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373:時月找上孟淑
孟家別墅。
氣氛低沉得可怕。
蘇欣站在兒童房門口,聽着裡面的阿姨在低聲哄着孩子吃飯。
小傢伙在裡面鬧脾氣,將桌面上的東西全都掃到了底下。
阿姨看着,擔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本來想好言好語規勸,但一想到蘇欣就在門口,規勸的話都到了嘴邊。
往常還能告訴孩子要聽話,不然會捱餓,可現在,不敢。
“夫人,”阿姨收拾完東西出去,站在門口一臉爲難地看着蘇欣。
後者臉色陰沉,望着房間裡的孩子,忍了很久的怒火終究是忍不住了。
一把推開門進去將牀上幾歲大的孩子拎起來,惡狠狠地警告着:“你再敢鬧脾氣,我就把你丟到山林裡去喂野獸。”
“夫人,夫人,”阿姨嚇得不輕,伸手將蘇欣的手扒拉開。
這孩子養在蘇欣手中簡直就是可憐。
可可憐也沒辦法。
傅奚亭根本就不會管他的死活,留在蘇欣這裡好歹還有口命活着。
不過就是活得窩囊一些。
本來前幾年倒也還好,能跟蘇欣裝裝母慈子孝的場面,自打有人告訴了他真相,一切就變了。
“養在豪門世家裡也改變不了他骨子裡的粗鄙血統,就跟他那個爹一樣,上不了什麼正經檯面。”
蘇欣氣地將沙發上的抱枕全都丟在了地上。
渾身怒火難消。
而這一切的起源,還得從今日去醫院說起。
自打孟淑懷孕她就在算計這一切,沒想到,幾年過去,算計來算計去一場空。
誰能想到,好好的一個孩子得了慢性白血病。
這讓本想坐享其成的蘇欣一下子就坐不住了,這意味着什麼?
這孩子可能會沒。
即便能活下去,那這中間,她要花絕大多數的時間去悉心照顧。
一下子,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但現在,若是放棄,無疑是被人戳脊梁骨。
“夫人,時小姐來了。”蘇欣這邊的火還沒撒完,時月來了。
“不見。”
管家去而復返,手中拿着一份策劃案:“時小姐說,這是後天晚宴的策劃,讓您過目。”
這日,時月從孟家離開。
直奔醫院旁的別墅。
順着趙影給的地址找了過去。
見到聞棲時,平靜的情緒像是池塘裡的水面被丟進去一塊石頭一樣,泛起了漣漪。
就連時月自己一時之間都分不清自己的這種情緒到底是真還是假。
最近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一切都在告訴她,以前的那種美好生活不過都是幻境一場,而今,見到聞棲時,那種真實感如同午夜的煙火瞬間迸發出來,開出了花。
好像聞棲的存在是爲了向世人證明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給自己立的人設,也並非憑空而來。
這是一種謊言即將得到證實的快意感,她急切地需要抓住這些東西。
“時小姐?”聞棲隔着鐵門望着她,目光中帶着些許詫異。
時月緩緩點頭:“是我,聞姨。”
寒冬臘月,二人隔着鐵門相望,聞棲沒有讓時月進去的意思,寥寥數語也算是寒暄,但也僅僅是寒暄。
時月妄以爲找到孟淑便會有種回家的感覺,但是——並未。
這扇鐵門後面是冷漠的疏離和不想在見得決絕。
物是人非。
現如今已經不是多年前了。
“我能進去看看孟阿姨嗎?”時月有些小心謹慎開口。
聞棲淺笑了笑:“月月,你的好意我替夫人心領了。”
言外之意,看就不必了。
連蘇欣都拒之門外的地方又何止是時月能進來的。
倘若是傅奚亭知曉此事,必然又是一場大戰。
時月似乎未曾想到自己會被拒之門外,面對聞棲這軟乎乎的一句話,愣了一下。
轉而,她知曉急不來這一時,沒有過多糾纏,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勞煩聞姨代我問好。”
時月這日前腳走,聞棲後腳就將東西遞給傭人,吩咐他們將東西丟了。
拿進去,只會讓孟淑憶起傷心事。
“又是誰來了?”別墅裡,孟淑靠在沙發上,膝蓋上蓋着毯子。
整個人情緒低沉,頗有些萎靡。
聞棲俯身,將她杯中涼了的水倒掉,換成了熱的:“一個姑娘,走錯了地方,來問路的。”
孟淑淡淡的視線掃到聞棲身上時,帶着些許疑惑:“怕不是走錯了路吧!”
