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226:傅奚亭上新聞
伊恬掛了電話,望着躺在牀上喘息微弱的江意。
淚水不自覺的流淌下來。
那種疼痛感簡直難以言喻,她這輩子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在失去第二個,她無法確定自己只不是能承受得住。
但她知道,眼前,她要做的事情是保住江意。
而現如今,她能尋找的只有傅奚亭。
“水,”鄒茵撬開房門給伊恬倒了杯水。
伊恬擦了擦眼淚,伸手接過。
“如果暫時沒有找到完美的解決方法可以事先住在這裡,我不會報警。”
伊恬望着鄒茵,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爲好,感謝?
不應該,因爲江意從本質意義上來說是鄒茵的女兒。
不感謝?
可鄒茵並不知曉這一切。
伊恬終究是哽咽着給鄒茵道謝。
白日,趙振受傷的消息傳遍整個首都。
趙家動盪了。
醫院內,趙影的咆哮聲此起彼伏:“怎麼會找不到兇手,監控呢?查了沒有。”
警察深知趙家的地位,哪裡敢敷衍了事。
“查了,那段路的監控前段時間剛剛檢修還沒檢修好,在加上是雨夜,你們知不知道爲什麼趙先生會去那個巷子?”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趙影咆哮不斷。
警察冷汗涔涔。
這趙家簡直就是個燙手山芋。
誰接誰傻逼。
“趙小姐要是不信我們可以找個信得過的人協助我們調查,我們也想盡快破案,今天來是來聯繫家屬瞭解情況的不是來當你的出氣筒捱罵的。”
身旁,有個不怕死的小男生開口懟了趙影。
“你是不是不想幹了,”趙影怒目圓睜的瞪着他。
“不好好回答問題只會拖延破案的時間,趙判混跡談判場的不會連這點事情都不知道吧?”
“小影,夠了,”卜思開口斥責趙影:“人家是爲了工作。”
趙影狠狠的深呼吸,轉身移開了視線。
只是剛一轉身,看到了從遠處走來的吳江白。
吳江白一身黑色西裝在身,秘書跟在身後提着果籃。
這景象,明白人都知道怎麼回事。
卜思應付完警方就見到了向他們走來的吳江白。
“吳總。”
“趙夫人,”吳江白看了眼秘書,秘書將手中的果籃遞過去。
“趙先生情況還好?”
“醫生說處境危險。”
卜思說着,哽咽聲適時響起。
吳江白點了點頭,說了兩句客套話:“趙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太大問題的,傅董聯繫了首都外科專家江院士過來,這會兒正在來的路上。”
“謝謝傅董,謝謝傅董。”
“借一步說話?”
行至一旁的消防通道,吳江白讓秘書看着身後消防通道的門,讓保鏢去盯着樓下。
“趙夫人還不知道吧?五月初國際談判官飛機失事之事已經暴露了。”
卜思渾身一抖,吳江白客氣的虛扶了一下人。
“清早有人在案發現場撿到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江芙二字,但來往的人以爲不是什麼重要的信息隨手就丟了,如果這張紙條落到了警方手中,最終會如何應該不需要我具體告知吧?趙夫人,傅董的意思是,他身上沾染不得髒東西,若是沾染上了,該抖出來的,他都會抖出來。”
“東西是你們要送上來的,若是牽連無辜——————。”
後面的話吳江白不說也罷。
卜思自然是知道這一切的。
傅奚亭上來就是一顆甜棗,而後又是一個巴掌下去。
打的卜思險些有些招架不住。
這招先禮後兵,可謂是給足了她臉面。
也給足了她危機感。
幸好,她剛剛什麼都沒有多說直接將警察打發走了。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吳江白離開時,看了眼坐在手術室椅子上的趙影。
眼眸掃過去時,沒有多餘的溫度。
“媽媽,吳總說什麼了?”
卜思扶着牆壁,手腕有些顫抖。
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傭人。
後者離開她纔將這一切告知趙影,趙影驚恐:“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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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有沒有覺得身邊出現什麼可疑人物?”
