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任何事，他都習慣了一個人抗，哪怕是一點點危險，他也不想讓妹妹小魚來承擔。
可玉夫人的這番話卻恍若醍醐灌頂，讓他瞬間就明白了許多。
顯然，他以前完全忽略了妹妹小魚的感受。
小魚年紀雖小，可經歷過這麼多事，小丫頭也漸漸懂事了，也想替他分擔壓力了。
真正堅持要跟毒皇戰鬥的那個人，很可能根本就不是玉夫人，而是小魚她自己。
難怪小丫頭最近進步速度突然變得這麼快，連他這個做哥哥的，使盡了辦法，卻始終還是被壓了一頭呢。
“這個傻丫頭，知道你關心哥哥，可哥哥只要還活着，就不可能看着你冒險啊。
再說了，替哥哥分擔壓力的方式有很多，跟毒皇戰鬥，這可是隨時都可能沒命的。”
莫凡心中暖暖的，可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苦笑着小聲嘀咕。
雖然知道了妹妹小魚暗中的努力，還有小丫頭的良苦用心，但莫凡還是沒打算讓小魚跟毒皇戰鬥。
果然，下午碰到小魚，兄妹兩人再次切磋武技，莫凡終於確定，小魚又走在他前面了。
意境巔峰，已經觸摸到了‘勢’的門檻，距離‘勢’僅有半步之遙，這就是小魚目前的武技境界。
而他，才堪堪步入到意境巔峰階段罷了。
儘管看上去他跟小魚差不多，實際上則不然。
包括玉夫人在內，很多人的武技都卡在意境巔峰階段，一輩子都摸不到‘勢’的門檻。
小魚這提前的一步，恍若是跨過了天塹溝壑，將玉夫人和莫凡等人全都甩到了後面。
“不，姥姥不行，並不意味着我也做不到，時間完全來得及。”
眼看着自己又一次在武技上被妹妹小魚完全壓制了，莫凡剛開始還有些頹然，可隨即他就捏緊了拳頭，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僅僅是提前了一步罷了，即便這一步攔住了太多人，連玉夫人也不例外，可他是符紋師，跟絕大多數人都截然不同，憑什麼就趕不上去？
距離一月期限還有十天時間，作爲一名符紋師，有一個‘勢’境界的毒皇近在眼前，又有一個即將步入‘勢’境界的妹妹小魚在後，他有着絕對的信心可以踏出這最後一步。
約定第二十天悄然來臨，毒皇再次出現了。
還是十招，跟以前截然不同的武技，卻又同樣達到‘勢’境界的十招。
莫凡跟往常一樣，只堅持到了第三招，隨即僥倖打出神來之筆，可也僅僅是多堅持了一招而已。
“又是四招！只要擺脫不了‘勢’的影響，即便有神來之筆的妙招，也根本不可能翻盤。”
險險撐過毒皇的第十招，看着毒皇一臉不屑，隨即悠然離去的背影，莫凡喘着粗氣，暗暗咬牙無語。
自從毒皇自己定下十招的規矩以來，這麼多天了，不管莫凡武技境界提升有多快，他在毒皇手下從沒有撐過第四招。
哪怕有神來之筆的妙招相助，也只是止步於第四招，從沒有過例外，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莫凡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一般。
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不管是玉夫人還是莫凡，都忍不住有些着急了起來。
剩下沒幾天了，莫凡依然沒能踏出最後那一步。
哪怕他每天晚上都用符紋師的力量，集中全部心神，將自己代入到毒皇或是妹妹小魚的境界中，進展還是緩慢無比。
就連小魚和鱈兒也受到了他們兩人的情緒影響，心情不由跟着緊張了起來。
就在約定一個月期限的倒數第三天，毒皇再次到來。
“玉妹子，準備好認輸了嗎？”
毒皇先是淡淡掃了一眼莫凡，然後自信滿滿地看向了玉夫人。
玉夫人臉色微沉，目光在莫凡身上一閃而過，隨即沉默了。
以往這個時候，莫凡早就睜開眼睛，主動迎戰毒皇了。
可這次，毒皇已經走近，莫凡卻恍若未覺，依然雙目緊閉，氣息微沉，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毒皇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這纔有此一問。
“小子，這就放棄了嗎？幸虧本座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希望完全放在你一個人身上。”
玉夫人搖了搖頭，心裡多少有些失望，但隨即，她就回過頭去。
“小魚，這次就看你的了，讓毒皇這老傢伙見識見識，什麼纔是真正的天才！”
莫凡沒有醒來迎戰，玉夫人只能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小魚身上。
儘管小魚一旦失敗，最後兩天打敗毒皇的可能性將無限接近於零，她和鱈兒也很可能難逃毒皇的毒手。
但提前兩天，又或是多出兩天時間，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
玉夫人沒打算給小魚任何壓力，臉上依舊掛着和藹的笑容。
“是，姥姥！”
小魚眨了眨純淨的大眼睛，先是下意識地看了莫凡一眼，隨即怯怯應了一聲。
“呵呵，玉妹子，打算認輸就明說，又讓這麼個小丫頭出手，何必呢？”
毒皇目光閃爍，抱着雙手，撇嘴淡然笑了笑。
“毒皇，大話別說得這麼早，這距離約定的一月期限可還有三天呢。
三天時間雖然不長，但也足夠發生很多事了。”
玉夫人咬牙冷笑，不甘示弱地反駁了回去。
毒皇搖了搖頭，也沒有再爭辯。
他了解玉夫人的性子，知道說再多也不管用，還是用絕對實力將玉夫人折服吧。
小魚小臉微沉，深吸了口氣，然後突然出手了。
玉家擒拿手，起手式。
行家一出手就是不同，在接觸的那一瞬間，剛剛還信心滿滿的毒皇，臉色突然變了變。
“咦，有意思的小傢伙！”
這一刻，饒是以毒皇那挑剔的目光，也不得不仔細看向了眼前的小女孩兒。
‘勢’！
在接觸的那一瞬間，他竟在小女孩兒的招式中感覺到了一絲‘勢’的氣息。
這個小女孩兒，他並不陌生，早在約定前幾天，他就跟小女孩兒交過手。
但當時，他也只是對小女孩兒的天賦略有點感興趣，僅此而已。
可這纔過去多久，再次交手，小女孩兒竟已經悄然走到了這一步，同等境界下，勉強可以威脅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