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師姐。”
夢如嫣現身,秋雲生表情一鬆,長出一口氣,連忙與楊銘等人一道,躬身行禮。
而蘇武也是不敢怠慢,躬身行禮,不住的打量夢如嫣。
想通其中關節的時候,蘇武就已然有九成把握,夢如嫣也會現身。
一來秋雲生雖是外事堂長老,但身份地位,與羅勝差距還是不小,只有夢如嫣,才能鎮得住羅勝。
二來,楊銘先前也說了,夢如嫣降下法旨,說全力支持秋雲生,此刻秋雲生詞窮之時,現身也正合適。
而且夢如嫣一現身,這件事的性質也是截然不同了,儼然就是兩位真傳弟子翹楚的交鋒與較量。
至於誰對誰錯,恐怕真的不重要了。
當然,蘇武心裡明白事實。
葛青能如此坦然的睜眼說瞎話,還不是有羅勝撐腰,顧城,公孫鼎等幾個所謂的證人,也必是早就投靠了羅勝,拉來幫助葛青顛倒黑白的。
這些事實,蘇武心裡一清二楚,但礙於身份低微,就算真的說出來了,也沒有分量,只能靜觀其變,等待時機了。
“厲長老,羅師兄。”夢如嫣靈光收斂,顯出真容來,依舊是那麼的楚楚動人,傾國傾城。
厲雪陽淡淡的點點頭,與先前羅勝現身時一樣,沒有表露出過多的親熱,也沒有表露出過多的冷淡,平等對待,儼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而羅勝倒是熱情的多,和善一笑,道:“幾日未見,夢師妹風采依舊,恰好,前兩日你託我尋找的天罡烏金我也尋到了,正好今日帶在身上,便直接交給師妹了。如若不然,還要親自跑一趟宇化峰,打攪師妹衝擊天人境了。”
說着,羅勝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靈礦,剛一出現,整座大殿便捲起一陣旋風,宛若九天之上的罡風一般,暴亂而鋒銳。
甚至於,整座玄衝殿都微微震動起來,天頂上不少鑲嵌在一起的法劍都顫動個不停,好似受到這天罡烏金影響一般。
夢如嫣淡然一笑,倒也沒有任何的客氣做作,直接接過,打了一道法印,收了起來,隨即道:“聽羅師兄這語氣,好似極不願意來我宇化峰一般,莫非是嫌棄我宇化峰地方小,容不下羅師兄這尊大神。”
“怎麼會呢,實在是師妹處在衝擊天人境的關鍵時刻,我哪裡敢因爲這點兒小事,打攪師妹修煉。”羅勝表情不變,笑着說道。
這兩人和和氣氣的說着,讓蘇武聽來,幾乎覺得這二人就是在話家常。
不過二人語氣之中,也有一番交鋒,蘇武聽來也是暗暗心驚,只覺得這二人面上和善,但實質上已成水火不容之態勢,斗的厲害。
“蘇武。”這時,令蘇武略感意外的是,夢如嫣突地向蘇武招了招手,示意蘇武上前。
一下子,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蘇武。
楊銘滿臉羨慕,而秋雲生則是一臉慶幸,遞出安心的眼神。
而葛青,眼底則是閃過一道隱晦的殺意,
陰測測的望着蘇武,不鹹不淡的笑着。
至於那羅勝,則是目光微轉,落在蘇武身上,玩味的上下打量着,好像要把蘇武看穿一般。
“夢師姐。”蘇武心中一片通透,倒也不會露出什麼惶恐神態,上前恭敬的行禮,落在夢如嫣眼裡,也多了一分讚賞之色。
“很好,你把黑風嶺上發生的事情再說一遍,不用有什麼忌諱,事實是什麼,就說什麼。”夢如嫣微微瞟了一眼羅勝,好似在嘲諷羅勝顛倒黑白一般。
蘇武深吸一口氣,把衆人目光一一收在眼裡,心知下面的話一出,就把羅勝徹底得罪,以後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但同時,蘇武這話一出,也算是真正的得到了夢如嫣的認可。
故蘇武也是不敢大意,沉吟一下,才朗聲道:“司刑長老在上,弟子蘇武不敢欺瞞,所說若有一句虛假,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蘇武表情嚴肅,一上來,竟是當着衆多大人物的面兒,發了一通誓言。
不過蘇武這誓言的效果卻是驚人。
修道之人所發的誓言,可是有天地作證,若是違背,必有天罰降臨。
故當初在地下,面對柔情蜜意的靈雪,蘇武也是不敢說出任何誓言。
而眼下,當蘇武說出這種話之後,所有人都是面色一變,望向蘇武的目光已是一變再變。
