另一位：
“冰兒，凡界的那位，雖已藉着主魂氣息，將小然散落各處的其餘靈魂碎片全部聚齊。
“但，畢竟碎片已所剩無幾，導致她的靈魂不夠凝實，可能還需多輪迴了幾世再養一養。
“不過冰兒亦無須擔憂。
“那位過得雖算不上有多精彩，但凡人的一生，能享受的她也都享受到了，經歷也都並不坎坷，該回歸時想必就能迴歸。”
“師父，對於兩個已成長起來的小師妹，徒兒現在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尤其是聽師父說完她們的現狀，白冰就更安心了。
凡界小師妹大抵是，由小師妹潛意識裡不願意再融回來的那部分靈魂碎片融合而成，性子跟已返回修真界的小師妹很不一樣。
不過，既然成了兩個相互獨立的主體，不一樣實屬正常。
即便她們將來會遇到些許波折，想必也是成長必須付出的代價。這個不是擔心，或者不擔心就能繞過去的。
只有面對，並克服了它們，小師妹才能得到應得的，意義非同一般的收穫。
感覺徒兒的心態是真的平穩了下來，無塵才繼續道：
“談羿和那個女子，在小然去海滄界之後，直接轉世到了靈界五重天。一個是大家族少主，一個是無極宗宗主千金。
“他倆的資質都很不錯，一出生便自帶元嬰期修爲。現在，都已晉升到了煉神境，比小然當下的修爲要高出一個大階還不止。”
白冰：……
所以，小師妹和小師弟辛辛苦苦修煉了數百年，還不如人家一個好出身來的有用？
想想，談羿和那個自願跟着他一世世輪迴的女子，本不必在凡界輪迴那麼久的。
不知爲何，竟在小師妹的主魂返回修真界後，才重返到了修真界。
他們跟小師弟和君昊不同，他們早已沒了仙身，哪怕重返修真界，也得從頭重新修煉。
也許是他們在凡界逗留太久，所以轉世時就直接被投去了靈界，還都附贈了相對不錯的出身。
他們如何，都是他們的事，哪怕直接投胎至仙界呢。
可如今，竟又跟小師妹同處一界，這是什麼宿命的糾纏？
但願忘卻前塵的他們，跟小師妹之間再不要有任何糾葛，各自安好。
纔剛放下心的白冰，又擔心她小師妹跟玄郢他們再產生什麼沒必要的交集，真是操不完的心。
“師父，嘉麟小殿下呢？”在上陽時，嘉麟小殿下對小師妹着實不錯，抽空，她得去表達一些謝意。
就知道他這徒弟，對同她小師妹有關的那些小輩都會惦記着，得虧他讓火鳳託了個小神留意收集着這幾位的消息，否則，這會兒怕是不得不啓動水鏡了。
無塵溫聲道：
“嘉麟剛回歸那會兒，打算去找小然和桓楚。被他父親察覺後，給派了件十分要緊的差事，暫時給牢牢拴住了。
“當下，這差事應該已快辦完。
“不過，因爲他跟北帝府上的小公主高陽，曾於凡界歷練時結爲夫妻。北帝和天帝皆有意藉此結親，那小傢伙覺得自己尚年幼，似乎想開溜。”
以那小傢伙的機靈勁兒，應該能溜掉。至於溜掉以後，就看天帝想不想將他給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