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孃親被搶了
八十八章
夏桀終究一句疑問的話都沒有說,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什麼變化。
他撐着傘走在前面,若薇領着狻猊與白澤跟在後面。一路洋洋灑灑的雪花,飄逸且寫意。
夏桀帶着假面具,那張臉與若薇差不離,都是比較普通的一張臉,但是從背後看,依舊帶着一股王者之風。
狻猊見狀,輕輕捱到若薇身邊問道:“這人是誰?”
“我的管家!”
“你什麼時候有管家了?”
若薇乾笑:“最近剛找的!”
這時,夏桀在前面停下來了,回頭看着若薇:“帶好面具!”
夏桀說完,轉身就走。
若薇跟在後面對白澤道:“跟你商量一件事怎麼樣?”
“什麼事?”白澤很耐心的看着她!
“我還得用安唯這個身份,你過幾天再殺我成不?”
“……”白澤,狻猊!
到家了。
屋內亮着燈,燃着暖爐,一進屋,撲面而來的溫暖讓若薇舒服的輕哼,可定睛一看,她嚇了一跳。
屋內。小河、小順子、小青子,一個一個瞪着大眼睛看着她。
夏桀進來,小河連忙過去將他手裡的傘接下。
若薇剛想問他們爲什麼這麼晚了還沒睡,卻見側廳的簾子被一雙白淨的手掀開,緊接着兩名白白淨淨的漂亮女子姍姍而來。
“見過安大人!”其中一名女子細聲細氣的說話。說完,害羞的擡眼看向若薇。
若薇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帶着疑惑,但她按兵不動,冷冷的看着眼前這兩名女子。
“你們是什麼人?爲何會出現在我的府邸?”
另外一位走上前:“安大人,奴婢名叫千千,她名喚倩兒。我們是被一位出手闊綽的大爺買下,送到這裡服侍大人的!”
若薇皺起眉,她在奕國朝堂之上好像除了與那幾位老的掉牙的臣子商議事情以外,並沒有跟其他人有過過多的接觸。對於她們口中的那位“有錢”的大爺,若薇更加陌生。
“對不起,我並不認識你們口中所謂的大爺,既然他已經將你們買下來了,你們便回家去吧!管家,送客!”若薇擺擺手,禮貌的拒絕。
“不要啊,大人!”兩人一聽若薇這麼說,噗通一聲跪下,嚇的臉色發白。
若薇倒退一步,冷聲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千千擡起恐懼的小臉,楚楚可憐的看着若薇道:“大人有所不知,那位大爺臨走前警告我們,若我們沒有伺候的大人滿意,或者被趕出來,便是死路一條!大人,求求你行行好,將我們留下來吧?就算是當個掃地的丫頭,千千也不敢有怨言!”
“是啊大人,我自小被賣入青?樓,家裡早沒了親人,大人如今要把我們趕出去,那就是把我們往火坑裡送啊,就算奴家當不了大人的侍妾,當個婢女也可以!”說完,低頭嚶嚶哭起來了。
若薇被她們弄得腦袋有些發脹,求助般的看向夏桀。
“管家……”
“小河,帶她們先下去休息!”夏桀不動聲色道。
“是!”
這兩人終於破涕爲笑,千恩萬謝的站起來。
只等小河她們一走,若薇立馬癱軟在凳子上:“這都是什麼人乾的?”
狻猊在旁不語,白澤表情恬然。
夏桀道:“還請這兩位公子隨我去偏房休息!”
“不用了,我們還有事要談,你下去吧!”狻猊朝夏桀揮揮手。
夏桀猛地擡頭,眼底似乎要噴出火來,若薇見狀連忙站起來擋住狻猊與夏桀的目光,並且對夏桀:“天色已晚,你且下去休息吧!”
夏桀瞪了若薇一眼,轉身就走。
只等夏桀一走,狻猊立刻開口道:“這是有人賄賂你啊!”
