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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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父親曾經下屬、那位曾經千里馳援來救他們兄弟的張成宣老將軍此刻都站在那裡了姜衡的身邊。
還不止他一個——
還有那陸抗，這個足以代表陸家勢力的老傢伙站在那裡，冷冷的對齊王懷武說道：“殿下，應知武能安邦、但文也能治國。二者缺一不可，殿下如今所爲，豈不是寒了天下文人的心，今兒若是殿下登上王位，還有哪個文人來爲殿下治理國土？”
齊王懷武怒吼道：“我纔不管他們這些文人如何？我只記得當初就是這些文官在先南岐王耳後嚼舌根，害得我父親後繼無援、身死他鄉！就是這些沒用的文臣，就是他們！”
那是早就積攢起來的憤怒，非一時半刻而生起。那憤怒蔓延在全身，讓他越發的失去了理智。
然而在姜衡身後那十萬大軍跟前，即使他身後有一羣高手相護，卻也並非是十成勝利之局面。
“殿下、還要動手嗎？”
姜衡聲音冷冷的問道：“如果不準備再動手，那便讓開吧！”
齊王懷武身後，狐女的身影飛速的衝來。自然是在姜衡的示意下她方纔脫離了那結界的束縛，從而一路趕到了這裡。只可惜，爲時已晚，最差的局面已經造成了。
“殿下，我們撤吧！”
齊王懷武瞧着這個一連失蹤了幾天的狐女。
她到底去了哪兒？
此刻憤怒的他對狐女的忠誠開始產生了懷疑，但他僅剩下的一點理智讓他追尋着狐女的意見，選擇了撤退。
那狼狽逃走的樣子，從每一個人的視線中閃過。
等到他帶人離開之後，那原本已經封鎖的城門也再度被打開。
在十萬大軍的護送下，送葬的隊伍，緩緩出城。
那代表着南岐州府最清白象徵，最終歸於了塵土當中。
姜衡平靜的站在那裡，待到海瑞的棺槨被下葬之後，姜衡走到了九大老臣跟前，當即施禮道：“多謝各位前輩前來相助！”
“我們幫得不是你！”他們看着海瑞的墳頭說道：“我們幫得是一個已經陰陽兩隔的昔日同僚而已。”
他們在嘆息中緩緩離開。
姜衡再度向張成宣還有陸抗以及那十萬前來相助大軍謝過之後，所有的人也漸漸散去了。
海瑞老大人的墳墓前，作爲小輩兒們，陸伯言等人自然是留在了最後方纔拜祭。
在姜衡手下當中——
大多數時間充當謀士的陸伯言還有馬幼常在拜祭過之後，並沒有直接離開。
因爲他們顯然注意到了一件並沒有被太多人重視的一個點。
那便是姜衡在和齊王懷武的對話當中，有意無意的提到了一件事情......
馬幼常低聲跟那陸伯言講道：“先生好狠，竟然連天后的髒水都敢潑！”
“我覺得未必就是髒水......”陸伯言搖搖頭：“先生雖然經常在嘴上打亂對方的章法、可這一次我的直覺告訴我先生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就在兩人的話還要繼續的時候，一道輕咳，作爲青巖學堂鄰居的燕子樓樓主燕長生故意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有的事兒啊，可千萬不要打聽的太清楚！尤其是在你們先生麻煩越來越多的時候......”
“麻煩？”陸伯言和馬幼常齊齊問向燕長生。
“此事過後，你們家先生是真的惹上大麻煩了！”
燕長生瞧着遠處還在一一感謝前來相助人員的姜衡，緩緩說道：“他若是聰明啊！就應該在麻煩擴及到他人的時候，主動去攬下所有的責任！”
這其中大半的意思、陸伯言和馬幼常都能明白。
畢竟率領大軍潛伏在了南岐州府當中，已經接觸到了造反的底線，如今更是和齊王懷武的樑子結到了這種程度。
恐怕誰都清楚姜衡接下來在南岐州府的日子恐怕是不好過了。
葬禮結束後，海家新任族長再三向姜衡感謝到。
對於這些感謝，姜衡選擇的是沉默，但當他聽聞海家要舉全族遷走的時候。
他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異色。
伴隨着海瑞身死，即便是在朝中有官職的海家幾個兄弟，依舊沒有能力在這樣一個以武力佔據說話主動權的世界立足。
所以他們選擇離開，而這時，姜衡依舊沒有阻攔。
他只是平靜的站在那裡，他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到了不遠處跟隨着平民的隊伍準備離開的雲姑。
那雲姑也瞧見了自己，她猶豫的半天之後，最終走了過去。瞧着姜衡看了半天后，最終笑了：“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大將軍？”
姜衡也笑了笑：“老闆娘的糖水天下一絕，在下嘗過之後，可謂是半月不食肉味。”
雲姑隨即道：“那改天大將軍可要繼續來捧場啊！”
可惜啊......
恐怕此事過後，姜衡是沒有機會再去捧場了。
......
葬禮終於結束了，姜衡卻依舊是一副沒有放鬆的樣子，隨即回到了青巖學堂之後，在那裡喚來了一衆人，莫名其妙的宣佈了一件事情：“過段時間，我可能要出遠門。不知道會多久回來，可能幾年，也可能是十幾年，但我一定會回來。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面，伯言，幼常、季常、子君青巖學堂就多靠你們了。若是實在有什麼拿不穩的事情就找彰武來下決定。但我相信以你們的實力，應該沒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當陸伯言和馬幼常等人聽到了姜衡這些安排之後，他們便知道姜衡接下來恐怕要去做一個重要的決定。
可是在這種關頭，他會做什麼事情呢？
姜衡離開了青巖學堂之後，便一路往執法隊那裡去了。
到了那裡之後——
他告訴執法隊一個重要的線索，那便是在城外西南千里之地，那個擅長遁地術的傢伙就在那裡。
告知完這些之後，姜衡又匆匆的離開。
他隨後趕往了國學院，燕子樓等處，一一說了一下自己即將出遠門的消息。
而那些人顯然都感覺到姜衡所言背後蘊藏的重要信息。
而這個信息一直到姜衡抵達了講武堂之後，被郭奉孝當面給拆穿了：
“你是打算和所有人撇清關係之後，然後就一個人去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