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禁衛軍以往的慣例，到底如何處置，就得看莫凡跟那人關係如何，還有莫凡願不願意把事情擔過去了。
但毫無疑問，這已經不是季崇文一個副官就能做主的。
“本座的故人？你確定？”
莫凡眉頭微挑，很是好奇地看了過去。
三個禁衛軍小兵齊齊點頭，很是肯定。
莫凡無語了，但他並沒有讓這幾個小兵爲難，默默點頭後，隨即就跟着他們再次出門了。
在帝都，尤其是在皇宮，莫凡實在不記得自己能有什麼故人，當然，軍部的那些人是例外。
但軍部的人怎麼可能成爲犯人，還落到禁衛軍的監牢裡？
北門距離莫凡住的地方並不算太遠，但一路快步趕過去，莫凡和季崇文還好，三個禁衛軍小兵卻早就累得是滿頭大汗，直喘粗氣了。
沒辦法，禁衛軍中的高手總共就八千，不多不少，且全是八階仙人以上的修爲。
但整個皇宮大內，禁衛軍可遠遠不止這八千高手，還有近十萬的禁衛軍小兵呢。
顯然，這三個年輕人就是小兵，雖然他們的軍銜比季崇文並沒有低太多，可不論是實力職位，還是家世背景，他們都要差遠了。
這時候，他們三人還能跟上季崇文和莫凡的腳步，就他們的修爲實力而言，其實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一行人直入北門禁衛軍大牢，很快莫凡就見到了那位北門校尉張庭鋒。
“副統領大人，裡面請！”
張庭鋒身着禁衛軍鎧甲，躬身行禮後，一臉肅然地在前面帶路。
昏暗潮溼的牢房裡，莫凡終於見到了那位所謂的故人。
這個人手腳全都固定在鋼鐵柱子上，渾身上下血痕累累，儼然是遭受了不少酷刑，就連臉上也不例外，幾乎看不清原來的樣子了。
但莫凡默默看了一會兒後，心中突然一緊，終於還是認了出來。
“大人？”
眼見莫凡看了半天，卻皺着眉頭，久久不語，張庭鋒頓時忍不住小聲提醒了一句。
“張校尉，不知道這個人犯了什麼事？”
莫凡還沒有開口，季崇文先一步提出了問題。
“偷入皇宮，意圖不軌！”
校尉張庭鋒沒有任何猶豫，張口就說出了這個人的罪行。
季崇文嘴角動了動，隨即默默跟莫凡搖了搖頭。
即使季崇文不提醒，莫凡也知道，要真是偷入皇宮，那絕對是死罪難逃，決無僥倖的可能。
皇宮大內跟外界幾乎完全隔絕，尤其是外面的人，想要進入皇宮，必須經過一層層近乎苛刻的檢查。
偷入皇宮大內，這是絕對禁忌，除非帝王應天開口，不然，誰都救不了。
“你們先出去，本座單獨待會兒。”
莫凡沉默了片刻後，突然開口。
季崇文微微一愣，卻很快就反應過來，然後，他強拉着校尉張庭鋒一起，轉身就走。
校尉張庭鋒原本還想說什麼來着，可季崇文只在他耳邊提了一句什麼話，他當即閉口不語，然後就任由自己被季崇文拉了出去。
連北門校尉都出去了，後面幾個小兵更是識趣，果斷跟着走開。
“醒了就睜開眼睛吧，好歹也是故人相見。”
待感覺不到周圍還有第三個人時，莫凡這才嘆了口氣，隨即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果然，莫凡才說完，柱子上的這個人就費力地睜開了眼睛，隨即盯着莫凡看了看。
“故人？呵呵，抱歉，我不記得你。
還有，你們也別白費心思了，我真的沒什麼話說，但求一死而已。”
莫凡微微皺眉，這人不僅渾身都是傷勢，連嗓子都沙啞得很，分明內傷也不輕。
而且，但求一死？這什麼意思？
“山河，我是莫凡！雖然我跟幾年前相比，樣子變化比較大，但應該還不至於完全認不出來吧？”
沒錯，這犯人不是別人，正是在貧民窟裡跟莫凡不打不相識的天下武道館少館主山河。
雖然不知道，堂堂天下武道館的少館主，爲什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但人家認不出自己，莫凡卻並沒有覺得意外。
儘管離開貧民窟還不到三年的時間，可自從拿到那顆光明之心，光明聖紋恢復了一點力量後，他的樣子的確變化有點大，以往在貧民窟時的那些故人，認不出來他也很正常。
“莫凡？真的是你！咳咳。”
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山河突然眼睛一亮，終於確定了莫凡的身份。
剛纔他之所以裝暈，就是懶得廢話。
什麼故人？他根本就不信，還以爲這又是禁衛軍逼問口供的無聊策略呢。
但發現似乎還真是莫凡，當初那個在貧民窟帶着妹妹討生活的孤兒後，山河頓時忍不住激動了。
莫凡眉頭再次皺了皺。
看上去這山河的確是受傷不輕，連多說幾句，情緒稍微激動點都差點背過氣去。
他無奈上前，趕緊往山河體內輸了些仙力，山河這才漸漸緩過氣來。
仙力雖然並不具備療傷的效果，可仙力卻能加速傷勢的恢復速度。
“自從幾年前你被軍部接走之後，我就知道我們再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你的前途遠非我們貧民窟的這些小人物可比。
但我怎麼也沒想到，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你的變化就這麼大了。
更沒想到的是，我們再次見面，居然會是在這種地方，剛纔還差點不認識。”
山河再次看了看莫凡，好一會兒才吐出了口氣，語氣頗有些感慨。
莫凡也隨之嘆了口氣。
貧民窟跟外面的確是兩個世界，但從他接受超級任務那一刻開始，帝都貧民窟的生活就註定只是他人生道路上的其中一道風景，當初的離開只是遲早的，軍部的出現僅僅是個契機罷了。
不過，相比貧民窟其他人，少館主山河的確勉強算是他的朋友了。
當初，若不是時不時到天下武道館出手幾次，莫凡哪兒來的錢給妹妹小魚買吃的穿的，還有用的？
儘管那些錢，全是靠他的身手得來的，但那是貧民窟，帝都最混亂的貧民窟。
若非天下武道館還算正派，不跟他們兄妹兩人計較，真要跟他玩黑的，他們兄妹雖然死不了，可那段生活肯定要艱難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