“傻子都能看的出來,但問題是,誰賄賂的呢?找兩個女人過來,這算個什麼玩意啊?”若薇揉了揉鼻樑有氣無力道。
“怕就怕這兩個女人是別人安插在你身邊的眼線,往後你的一言一行都逃不過別人的眼睛了!”狻猊嘆口氣道,忽然,他語氣一轉:“要實在不行,就將人殺了,一了百了!”
“萬萬不可!”若薇連忙阻止道。
“爲何不可?”狻猊很疑惑的看向她。
“殺了她們有什麼用?明天要再送過來,那怎麼辦?”
狻猊不說話了。
若薇唉聲嘆氣道:“怎麼想起來給我送美女呢?爲什麼不送我金子,銀子寶石這些?”
狻猊在旁很無語的聽着她的自言自語。
白澤坐在一旁,捏着糕點送入口中,估計是味道很對他的胃口,一連吃了好幾塊,因爲若薇與狻猊現在談的問題並不是什麼國家機密,便沒有必要支開他。
一籌莫展的時候,若薇看向白澤:“哎,你有什麼建議麼?”
“什麼?”白澤很茫然的看着她。但是一看見若薇的臉,他的手下意識的按了按腰側的銀劍,不過很快,他又鬆開了。
他就這麼一個朋友,殺了,就沒有了!
若薇滿懷期待的看着白澤,這個人雖然殺人無數,但是心性卻卻很單純,往往越是單純的人看問題會更加深入精髓。
若薇道:“我現在的身份是安唯,在奕國朝堂上擔任四品侍郎,現在有人給我送禮物,你說我是收呢,還是不收呢?不對,如果是你,你做我這個位置,你會怎麼辦?”
白澤歪了歪頭不假思索道:“如果是我,我會把她們留下來給我燒水做飯!”
狻猊一頭惱怒,諷刺道:“若她們是奸細呢?那你還留着她們麼?”
“我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爲何怕奸細?”白澤很無辜的問道。
狻猊跟若薇一時語塞。
沒過多久,紀雲來了,外面停着一輛華麗的大馬車,看來是接奕之厲邪回宮的。
狻猊本想留到明天早晨再走的,但是紀雲都已經殺到門口了,便只好隨他們回宮。
臨上馬車前,狻猊忽然回頭,對若薇璀璨的一笑:“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說呢!”
“恩,什麼事!”
狻猊想了想,決定買個關子,神秘的一笑:“下個月吧,下個月我出來的時候,便來找你!”
“恩,沒問題!”若薇笑着。
送走了狻猊,若薇又安排了白澤睡覺的地方。一切都弄好了,若薇這纔回到自己的房間。
門一拉開,便見夏桀臉色很不好的坐在那等她。若薇閉了閉眼睛,哀嘆一聲,該來的總會來的。夏桀這輩子估計再也沒有被人驅趕過,剛剛狻猊說了那句,你下去吧,她的心都是吊起來的。
“其實我想說……這是個誤會!”若薇有些尷尬道。
夏桀抿了一口茶,挑起眼簾問道:“不知你所說的誤會是那兩個男人呢?還是那莫名其妙的兩個女人?”
若薇撅着嘴,撒嬌的蹭到他身邊,張開腿跨坐在他身上,夏桀呼吸一緊,該死的妖精,居然跟他來這招!
若薇磨蹭着他的胸膛,耐心的安撫着這頭壓抑的即將爆發的雄獅:“虧你還是一國之君,剛剛難道看不出來我很爲難麼?一路上繃着個臉,好像生怕人家看不出來你是我男人一樣!”
夏桀猛地按住她的腰,熾熱滾燙的脣跟着壓上來,來來回回的吮吸了一會,夏桀放開她道:“雖是一國之君,但也是男人。本王還沒有大度到笑臉對着他們!”