趙影細細回想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沒有。”
“好好想想,如果這件事情敗露了,我們都得完。”
上午十點,關青帶着人來接江意。
看着江意了無生機的躺在病牀上時,顯然是有些嚇住了。
“江夫人,傅董讓我把人接走。”
“接去哪兒?”伊恬緊張詢問。
“傅董讓我給江夫人帶句話,有些事情、不要知道太多,你想留住自己的女兒,就該站在一個合適的位置上。”
這是一句提點。
伊恬自然知曉。
她愣在原地,一言未發。
“人我帶走了,江夫人放心,定然會完璧歸趙。”
……
傅奚亭的警告似乎並無用處。
這日,新聞媒體仍舊在放肆播報新聞。
除了趙家,動盪的還有林家,趙振出事兒,首先波及的林翰。
林家客廳裡,林翰可謂是暴跳如雷,鄔眉站在一旁臉色沉重,拿着手機頻頻與外界聯繫。
“媒體怎麼說?”
“什麼都沒說,嘴很嚴。”
“要去醫院看看趙振嗎?”鄔眉問。
林翰擰眉思考了番:“我出面不太方便,你去。”
“兒子呢?”
“別跟我提那個孽障。”
林翰現在聽到林景舟的名字都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事情一波接一波的起。
趙振這邊手術還未結束,林景舟就被警察召喚去了。
秘書告知此事時,林翰一臉不可置信。
“你在說一遍。”
“警察把林翻帶走了,說是林翻是最後一個出現在趙先生受傷現場的人。”
鄔眉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一臉驚慌的望着林翰。
莫名的,她有些擔心,擔心趙振是林景舟的手筆。
如果林景舟真的一心爲江意復仇,那這個事情只怕是複雜了。
“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那個附近?”
秘書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不知道這一切的人倒也沒什麼,知道這一切的人誰不說一句精彩?
江意殺了趙振,前未婚夫爲了替親爹贖罪過去頂罪。
這要是放在八點檔的電視劇裡該得多精彩啊?
三天之後。
傅奚亭從重傷中回過神兒來。
外界媒體爲了賺錢仍舊在飄搖着。
傅奚亭穿着病服靠在病牀上,望着站在跟前的關青:“小太太如何了?”
“還是那樣。”
傅奚亭閉了閉眼,關青端着水杯遞過去,傅奚亭接過杯子喝了口水。
嗓音仍舊虛弱:“什麼情況了?”
“林景舟還在局子裡,問就是什麼話都不說,小太太捅完趙振之後跟他有交流,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林景舟受了很大打擊,媒體抓住這個風頭將事情炒作的越來越厲害,您讓我們放出去的新聞已經放出去了,論壇上很多人在質疑江芙的死與趙振有關。”
“趙振還沒醒,趙家那沒跟媒體和警察透露任何信息,但是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將林景舟保出來。”
“無人查到小太太頭上。”
對於傅奚亭來說,前面幾句都是廢話,後面這句纔是自己想聽的。
傅奚亭想動,但似乎牽扯住了傷口。
疼的眉頭一皺。
“給我看看論壇。”
那一刀,捅的不淺,傅奚亭至今都覺得渾身疼痛。
關青將手機遞過去,傅奚亭隨意翻着。
【真有關係?我就很懷疑,這趙影按理說進談判院資質不夠,怎麼升職升的那麼快】
【難道沒人發現原談判院的老領導隱退了嗎?】
【整個談判院的工作都撒手不管了】
【直接讓趙影接手了談判院】
【就是你們口中的女主角】
【一個要能力沒能力,要手段沒手段,要本事沒本事,只能靠家庭背景的女人】
【我前幾天還聽到談判院的人在外面吃飯吐槽趙影沒擔當】
【所以是真的?那如果江判的死真的跟他們有關,爲什麼沒有繼續調查下去?】
【都說了人家有家世,背景樂是怎麼好調查的嗎?】
【一隻黑手這個下來得擋住多少人的光明,你知道嗎?】
【只是可憐江判的父母都是大佬,卻因爲女兒的去世一夜白頭】
傅奚亭看了眼論壇,將手機遞還給關青。
“將我受傷的消息放出去。”
關青一驚:“不可,傅董,一旦你受傷的消息放出去,東庭集團的股票必然會有所大跌,對公司的影響不是一般的,而且最近那些個小股東並不老實。”
吳江白也跟着勸:“不可,關青說的有道理。”
“好不容易隱藏起來的消息,怎麼可能再放出去,讓人抓住把柄?這跟自覺墳墓有什麼區別?”
