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0 大變化

是呀,記憶中的美味,特別是貧困那時的美味,等以後再吃同樣的,不會再有以前的味道。

只是懷念那種記憶。

吳長亮吃完了一個大包子,賈老太妃說道:“不想吃就別說,不用委屈自己。”

吳長亮笑下道:“沒事,挺好吃的。”

賈老太妃愛憐的看着外孫,知道他是讓自己歡喜。

高兆吃了一整個,再怎麼也比油渣的包子好吃多了,還有豆花,裡面的調醬比外面賣的好味。

她的好胃口讓太妃多吃了其他的菜,人老了,嘴裡沒味,吃啥都不香,看着別人的好胃口,會跟着一起吃點。

甄嬤嬤趁機給太妃多佈置了幾個太醫交代要多吃的菜。

賈老太妃午後要睡一覺,高兆夫妻和王妃辭別,慶王爺有事出去。

回去後因爲平武大長公主午休,他們直接回到馨園,高兆給吳長亮說了剛纔鄭氏去找太妃的目的。

倒不是高兆八婆,啥都說,她想說這個,就是想說侯家的一家子媽寶,說着說着說到最初爲啥不同意婚事,以爲吳長亮就是侯家那樣的媽寶男。

當然她不是說的媽寶男三個字,改了下,長不大的兒子。

吳長亮那會知道,這會明確的有個模板,理解高兆的想法,但多少心裡有點不舒服。

我以前不愛說話,可不是那種人。

“所以人要互相瞭解呀,那會我是沒接觸過亮哥,自己亂猜,等接觸了,我被亮哥深深的吸引,亮哥不僅不是長不大的兒子,反而是個能吃苦的、堅韌不拔的、很有主見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還沒背完成語就被貼上了,還問了句:“何時被吸引?”

迷糊的高兆道:“在松山所,騎馬的時候。”

猛地清醒,咋說了實話,應該說經過漫長的考驗才付出了自己炙熱的心。

吳長亮在她耳邊笑,吹了口氣。

高兆外頭躲開,又推開他,繼續說剛纔長不大的兒子的話題,主要的還沒說哪。

“亮哥,以後咱們的孩子,無論是高兆兆還是吳亮亮,從小都要摔打,千萬不能捨不得,捧在手心裡長成大娃娃,那我可就要急死了。”

成親一年來,他們彼此玩笑時用高兆兆比喻女兒,吳亮亮比喻兒子。

高兆爲何繞了一圈,從侯家說起,就是怕將來有了孩子,就看公主婆婆當初對吳長亮那架勢接着對他們的孩子,那就麻煩。

吳長亮骨子裡不是那種媽寶男,十四歲認識她,在她的薰陶下,越來越獨立,高兆美滋滋的認爲就是她的功勞。

萬一孩子沒那個韌性,再被祖母護着,她又沒法管,沒準出現個侯家二房。

侯秉貴和侯秉岫可是一個祖父的,但人是兩樣。

所以先給吳長亮打上預防針,將來有什麼他出頭,兒子說什麼,婆婆就算生氣,之後不會計較,媳婦哪裡能說?有這樣的婆婆,說了就是缺心眼。

高兆早就發現,駙馬公公有時都會哄着婆婆說話,她在婆婆面前算哪棵蔥?

“兆妹,放心,我會看着的。”

既然說到正事,吳長亮自然正經起來。

高兆嘆口氣,道:“你看我大弟,我覺得蠻好,可就擔心我娘,我娘心軟,這麼多年,好在有我爹管着高興陽榮,等將來他們娶妻生子,我娘當了祖母,兒子沒輪到我娘嬌慣,孫子終於輪到手上了,可勁順自己心意嬌慣吧,管他將來會不會變成長不大的孫子,反正先滿足了我當祖母溺愛孫子的心再說。”