“你就小心眼!”若薇的小手按住他的心臟部位,撒嬌道。
“你心眼大?弄得本王整個後宮都雞飛狗跳的,現在你這裡可是平靜的很吶!”夏桀調笑道。大手已經不安分的在她後背遊弋,這幾天若薇忙的暈頭轉向,奕國大小事務都由她操心,一回家吃完飯倒在牀上就睡,看的他又心疼又氣憤,壓抑了這麼久,今天終於有機會再次跟她親熱。
若薇左躲右躲,嬉笑着。
兩人在牀上耳鬢廝磨了一番之後,若薇沉沉睡去,今夜夏桀再次品嚐了這朵稚嫩的身體,儘管沒有真正的佔有,但夏桀已經很滿意了,現在若薇不僅沒有抗拒,反而愛上了這種熱情的挑逗,他壓抑着自己的只是不想這麼委屈她,他要在封后大典過後,名正言順的得到她。
第二天,若薇早早的起來上朝,奕之厲邪已經醒來,他回顧了一下昨夜發生的事情並未有所表態。
但是對於那兩個被送進若薇府邸的侍妾,奕之厲邪倒是很有興趣。
白澤答應過給若薇五天天時間,五天之後便讓安唯徹底消失,如若不然,他就要親自動手了。
若薇不想白澤爲難,只好將這件事跟奕之厲邪說了一下。
“難道說,我們只有五天時間?”奕之厲邪皺着眉,語氣森然。
若薇點點頭:“是的,不知道是誰花錢給無極宮,要白澤來殺我!”
“哼,這裡是本王的底盤,區區一個白澤,能耐你何?”奕之厲邪的意思是殺了白澤一了百了。
“萬萬不可!”若薇連忙阻止道。
奕之厲邪有些不滿:“那白澤三番五次對你痛下殺手,你還幫着他?”
“那倒不是!”若薇面色沉浸道:“如果今日殺了白澤,那麼明日還會有新的殺手過來殺我,無極宮並不是只有白澤這一個殺手的!那個時候,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更加防不勝防,如今白澤在我們眼皮底下,只要我們好好利用這五天,也許奇蹟會出現!”
“五天之內剷除莊王?若薇,你在開玩笑吧!”奕之厲邪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莊王的勢力雖然已經被他們不着痕跡的拔除了一點,但那只是冰山的一角。要想真正剷除,沒個三年五載的,根本不可能,而現在,若薇卻說五天的功夫!呵呵,這個數字多麼的可笑啊。
“不知陛下有沒有聽過,擒賊先擒王這個說法!”若薇坦然道。
“你想刺殺莊王?他府上可是高手如雲,本王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領教過了!”奕之厲邪道。
“如果要刺殺當然不行,不過,如果我去拜訪的話……不曉得莊王會不會見我!”若薇笑的一臉無奈。轉頭看向奕之厲邪:“我猜那兩個侍妾便是莊王所送的!”
“你怎知莊王一定會見你?”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
轉眼,兩天過去了,一切風平浪靜,因爲府裡多出兩個人來,若薇便安排了另外一個住處,讓小何悄悄的帶着果果住到那裡。然後又讓小順子過去方便照顧。天機子年歲較高,若薇本想讓他也過去,畢竟那裡安靜,但是天機子卻婉言拒絕了。
因爲朱玉草正在培植過程中,不能離開溫室,再過兩天便能發芽,再過十天便能催熟。這個時候萬萬不能有絲毫的差池。
若薇只好作罷。
至於白澤……
這兩天早出晚歸,基本上都是天不亮就走了,到了深夜纔回來,每次見他都是風塵僕僕。
在第三天的深夜,若薇起來上茅房與白澤不期而遇。
若薇睜着朦朧的雙眼看着一身血漬的白澤,瞬間睡意全無。白澤看見若薇,依舊是純潔無垢的表情:“我吵到你了?”
若薇盯着他身上的傷口,有些木訥:“額……不是,你……這身上怎麼弄得?”