“聽我的,”男人語氣堅定,似是沒有半分緩轉的餘地。
“傅董。”關青急切。
望了眼吳江白似是想讓他開口勸,吳江白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的問傅奚亭:“傅董是想用自己受傷的恩新聞轉移趙家的注意力?”
只要趙家的熱度下去了,媒體纔不會揪着趙振受傷的這個事情不放,也不會一味的去尋找真兇,小太太才能從隱形的困境中脫身出來,
傅董此舉————頗有一種犧牲自己成就老婆的感覺。
這場關係行至如今、他們從未在江意身上看到一點點對傅奚亭的愛意。
而今,面對傅奚亭的自我犧牲,吳江白只想說一句,江意她何德何能?
關青跟吳江白對視了一眼,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爲好。
這日中午,商賈富亨傅奚亭受傷的消息傳了出去,媒體們發了瘋似的鑽着空子想要了解真相,顯然,傅奚亭的新聞比趙振的新聞更加激動人心。
也更能博得流量。
大家瘋狂的想啃食着快骨頭。
但這位商賈富商,怎能讓他們得償所願?
七月二十三號,東庭集團有人放了一張傅奚亭滿身是血進醫院的照片,這張照片被媒體翻來覆去的炒了兩天,正當媒體沒料子可炒的時候,又有人放出來傅奚亭被退出急診室的照片。
傅奚亭就跟養魚似的,一點一點的喂,一點一點的吊他們胃口。
不讓熱度掉下去,但也絕對不給他們過多的料。
七月二十五日,傅奚亭尚且能下牀行動了,便在也沒管那羣嗷嗷待哺的媒體們。
此時,距離婚禮一週已過。
趙振仍舊昏迷不醒,林景舟已經被林翰帶走。
傅奚亭也回到了豫園。
事情仍舊在半道上掛着沒有解決。
素馨見傅奚亭歸家,可以說是欣喜若狂了。
“小太太呢?”
傅奚亭環顧四周,未曾見到江意的身影,反倒是那兩隻貓在屋子裡還挺活躍。
“小太太在主臥。”
“最近怎麼樣?”
“醫生來處理過傷口,但不怎麼吃喝,一天多半就是一碗粥下去,也不說話。”
江意萎靡不振,整整一週,這一週素馨覺得簡直就是煎熬。
從未見過江意這樣子。
“我上去看看,”傅奚亭擺了擺手,示意關青他們不用跟着。
他推開房門進去,就見整間屋子被厚重的遮光簾擋的嚴嚴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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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行至窗邊嘩啦一聲拉開窗簾。
躺在牀上幾天不見天日的人有些適應不了光亮,拉起被子悟了一下眼睛。
不過兩三秒的功夫,被子就被人扯走。
傅奚亭一手拿着被子,居高臨下的站在牀邊望着江意。
一言不發。
沉思了會兒按了內線,讓素馨帶兩個人上來打掃房間。
他也不走。
先是與衣帽間拿了套家居服,而後進浴室洗了把臉。
出來的時候正見素馨在拿着吸塵器吸地板。
饒是生意那麼大,躺在牀上的人還仍舊跟個死人一樣連身都沒翻一下。
下午三點至夜晚七點,臥室的動靜就沒消停過。
江意不想說話,傅奚亭也不逼她說話。
但是來來往往的人不少。
傅奚亭將公事搬到了臥室,彙報聲、接電話聲,鍵盤聲此起彼伏。
盛夏的七點三十五分,天色未暗,薄霞逐漸隱退,而暮色要來不來。
傅奚亭遊走在手中的鍵盤在江意的話語中停住。
她說:“你能出去嗎?”
傅奚亭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白開水,反問江意:“我爲什麼要出去?”
他又道:“這是我家。”
江意不說話了。
傅奚亭擱下杯子,繼續手中的動作:“你看看你,多可憐,可憐的連個舔傷口的地方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