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給。”香蓮將梳妝檯上的鑲金銅鏡拿了過來。
藍淺饒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朝鏡中的人兒看去。臉上的紅腫已然消退,傷口似乎正在癒合,結了一層薄薄的痂。她輕輕撫上自己的臉,手不覺有些顫抖。
這東一道西一道的,還真像小時候在潔白的紙上的亂塗亂鴉。她心裡諷刺地一笑。
可是,明明是那麼可怕的一張臉,他還如此待她,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於幸運了?或者說,她早已不知在何時就開始嫉妒那個藍淺饒了。有一個那麼愛她的男人,她卻不願意承受這份痛苦,反而選擇了死亡,或許,她根本就不愛他。
“王妃娘娘,您別難過呀!我們不看了!”看着她忽然下落的眼淚,香蓮心中一急,慌忙奪走了她手中的銅鏡。
藍淺饒緩緩擡眸,莞爾道:“這已是不爭的事實,再怎麼傷心,都改變不了。罷了吧。”說罷便顧自下牀朝門外走去。
“娘娘要去哪?”香蓮再次及時擋在了她跟前。
“回府。”
“娘娘回府做甚?”
“看王爺回去了沒有。”她微微笑道。他說過,相信他,所以,她還如此相信着。
“娘娘等您身子好些再回去吧!外面風大,冷得狠!王爺想必現在也該歇息了吧,娘娘還是回屋的好!”她神色慌張,又閃爍其辭,一聽就知道她在胡謅。
藍淺饒並沒有答話,只是故意朝外面望了望。香蓮順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只見天空中豔陽高照。要說風大,花草樹木悄然無聲;要說歇息,這個時辰怎麼想都是太早了。香蓮不覺臉色慘白。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快說,王爺,到底怎麼了?”她冷漠地看着她。
“王爺···王爺他···”“皇上駕到!”正不知如何辯解之際,公公響亮的叫聲從遠處傳來,她總算是鬆了口氣。
藍淺饒看了她一眼,便徑自走出房門。“淺饒參見皇上。”
“免禮。”上官雲鶴一手做了個“請起”的手勢,又問道:“淺饒爲何不在屋內呆着?”
“皇上,淺饒只是想知道王爺現在在哪?怎麼樣了?”她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打聽上官雲笙的下落。
上官雲鶴也不回答,只是衝着她身後的香蓮道:“香蓮,爲何讓三王妃出房?外面風大,受涼了該如何?”他竟也用了那個荒唐又不着邊的理由。
“奴婢該死!”香蓮驚恐地福了福身,上前欲扶走藍淺饒,卻被她躲了開去。“娘娘···”
“皇上,不管發生何事,淺饒都能承受。淺饒是王爺的妻子,因此有權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所以懇請皇上說出實情。否則,淺饒將寢食難安。”她頷首欠了欠身,語氣堅定不移。
上官雲鶴愣了愣,嘆口氣道:“朕剛從太醫院回來。情況···”
“在太醫院麼?淺饒叩謝皇恩!”不待他說完,便提裾匆匆離去,她不想從皇上口中聽到關於他的任何情況,唯一能做的,便是自己確認。
“淺饒···哎。”他顯得有些無奈,若是她知道三皇弟已不在太醫院,又會是怎樣一副情景呢?怕是隻會更加傷痛吧。
忽地,上官雲鶴瞥見了他剛命人送來的面紗,猶豫了一陣,便道:“香蓮,把這面紗給三王妃送去,她這樣怕是不妥。”
“是,奴婢遵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