她想知道,白澤身上的血漬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不過她猜,應該是別人的。
“沒什麼,我一時失手,叫那人跑了!”白澤無所謂的彈了彈衣袍上的血漬,神奇的是,那血彷彿灰塵一樣竟被他彈掉了。乾乾淨淨的一件袍子再次呈現出來。
若薇張了張嘴,無比欽佩的看着白澤:“你要找誰啊?你仇家?”
“嗯,我恨的一個人!”白澤如實答道。
“誰?”這世上還有人令白澤怨恨的人存在,那得多壞啊!
“說了你也不認識,就是一個叫段微的!”
“……”
白澤見若薇表情又呈現出各種各樣的呆愣,他彷彿看出什麼端倪來了:“怎麼?你認識他?”
“何止認識,我恨不得弄死他!”提到段微,若薇的小拳頭不由得握緊,額頭顫抖。不過話說回來,段微與白澤怎麼成了仇人?她見過白澤腰間的小冊子,上面根本沒有段微的名字。
“你與段微有何恩怨呢?”恢復平靜的若薇,開始刨根問底起來。
“不知道!”通常白澤說這三個字的時候,都是他不想說答案的時候。
若薇也不勉強,指了指他的身體:“你確定你能殺的了他麼?”
“他前段時間已經被我所傷,今夜又傷了一次,我明日再去找他,如果順利的找到他,就能殺他了!”白澤信誓旦旦。
若薇聽的汗毛直豎,這殺人還分三步驟?我一次殺不了你,我下次再來,然後每隔十天殺你一次!那得要多強的心裡才能承受的了這種事啊?段微真可憐……
突然若薇倒抽了一口氣,她想到一件事,怪不得……怪不得前些日子段微不見了,如果按照白澤所說,段微肯定是被白澤傷到。所以躲起來養傷了。
白澤擡頭,見天差不多要亮了,便說道:“若薇,你還有三天時間,記得,三天之後,安唯必須消失!”
白澤走了,若薇打了個哈氣往回走,推開自己的房門,因爲家裡多了兩個眼線,若薇只好跟夏桀分開睡。
一拉開門,若薇差點栽倒在地上,只見千千酥肩半露的坐在她牀上,一副嬌羞的樣子,見若薇開門,她頭低的更低了,小臉通紅。
這大半夜的,牀上突然出現個女人,若她是男人就算了,也許會心猿意馬一陣子,但她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子。
千千見若薇目瞪口呆,連忙在牀上跪着:“安大人,求你要了奴婢吧!”
若薇雖然很吃驚,但是她很快的恢復鎮定,微笑問道:“千千你這是做什麼?”
千千跪在牀上不停的磕頭:“求安大人要了奴婢吧!奴婢不想死!”
若薇擺出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走到牀邊,扶起千千,甚至在扶起她的過程中曖昧的摩挲了一下她的肌膚,引得千千顫抖了一下,身子不由得往後縮了縮。
這種反應並沒有逃過若薇的眼睛,千千的反應很像是被迫的,她自己其實不願意,如果是自願的,根本不會帶着些許抗拒。
“你根本不願意做我的女人,爲什麼還要強迫自己?”若薇學着男人的方式說話。但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千千,因爲她要再次確定千千有沒有撒謊。
千千擡起頭,淚水沿着腮幫子滑下來:“大人,我本是莊王府邸的一名姬妾,被送進來之前,莊王對奴婢說過,若奴婢討不了安大人的歡心,奴婢家裡的老母親與弟弟都得死!奴婢已經進府三天了,大人看都沒有看奴婢一眼,昨日有人差了僕人送信給我,說我弟弟不見了,大人,求你可憐可憐我吧,要了我,我日後一定給你做牛做馬的回報您,求求你了!”千千不斷的磕頭,牀都被磕的梆梆響。
若薇握緊拳頭,心裡的怒火已經開始翻騰。這個莊王還真會用人啊,用一個苦命的女子來牽制她,這就是傳說中的美人計外加苦肉計麼?