“我們這地方,若非刻意找,也進不來。”
聞棲端着杯子的手一頓,孟淑能如此警惕是她沒想到的,正當她斟酌着該如何開口時,孟淑自己岔開了話題:“不管是誰,都不用放進來,我這副殘破的身軀,若是污了人的眼,是罪過。”
“您別這麼說自己,”聞棲不忍。
想當初,孟淑是天之驕女。
是整個首都的頂流象徵,當初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現在卻用殘破二字來形容自己。
她被困在枷鎖中,掙不脫,找不到自我。
這輩子都活在父兄的算計中苦苦掙扎。
唯獨愛她的那麼幾個人也死在了她自己的手中。
而他們卻沒資格痛恨世道不公,這個牢籠裡,多的是比他們還悽慘的人。
這方,江意晨起孕吐,蹲在衛生間的馬桶前吐得昏天暗地。
傅奚亭站在身後輕撫背脊。
臥室裡,傅奚亭放在牀頭上的手機正在震動着。
江意一輪吐完,癱軟在地上。
臉頰落在臂彎上,低低地嘆息聲響起。
傅奚亭將人抱進臥室,端來水杯讓人漱口。
“手機,”江意呼吸微弱,輕聲提醒他。
“不急,先喝點水,”他無心工作,一顆心思全都在江意身上。
見人被磋磨得不成樣子,哪兒能管得了那麼多。
晨起吐完一波的人早餐都省了。
任由傅奚亭說盡好話,粒米未進,最後溫言細語地哄着,江意纔沒了辦法,喝了兩口粥,喝完又吐了。
此時,傅奚亭想起來在手機連接上看到的一句話,孕吐不是病,吐起來要人命。
“想吃什麼?不吃不行。”
江意倒也不是矯情,她當然知曉不吃不行,斟酌了會兒,喃喃開腔:“饅頭。”
傅先生:
饅頭?
這特殊的癖好一時間讓他想了一下這是何方物種。
“還有呢?”他企圖江意能再報個菜名出來。
光啃饅頭可不行。
後者搖了搖頭。
錢行之這日,跑了幾條街纔買到饅頭,倒也不是這東西稀奇,實在是江意住的這個地方寸土寸金,誰會一個月付着十幾萬的房租來賣饅頭?這一天得賣多少才能回本?
錢行之拿着饅頭回去時,江意正癱在沙發上,傅奚亭蹲在她跟前一手輕撫着她,一手拿着手機在聽電話。
“進去了嗎?”錢行之走近,就聽見這麼一句。
那側興許是說了什麼,傅奚亭臉色不太好看。
言語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男人一邊將手機擱在茶几上,一邊接過錢行之手中的饅頭:“盯着時月的人盯緊點,萬一出現什麼不可控的情況,下狠手直接解決了。”
錢行之微呃:“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長不了記性,趙影那邊有人盯着?”
“沒有。”
“既然不聽話,那就讓她永遠閉嘴。”
人只有兩種情況下才會永遠閉嘴,一是啞巴了,二是死了。
按照傅奚亭對趙影的忍耐力,後者機率大於前者。
他想讓人死。
錢行之不難猜到趙影幹了什麼,要麼是自己幹了什麼犯法的事情,要麼是指使別人幹了什麼犯法的事情。
不管是哪一種,都是死刑。
傅奚亭自打收拾了成文,滿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江意身上,偶爾來兩個犯事的,也沒了陪他們玩兒的心思。
“留她一命,還有需要的時候。”
這會兒收拾了趙影未免太便宜她了。
錢行之準備出去的腳步一頓,看了眼傅奚亭,見後者應允似的嗯了一聲,這才道了聲好。
他本是江意的人,但此時,傅奚亭顯然比江意更加清明。
“趙老爺子也堅持不了幾年了,倒不如趁他還在的時候讓趙家多堅持堅持,也算是給你做嫁衣了,”
“我需要他那點利益來塞牙縫?”傅奚亭看不上,當初趙振在的時候趙家他還能高看一眼,現在……空殼一個。
老爺子管着趙家,那也是在各大興起的企業中苦苦掙扎。
連普通公司都玩兒不過,更別論是跟他傅奚亭作鬥爭了,趙影去勾搭時月,不過就是咽不下那口氣,想要苦苦掙扎着給自己一個交代。
……
翌日,江意晨間跟傅奚亭去了醫院產檢,因着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
但總有那麼幾個好事之人以議論他人爲樂趣。
繞是傅奚亭準備工作做得再精細,但嘴巴長在別人身上。
“剛剛是傅董嗎?他旁邊那位是新歡?”
“前妻,”有人科普。
“這……離婚之後前妻懷孕了?這戲碼這麼魔幻的嗎?”
“看傅先生那謹小慎微的樣子似乎很在乎!”
這日,時月來醫院複查。
檢查完去了趟衛生間,正準備進去拿包離開時聽到了裡面護士的八卦聲。
不說旁的,就單單是傅先生三個字就足以讓她提高警惕。
而前妻,懷孕這些字眼更是讓她宛如被當衆凌遲。
我可算是活過來了,除了有點咳嗽加腦闊疼好的也差不多了……慢慢的開始更新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