厲雪陽眼底精光一閃,上下打量着蘇武,陡然之間,目光中竟是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似是讚賞,又似在惋惜。
而楊銘秋雲生之流,則是面色劇變,怎麼也想不到,蘇武一上來竟會發出這樣的毒誓,一時之間,與蘇武親近的秋雲生和楊銘倒是流露出可惜的目光。
至於葛青,表情在一瞬間的錯愕詫異之後,就好似吞了蒼蠅一般,難看起來。蘇武這一個毒誓發出,等於在天地的公證下,不管他說了什麼,可信度都會大增。
要知道,葛青顛倒黑白,睜眼說瞎話,可是不敢學着蘇武這般,發一個毒誓。
“好。蘇師弟好膽色,他日必有大成就。”羅勝愣了愣,突地拍掌,大聲讚揚了出來。
而夢如嫣眼底更是多了一抹異彩,笑道:“既然如此,那蘇師弟你可要據實而答,免得睜眼說瞎話,遭了天譴。”
說着,夢如嫣微微瞟了一眼葛青,更是讓葛青臉色成了豬肝色。
衆人反應不一而足,蘇武一一收在眼底,知道效果達到,便朗聲道:“那一日,我與功勞堂的路陽管事,王龍執事,還有另外兩位弟子陳望董玄,在外事堂領了差事,便一道前往黑風嶺,準備與秋長老匯合。”
蘇武話一頓,望向了臉色越加難看的葛青,道:“但當我等幾人將要到達營地的時候,遇到了前來挑釁的陳陽。司刑長老,弟子入門之時,只因爲相錯一天,錄事的陳陽陳執事秉公無私,並留下弟子,讓弟子做了雜役。”
蘇武把秉公無私四個字咬的很重,一衆人聽了也是面色古怪。
秋雲
生等人望向蘇武的目光登時多了些同情,他們也不是傻子,自是聽出蘇武話中嘲諷之意。
甚至於隨羅勝而來的顧城等人,望向蘇武的目光也是有了變化。
只因爲一天,就被陳陽以一個秉公無私的理由打了回去,還“大度”的留下做了雜役弟子,換做是他們,也要結下生死大仇。
“好個秉公無私!”端坐在高臺之上的厲雪陽輕喝一聲,語氣有些沉重,更是讓在場衆人面色一變。
葛青臉色慘白,越聽越不是味兒,求助的目光望向了羅勝。
陳陽之事還算小事,可以用門規森嚴,不能違逆壓下來,可眼下葛青卻是擔心另一件事,唯恐蘇武一道講出來。
可是令葛青心驚肉跳的是,蘇武定了定,便接着說道:“那陳陽與我素有恩怨,依仗一件虹鋒血魔爪的魔道法寶,想要擊殺弟子,若非弟子還有些手段,真就死在這件魔道兇器之下了。”
完了!
葛青眼前一黑,心一下子涼到了極點。
而在場衆人,更是倒抽一口涼氣,第一時間望向了羅勝。
厲雪陽神色一緊,靜靜的望了一眼羅勝,又瞟了一眼葛青,才輕哼一聲,語氣重了許多,道:“蘇武,你繼續講,下面發生了什麼?”
一衆人再也不敢多說,只是不住的打量蘇武,陡然之間才發現,蘇武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弟子,可能會掀起一股驚天風浪。
蘇武點點頭,繼續道:“弟子看那陳陽墮入魔道,便親手擊殺了他,這一點蘇武自覺有違門規,甘願領罪。”
“無妨,你所說若是屬實,那陳陽自是該殺之人,你殺了他,反而要嘉獎你。”厲雪陽擺擺手。
蘇武心下一定,才做出一副憤然的模樣,道:“可是令弟子想不到的是,陳陽一死,葛青便現了身,口口聲聲說弟子犯下門規,要治弟子一個死罪,甚至於路師兄幾人爲弟子作證,葛青也說出路師兄與弟子沆瀣一氣,要共同治罪的話來。”
“弟子一時激憤,忍不住便動了手,動手之中,葛青見我身懷寶器,覬覦弟子寶器,便下了死手,想搶奪弟子寶器,虧得弟子運氣不錯,僥倖才能存活,又藉助寶器,打退了葛青。而就在這時,魔門弟子現身,弟子正想與葛青一道阻攔魔門弟子,葛青師兄卻是率先逃走,弟子阻攔不及,只能去幫助秋長老抵禦魔門弟子,下面的事情,也就如秋長老所言,我等苦守等不帶援手,死傷慘重。”蘇武一臉哀痛說道。
同時,蘇武心念一動,便祭出了寶器浮屠。
剎那之間,寶器現身,佛光普照,氣勢驚人,所有人都是面色大變,打量着寶光爍爍的浮屠,目光閃爍了起來。
祭出寶器,蘇武一來是想加重所說的可信度,二來,葛青既然不死,那蘇武身懷寶器的消息自然也是保守不住,索性大大方方的亮出來,作爲一個砝碼,將葛青一軍。
再者言,眼下蘇武修爲精進,自認還是有這個實力,能護住這尊寶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