若薇扶起千千,臉上露出微笑:“你怎麼說我便怎麼做好吧?以後,你便與我同?眠,這樣莊王便不再會爲難你的家裡人了!”
千千驚愕的擡起頭看着若薇。
若薇又是一笑:“我睡旁邊的軟榻,你睡牀!”
千千更加驚悚的看向若薇,似乎在看一件她永遠看不透的東西。
若薇將牀讓給若薇,自己睡上了窄小的軟榻。
睡到一半,若薇忽然聞見一陣芬芳的味道,她警覺的屏住呼吸,緊閉雙眼假裝昏過去了。
這時,門開了,傳來倩兒壓低的聲音:“安大人可……”
千千道:“安大人,他不願強行要我。”
“那可怎麼辦?若我們還未獲得安大人的歡心,莊王端端不會放過我們的!”倩兒的聲音顯得焦慮起來。
兩個女人又討論了一番,若薇聽了個大概,都是在說如何如何誘惑她之類的,若薇在心裡聽的好笑。
第二天若薇醒來,千千早已等候在她身邊:“大人,奴婢爲您寬衣!”
“不用了,昨夜你很累了,歇着吧!”若薇拍拍她的肩膀,微笑道。
“大人!”千千忽然叫住她。
若薇回頭,只見千千羞澀的走上前道:“大人是真君子,昨夜,千千不該如此孟浪,還望大人不要介懷!”
若薇看着千千,忽然心生一計。
她冷落她們,莊王便逼着她們誘惑自己,那如果她寵愛她們呢?莊王會怎麼樣呢?
之後的兩天,若薇簡直將千千當做了祖宗供着,要什麼有什麼,她甚至還跟夏桀更深入的討論了下如何哄女人歡心。
現在全府上下都曉得若薇獨寵千千。就連夏桀這個管家有的時候都要禮讓這位‘千千夫人’三分。
這女人啊有的時候看着挺可憐,但是,只要一得到勢力了,便會忘記曾經的苦難。
千千從一開始的受寵若驚,到現在的目中無人,只用了短短的兩天時間。
這些若薇都看在眼裡。
白澤依舊早出晚歸,不過身上再也沒有上次看到的那樣,佔滿了血,估計是沒找到段微。
還剩下一天了,若薇對着天空發呆,要是莊王再不召見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那隻能用最下流的手段去刺殺他了。
氣氛越來越壓抑,若薇煩躁極了。
千千頂着月色搖搖走來,一改她之前的窮酸樣子,如今的她穿金戴銀,連呼出的氣體都帶着高貴。
“大人爲何事煩心?”千千勾着若薇的脖子問道。
若薇個子矮,被她這麼一鉤,差點摔倒。她連忙拉開千千的手,故作消沉道:“千千啊,過不了幾天,你就不能穿這些漂亮的衣服,帶這些昂貴的首飾了!”
千千聽完大驚失色,一把按住脖子上的精貴項鍊:“大人要做什麼?”
“千千不要誤會,我只是……哎……”若薇嘆氣,做出一副仕途不利的樣子來。
千千見若薇並沒有要收回這些東西的時候,便放下心中的竭慮,裝出關心的樣子問道:“大人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跟千千說!”
“陛下現在已經不信任我了,就在前天,我與他爭論了一番,他居然將我降級,還罰了半年的俸祿!”
“這可是真的?”千千眼睛忽然亮起來。
若薇心裡暗笑,我被罰了俸祿,你不用這麼高興吧!
“千真萬確啊,今日榜文都下來了!”若薇將榜文拿出來。這榜文是千真萬確的,這是她與奕之厲邪導演的一場戲,戲的主要內容是,讓奕之厲邪疏遠她,做出一副安唯失勢的樣子來。
千千拿過榜文,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嘴角露出些許笑意,一把拉住若薇道:“大人,陛下看不中你,有人看中你啊!”
