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目光淡淡掃過臺下所有人，聲音接着響起：
“自從上次的彈劾事件至今，特級議會大廳，已經封閉了十年之久，但就在昨天，老夫還有數位總部高級議員同時收到了一份彈劾申請。”
“彈劾者是來自東園公國四靈仙齊家，總部二級執事齊少煌，以及八級護法羅輝。”
“彈劾對象，東園公國七級決策者木子。”
“彈劾內容，木子決策者任職期間，曾公報私仇，報復四靈仙齊家，且因爲個人私怨，逼迫東園公國一仙宗實力大損，封閉山門。”
“而在前不久，木子決策者更是利用職務之便，集結東園公國各方勢力，打擊同僚，嚴重破壞了總部各地成員的團結精神。”
說着，老者遠遠看了墨非一眼，渾濁的眼中明顯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最重要的一點，衆所周知，符紋界向來都有一條禁令，鮮血符紋！”
“從踏入符紋界開始，所有符紋師都必須嚴格遵守的禁令，生物的鮮血，尤其是人類的鮮血，絕對不能用作繪製符紋的材料。”
“可今天，卻有人公然違反了這條禁令。”
老者聲音陡然變得洪亮，甚至帶着幾分怒氣，隔着老遠，直瞪向墨非。
“木子決策者，別說老夫沒給你機會，現在老夫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曾用鮮血繪製過符紋？”
儘管相隔好幾裡，但這位老者聲勢浩大，一股莫大的恐怖氣勢直逼而來，壓得墨非滿頭大汗，神情恍惚，連喘氣都無比艱難。
“夠了！程老，本座知道你仇恨任何使用鮮血符紋的符紋師，但你這是在給年輕人解釋的機會嗎？你這是不分青紅皁白，要把他直接碾壓至死吧？”
就在墨非快要撐不住，即將暈過去的時候，最前排的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幾乎同時，墨非只感覺渾身一鬆，顧不得其他，他連忙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我去，我這招誰惹誰了？一見面就給我來這麼一招，幸虧這只是意識體，要是換了肉身，單憑這恐怖的威壓，怕是就能輕鬆把我碾成肉泥了。”
臺上，程老吐出了口氣，好半天才穩住心中的怒氣。
“抱歉，是老夫氣過頭了。”
“不過，老瘋子，鮮血符紋，這是符紋界最大禁忌之一，只要確定他的確使用過鮮血符紋，不管是出自什麼理由，老夫都不可能饒了他！”
剛剛那聲音的主人，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這是自然！程老，你繼續！”
程老深吸了口氣，儘可能用最冷靜的聲音繼續說：
“那麼，木子決策者，現在請你認真回答老夫剛纔的問題，你是不是曾經使用過鮮血繪製的符紋？”
墨非好不容易纔緩過一口氣來，再次聽到程老的聲音，他直接翻了個白眼。
“什麼鮮血符紋？我見都沒見過，怎麼可能使用？”
可緊接着，他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不對，鮮血符紋？我好像還真用過。”
“幾年前，在靈界，爲了救小白，我的確使用過鮮血符紋，不但是這樣，我九宮靈紋中的治療靈紋，嚴格說起來，不就是鮮血靈紋嗎？”
“糟了！當初爲了救小白，明知道這是禁忌，我也沒想太多，可現在居然有人把這事翻了出來。”
“禁忌！還是整個符紋界的禁忌。這幾年一直平安無事，我還以爲沒什麼要緊的，沒想到這一出事，就直接鬧到總部最高議會了。”
墨非暗暗焦急，滿頭大汗：
“怎麼辦？這裡可是總部最高議會，這些老人恐怕全都是仙紋師以上，我就算說謊，怕也很容易被識破。”
“治療靈紋就在九宮靈紋裡面，這東西一檢查可就全出來了。”
“難道要實話實說？別開玩笑了，這老傢伙說的很清楚，他們根本不管原因，只要使用了鮮血符紋，就肯定得倒黴。”
墨非的表情變化，悉數落在一羣老人眼中，不少人暗自皺眉嘆息，程老剛剛平息的怒火更是瘋狂上漲。
“哼！看來不用問了，木子決策者，違反禁令，使用鮮血符紋，你可知罪？”
老者憤怒的咆哮聲，震得墨非身影劇顫，意識體差點直接消散。
深深嚥了口唾沫，墨非哆嗦了一下，沒有急着認罪，而是嘀咕着小聲問：
“那個，老爺爺，你能說說看，我如果認罪的話，應該是什麼懲罰？如果不認罪的話，又該怎麼處理嗎？”
臺上，程老怒目圓瞪，老臉漲得通紅。
“放肆！老夫問的是事實，你老實回答就是，少跟老夫狡辯！”
墨非縮了縮腦袋，乾脆閉口不語。
“這老傢伙，根本就不肯聽我解釋嘛！既然你不聽，那我還說個屁啊？”
“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想讓我認罪？做夢去吧！”
議會大廳，一羣總部議員紛紛搖頭，不管墨非是不是真的使用了鮮血符紋，碰到程老，只能說是他自己倒黴了。
“哼，你以爲你不承認，老夫就沒辦法了？”
“記得符紋師最大的特點是什麼嗎？提醒你一句，那就是把所有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
程老剛剛還渾濁的目光，陡然變得無比凌厲，好似能看透一切。
面對這種目光，墨非臉色頓時大變。
“我去，這老傢伙，不會真弄出讓人說真話的符紋吧？”
他向來都很有自知之明，尤其是見識過仙人的真正厲害後，他心裡越清楚，不管他有多少厲害手段，一旦碰到仙人層次的力量，他很難有反抗之力。
突然，一股恐怖的力量從天而降，沒等他反應過來，目光瞬間變得呆滯。
“哼，說吧！你到底有沒有使用過鮮血符紋？”
程老目光凌厲地遠遠直視着墨非，身上恐怖的氣勢好似火藥桶一般，隨時都可能爆炸。
不少議員都在暗暗搖頭：
“連真言仙紋都用上了，看程老這樣子，只要這小子一點頭，鐵定會被程老雷霆一擊轟殺至死啊。”
意識體？不錯，投影到這裡來的都只是意識體，即便死了，也沒什麼打緊。
但別忘了，除了墨非，在座所有議員，無一例外，至少都是仙紋師。
通過意識體，直接轟殺本體，這對他們來說，還真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