高兆心裡認爲母親會有這種心裡,當初大弟小弟一是她故意帶着玩,又言傳身教,不讓母親一腔母愛護着,再就是父親支持她,總給母親說,孩子要自小摔打,兆兒帶弟弟很好。

如果沒有父親的支持,母親不可能由着高兆的做法,哪裡捨得兒子讓大女兒帶着摔打?又是蹦又是跳,家裡有啥每個人動手,兩歲的陽榮那會走路都歪歪,一樣跟着哥哥身後搬小煤塊。

那會別說江氏,就是高翠都捨不得,高家的男丁多寶貝呀,她首先不願意,被兄弟狠狠說了一頓,大歸回來,頭一次被訓斥,也是唯一的一次。

自那後,高翠不再幹涉,只會心疼。

吳長亮聽明白了,兆妹拐着彎提醒將來母親會溺愛孫子。

“放心,我會處理。我們的孩子我們來教。”

高兆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滿意的給了他一個獎勵,然後聽到一句:“高兆兆會不會已經來了?”

纏綿中高兆認定這個傢伙是個悶騷貨。

不過,好喜歡。

話說鄭氏帶着侯燕婷回到侯家,侯秉貴一直在等着。

他那會想送媳婦女兒去王府,確實受了涼有點不舒服,鄭氏沒讓他去,正好他也挺怕見到慶王爺,就留在家裡。

侯燕婷一開始並不接受這個後孃,是侯丹若說了她幾次。

長這麼大,只有丹若堂姐回來後,回回帶她出門,又細細和她說話,所以堂姐說的話,她不能不聽。

然後觀察後孃,見她溫溫柔柔,做事有條有理,二房搬離祖宅,不止是他們這一房,侯燕婷還有兩個叔叔,一個出了嫁的姑母,都是嫡親。

可後孃把每房都處理的清清楚楚,聽說二房的產業也是後孃打理,兩個嬸子和姑母嘀嘀咕咕,又悄悄把她叫去,讓她盯着後孃,好抓她把柄,收拾後孃。

本身侯燕婷自己都留意後孃,又有了任務,她就事事留心,可比以前親孃在的時候上心多了,反而看了內宅原來有這麼多事要處理。

侯燕婷首先找堂姐去說,堂姐一一給她解說,給她說女子將來嫁人就是要處理這些事情,哪家的主母都是如此,說了自己母親,是縣主也是侯家媳婦,不一樣做主母要做的事。

侯燕婷聽進去了,等回去後再把後孃做的事給嬸子們說,聽到了嘲弄,二嬸給她說,她親孃可是不沾這些俗物,鄭氏就是上不得檯面的鄉下人,虧你爹把她當成寶,讓她壓在我們頭上。

如果沒有聽堂姐的細說分析,侯燕婷會認同嬸子的話,可是現在聽了,心裡不舒服,因爲嬸子把父親和親孃都說了。

堂姐說當媳婦就得沾這些俗物,人得吃喝,吃喝就是俗物。可嬸子那麼說她親孃,讓侯燕婷反感。

人是這樣,一旦反感誰,就會向着那人的對頭,侯燕婷開始不用敵對的心態觀察後孃。

鄭氏對這些自然知道,這會她纔開始讓侯燕婷跟在她身後,從不正面坐下一一指導,但遇見每件事就告訴她該怎麼做。

慢慢的侯燕婷改變了。

鄭氏開始帶她出門,出門前隨意說見了人要如何,別人問話怎麼回答,有人打量微笑點頭。

她從不說你哪裡不對,只是說該如何。

侯燕婷自己體會到變化後的快樂,鄭氏這時讓姑母,也就是賈家老太太,給侯燕婷找了個教導嬤嬤,纔有瞭如今大變化的侯燕婷,雖然和那些大家閨秀沒法比,但比以前強太多。

這讓侯燕婷不再排斥後孃,主動跟着鄭氏,誠心誠意叫她母親。

堂姐說了,你親孃過世和後孃沒關係,你父親不娶這個也得娶另外的,娶誰你都得叫母親,等你出嫁了,孃家是你的依靠,難道以後有事讓你父親哥哥出面?

侯燕婷一想這,父親哥哥?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