“哦?”魚兒要上鉤了。若薇裝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千千又道:“大人不要爲此事憂心,你對千千的恩情,千千一定會回報給大人的!”
在千千說要回報她的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五天之期的最後一天。莊王差人來信邀請她一聚。地點設在十里外的水榭之處。
若薇拿着信,心情激動至極。
奕之厲邪得到消息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欣喜無比。但隨後,他卻有些擔心的問道:“你確定一個人能殺的了他?”
勝敗就在今夜,若薇絕不允許自己有失敗的餘地。
“殺不了,也要殺!”若薇無比堅定。容恆在這裡,段微在這裡,這奕國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如果不趕快殺了莊王,後果不堪設想,加上白澤給她的期限快到了,安唯這個身份今夜之後便會徹底消失,她會恢復到若薇的身份,所以,成敗就在今夜。
如果殺不了,若薇嘆口氣,那隻能用戰陣的方式解決了。
戰陣對一個國家來說,是一場災難,無論是人力還是財力上都是巨大的損失,莊王之所以能有恃無恐,因爲他手裡握着強大的兵權,他身後有容恆做靠山,而奕之厲邪除了那空空如也的皇位,什麼也沒有,要想等奕之厲邪強大起來,跟莊王一較高下估計還要等個三五年,這段時間太漫長,她等不起。
她現在最要緊的便是趕快將奕之厲邪的皇位鞏固,然後安安心心的跟夏桀回家。朝堂對她來說,太過陰暗,她不喜歡!
經過這麼多事,她已經看的很開了,什麼功名利祿都是狗屁,人這一生最要緊最重要的事就是親人。地位再高,孤孤單單一個人還有什麼意思?
“陛下,如果今夜解決了莊王,請您允許我告老還鄉!”若薇對奕之厲邪抱拳道。
“爲什麼?”
“因爲我累了!”若薇對他微微一笑:“我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助你,這只是您回報我的酬勞!”
奕之厲邪連忙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若薇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好不容易在奕國站穩了腳跟,你難道一點留戀都沒有麼?”
“陛下不要再想着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我幫你,不過是因爲狻猊!你該清楚!”若薇打開天窗說亮話,說實在的,如果沒有狻猊,她根本就不會回來。
奕之厲邪看了她一會,衣袖裡的手緊握住。隨後鬆開:“隨便你吧!”
他知道,若薇這個人並不是想留就留的住的,她不願意的事,就算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都沒有用。
“只要你能消滅莊王,本王一切都聽你的!”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約定的時間,若薇到達了城外十里的水榭,從岸邊就能看見那隱藏在暗處的身影,那是爲了保護莊王安全的隨行侍衛。
“啊,原來這位就是安大人!”在一羣人的簇擁下,若薇看見一個短而肥的男子緩緩從遠處走過來。
若薇連忙拱手,低頭掩飾自己眼底的殺氣:“安唯見過莊王!”再擡頭,她已經恢復到之前的淡定樣子,看着眼前這張縱慾過度,而顯得蠟黃的肥豬臉,若薇有些想笑。
就這樣子,也想當皇帝?
做夢去吧!
若薇並不想在這裡動手,因爲這裡地形複雜,不知道埋藏了多少暗衛,她可不想殺完了莊王,自己變成刺蝟。
一陣虛僞的噓寒問暖之後,莊王走在前面,領着若薇上了一條船,小船駛過水麪留下一圈漣漪。
大概行了三炷香時間,船靠岸了,一處建築獨特而隱蔽的水榭呈現在眼前。
若薇誇讚道:“莊王真是懂得享受啊!”
莊王呵呵一笑:“人生在世,若不懂得享受,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
上了岸,一行人沿着長長的石子路走了一會,便看見了烘漆大門,莊王敲了三聲,門開了。
“下去吧,這裡沒你的事了!”說話之人是一位高瘦的青年。
若薇驚訝的看向旁邊的莊王,卻見他連忙對那位高瘦青年恭敬道:“是!”
