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國周邊大小諸國,巴不得上陽和北齊這兩個大國之間多生出些嫌隙來,於輿論的一再引沸,他們可沒少推波助瀾。
一時之間,京城內外說什麼的都有。
跟最初被裹進流言蜚語,不到兩日風向逆轉,以受害者的身份成功脫離輿論漩渦的定王妃相比,北齊離王一行則很快被輿論吞噬,成了上陽京中最不受歡迎的人。
一向謀定後動成竹在胸的明樓,這些年何曾遭遇到過如此被動的局面?
還真是小看了定王妃,雖曾設想過動有着天渡山背景的她會引發的不良後果,可當時的他以爲一切都在掌控當中,萬沒料到,竟會引得麻煩接踵而至!
該相信的完全不信,不該相信的卻深信不疑,這不,聽說了他給定王妃造的謠言相關,水若瓊的心都快碎了。
直男哪裡懂得女子之於感情的敏感、細膩外加幾分脆弱的內心,北齊離王哪裡會想到他搬起的石頭砸到的卻是他心愛的女人。
定王府紫藤苑
“你說什麼,雲四那個賤人竟然跟明樓認識,還交往過多年?”
一聽明樓曾在神醫谷附近待了將近十年,且跟雲悠然認識,關係還似有曖昧,水側妃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恨不得立刻去找明樓親自問問清楚。
“側妃,這個消息昨日就已經在京中傳遍了,據說最早還是從如意樓買出的,應該比較可信。
“昨日,殿下爲此還專門進宮去請了罪,否則王妃此刻怕是已經被關起來了。側妃,要不要老奴去問問明公子?”
這兩日水側妃把自己關在房中什麼都不想過問,林嬤嬤剛捱了訓也沒敢四處蹦躂,所以也就沒有留意到外面盛傳的消息,以至於主僕倆吃到此瓜時竟比別人晚了將近兩天。
外界,有關於王妃的傳言幾乎已經聽不到了,林嬤嬤還是從紫藤苑的小丫頭那裡聽來的。
此刻,紫藤苑正廳只有水側妃和林嬤嬤兩人在,兩人的情緒都多少有點激動。
問他?當年的她還是太小太天真了,對那明樓半點都不瞭解就交出了一顆心,受傷,被騙,不都很正常麼,有什麼好問的?
可爲什麼偏偏會是雲四?
爲什麼?
“林嬤嬤,我不相信,這消息肯定是假的,我不信!”
明樓他不是一直在京城嗎,什麼時候跑神醫谷附近了?還待了十年,她不信!
水側妃半點都不願意相信這會是事實,可滿腔的恨意和熊熊燃燒着的怒火無不昭示着她不但信了,而且信的非常結實。
對此傳言林嬤嬤也挺相信的,她爲自家姑娘不值的同時,更看重於眼下。她平了平心緒問水側妃道:
“側妃,明公子和王妃是否有過過往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是怎麼打算的。”
不重要嗎?怎麼會不重要?若此事是真的,那她極有可能被這兩人玩弄於股掌,至少是被明樓給背叛了,怎麼就不重要了?
可重要嗎?她只不過是傻乎乎的被騙了而已,而參與騙她的,還可能有她自己!
可恨!
此事不問清楚她如何甘心?
可這種事要去怎麼問?一問不就落了下乘了?若是真的,她這是被侮辱的還不夠,又去自取其辱?
可若不問,這口氣如何咽的下?
……
薔薇苑
“側妃,外界有關王妃的傳言似乎沒那麼難聽了。”
王妃曾不計身份親自給她醫治過雙腿,自打聽說了王妃被惡意造謠時起,觀棋就一直憂心着,聽到輿論這麼快就逆轉,她是真的很爲王妃高興。
“這些小事豈能難的住王妃?無需多慮。”
表面上,花側妃十分淡然對她的大丫鬟說了這麼一句,可內心裡卻並不平靜。
嗬,說什麼王妃跟那位北齊離王有舊,有舊的明明是水若瓊好嗎?也不知爲何殿下居然未能察覺。
殿下對此是不清楚,可王妃絕對已經瞭然於胸,也就是她大度不願意跟那水若瓊計較,否則,這謠言絕傷不到王妃半分,水若瓊可就不一定了。
罷了,王妃都不願意搭理,她也只當不知道吧。
來日相安無事便罷,若哪天水若瓊敢再無緣無故招惹她,她絕不會再忍氣吞聲息事寧人,必回敬她一份大禮給她個深刻教訓!
“側妃說的極是,王妃真的很厲害。不過王妃心地寬廣,越厲害,對咱們王府越好。”
觀棋邊爲她家側妃剝橘子,邊情不自禁的感嘆着。
“單衝着王妃願意保護咱們側妃,我就永遠站她這一邊。”
抱琴自小和花側妃一起長大,跟花側妃的感情自是十分深厚,她一貫的準則是,誰對她家側妃好,她便對誰好。
那次被淑妃娘娘罰跪雖說是因爲王妃託她們側妃照看小公子而招惹來的麻煩,可沒有那件麻煩事也會有別的,水側妃看她們家側妃不順眼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那日只是借題發揮而已。
但王妃卻是切切實實護了她們家側妃的,並親自紆尊降貴的爲側妃甚至觀棋、思畫療傷,時不時的還會來薔薇苑探望側妃,有幾個王府正妃能做到這一點?
王妃還允許她們這些個奴婢和側妃、庶妃一起跟着教習習武,不但如此,還親自開藥浴方子替她們緩解因習武引起的身體不適,這一點又有幾個主母願意去做?
不管是因爲側妃還是因爲她們自己,對王妃的感激,抱琴是發自內心的。
“你們啊就別瞎操心了,做好我們自己該做的,不給王妃添亂,就是對她最好的支持了。”
“是,側妃!”
花側妃一手撐着腦袋倚在美人榻上,另一隻手不時將觀棋剝好的橘子往口中送那麼一兩瓣,耳中聽着兩個大丫鬟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話,思緒或遠或近的飄忽着。
韶華時遠離爹孃進京選秀,中選後當即被陛下賜給了定王做側妃,無論幸與不幸,以前,她的命運從來都不由她掌握。
自打定王府有了王妃,似乎給王府注入了一道光,使得定王府一下子活了過來般,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就連她的生命都似乎可以有一些不同的意義。
她要學王妃那樣,不管環境如何,都儘可能的活出自己的價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