若薇在心裡倒抽一口冷氣,此人不是莊王?還好她沒有在湖邊動手,要不然就打草驚蛇了!
見若薇臉上浮起疑惑,那位高瘦青年並不多做解釋,只讓開一條道,伸出手邀請道:“安大人這邊請!”
若薇點點頭,壓下心中的疑惑,跟了上去。
一間裝飾十分華麗的屋子,門虛掩着,若薇站在那,高瘦青年對若薇道:“在下張顯,乃是莊王的軍師!”
若薇挑眼看了看他:“幸會!”
張顯笑了笑:“莊王早已等候多時,大人請進!”
“有勞了!”
若薇伸手推門,果然,裡面坐着一位虎目熊腰的男子,身上衣着燦爛,濃眉大眼。
若薇深呼吸一口氣,彎腰行禮:“見過莊王!”
“安大人不必多禮,請坐!”
經過剛剛的事件之後,若薇不敢掉以輕心,她生怕這個也是假的。
但事實證明,這個確實是假的。
若薇與所謂的莊王聊了一會之後,側面的屏風內走出一位身着暗金色衣袍的男子,修長的身形挺拔而高傲,面容因爲年歲的關係有些蒼老。
“下去吧!”真正的莊王揮手。
剛剛還坐在高處的那位虎背熊腰的男子立刻站起來躬身作揖之後,安靜的退下了。
若薇看着眼前的莊王,有些好笑:“莊王真是小心翼翼啊,幾番試探,令安唯誠惶誠恐!”
莊王扯動了下面容,露出習慣性的假笑:“安大人有所不知,我常年征戰在外,能活到現在完全靠着‘小心使得萬年船’這句話。若不處處小心,我恐怕早已枯骨一堆,哪裡有機會與安唯兄一起坐在這喝茶呢?”
若薇也跟着笑了笑:“可您現在搞得我暈頭轉向,我怎知你是不是真的莊王呢?”
莊王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你來我往又往肚子裡灌了幾杯茶,侍女上來將茶水換下,送上酒水菜餚。
躬身退下之後,旁邊的帷幔拉開,露出一排手持琴瑤的樂師。門外陸續進來幾位身着薄紗妖嬈不已的女子,那柔軟的細腰,彷彿水蛇一樣,隨着音樂之聲緩緩擺動。
若薇只當自己是男子,看的目不轉睛。合着拍着左右搖晃着身體。
莊王使了一個眼神過去,立刻有三位貌美如花的姬妾輕飄飄的落在若薇的左右。
若薇大喜,左擁右抱,那些美人軟若無骨,小手彷彿藤蔓一般攀爬向若薇的胸膛,若薇來之前已經將自己全副武裝到位,就連胸膛都沒放過,用了柔軟的鹿皮做了坎肩,隔着衣服摸上去,跟普通人的胸膛沒什麼區別,這既遮擋了她身爲女人的特徵,又變相的加強了她男性化的一面。
美人摸了一會,微笑着離去。
這時,音樂停了,若薇詫異的看向坐在高位上的莊王,只見他緩緩下來,對若薇拱手:“得罪了,安大人!”
若薇不明就裡的看向他,只見‘莊王’手一伸,指向其中的一位樂師:“此乃真正的莊王!”
若薇順着那根手指望過去,看見一位藏青色衣袍的男子,身材有些發福,眉宇間透着一股煞氣,這有些像狻猊,而他的五官與奕之厲邪有三分相似。
事到如今,若薇已經完全肯定,剛纔爲他們演奏音樂的樂師,便是莊王了。
高瘦男子退下,之後,莊王放下手中的長笛,笑容可掬:“對不住了,安唯兄!”
被人幾番試探,若薇能耐得住性子,簡直就是奇蹟,不過她得感謝莊王,他教會她一件事,無論在哪裡,都不要輕易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莊王,您幾番試探,不肯以真面目見我,又是爲哪般?”若薇有些生氣的問道。
莊王連忙上前道:“安唯兄莫怪本王爺多心,只是奕之厲邪那小兒實在狡猾,他屢次想至本王爺於死地,本王爺也不過自保而已!”
“莊王以爲安唯是奕之厲邪派來殺您的?”若薇刻意問道。
“剛剛是,不過現在本王爺已經確定,安唯兄是真的誠心誠意跟本王爺喝酒的了!”莊王呵呵笑起來,拍掌:“快上酒菜,招待好安大人!”
“慢着!”若薇站起來。
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她褪下纏在手腕上的鹿皮,露出隨心鈴,對着莊王微微一笑:“王爺,安唯這次來,就是來取你性命的!”
話音剛落,若薇猛地一甩手腕上的隨心鈴,絢麗的紫色猶如曇花般在她手腕上綻開,一股強大的熱氣瞬間充斥着整個房間。
莊王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眼看着那快到跟前的花瓣,他竟然挪不動腳步。
侍衛此時更是來不及前來營救……
千鈞一髮之間,眼看勝利在望,忽然,一道銀光射向莊王身前,硬生生的擋住了那些熾熱的花瓣,只聽見“哧”得一聲,彷彿一塊燒紅的鐵落入冰塊中的聲音。
若薇慌忙擡眼,外面冰雪未化,天地間仍舊一片白茫茫,銀鉤斜掛,光線不似尋常的柔和,竟被積雪反射的有些刺眼。
而段微正從那片銀白中緩緩走來。銀眸閃亮,手持拴天鏈。莊王一見段微,立刻露出喜色:“你來的正好,這……這妖人要殺本王爺!”
說完,怒望向若薇:“你到底是何人?”
段微輕輕的揚起脣:“想不到小師妹竟然埋伏在奕國那麼久!”
“她就是段國事口中的小師妹,若薇?”莊王大吃一驚。
“莊王且下去歇息,等我解決了這個人,再與王爺說清楚!”
“也好!”有了段微當保鏢,莊王無比欣慰。慢慢的朝後退去。
若薇猛地捏緊手腕,這個時候給莊王跑掉了,以後再想殺他就更不容易了!
若薇猛地甩動手腕,飛射出去的灼熱花瓣撲卷着擋住了莊王的去路,火苗一接觸到可燃物,立刻貪婪的吞噬着,莊王從未見過如此的兵器,驚嚇、震驚……臉上各種各樣的表情不停變化着。
門已經完全被火苗堵塞了,除非莊王穿過火苗,要不然,他根本出不去,聞訊而來的侍衛也被這大火擋住。
弓箭手已經準備就緒,可是火苗燃燒時的煙霧卻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令他們不知該不該射,萬一射到裡面的人怎麼辦?
段微盯着若薇,緊了緊手裡的拴天鏈,他知道若薇鐵了心要殺掉莊王了。
段微一抖拴天鏈,那如蛇一般的鞭子纏住了莊王的腰,段微猛地一帶,將莊王帶入身邊,抽出拴天鏈,段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向屋頂甩去,砰……屋頂豁然出現一個大洞。
只看見一道銀光閃過,段微不見了!
若薇腳尖一跺,身體拔地而起。緊跟上去。
一路飛檐走壁,段微提着莊王依舊速度如飛。
若薇在後面緊跟不捨。
當若薇追上去之後,只看見段微猶如一片銀白色的雲彩踏着湖面的水,帶着莊王掠到了湖對岸。
等若薇登岸時,又是另外一番場景,若薇覺得就算是說書也不一定能出現今天這幅畫面。
白澤手持銀劍,一臉冰涼的立在那。
“段微,你讓我找的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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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微遇見了仇家……大家猜一猜,白澤跟若薇聯手,能不能打得過段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