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上官婉兒瞟了劉冕幾眼,見他一直在竊笑,甕聲低語道:“我要去報告太后,是你獻給太平公主的餿主意!”
“我可是什麼也沒幹哪!”劉冕驚道,“婉兒,你不用這麼無情吧?”
“哼,什麼有情無情,我只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上官婉兒傲然的瞟了劉冕一眼,“除了你,還有誰能想出這等低俗的餿主意?除了你,還有誰跟太平公主如此親近呢?”
劉冕聽到這裡就笑了。因爲上官婉兒把親近那兩字可是說得很重。很明顯,她的確是在吃太平公主的醋了。
上官婉兒見他笑更是忿然:“可恨,你居然還笑?”
“我不笑難道哭嗎?”劉冕笑嘻嘻的道,“婉兒,我跟公主真的沒什麼。怎麼可能呢?你想想嘛,人家是公主呢!”
“關我什麼事!”上官婉兒忿忿的一撇嘴,將頭揚到一邊昂起來,頗爲不屑。臉上卻是露出一絲欣然的笑意。
劉冕正欲趁熱打鐵哄她幾句,卻聽到房內武則天喚道:“劉冕,你進來吧!”
“是。”劉冕只得走了進來。武則天坐在一邊的榻上餘怒未消的道,“把公主請到瑤光殿去,不許她隨意走動。今日之事,更不可有半點泄露!”
“微臣遵旨!”劉冕面無表情的走到太平公主面前,“公主,請吧!”
太平公主仍是一副梨花帶雨淚未乾的模樣,輕輕的抽泣點了點頭,很是無辜和無奈的低着頭跟劉冕走出了房外。
上官婉兒見劉冕又和太平公主一起走了出來,心裡就有些憋悶了。但公主在場她也不好發作,只得恭身行禮,送二人離開。
太平公主一路低頭疾行。走過宮殿的轉角到了無人之地,卻突然一下跳起來手舞足蹈滿臉笑得燦爛之極。劉冕急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扯着她快步走出了凝華殿。
上官婉兒起出幾步到了迴廊轉角邊。看着劉冕扯着太平公主快步離開,不禁嘆了一口氣,眉頭深皺的連連搖頭。
瑤光殿也在九州池中,建在另一個島上。劉冕和太平公主駕船上了島進了宮殿,馬上摒退下人關起了門來。
太平公主隱藏許久地真面目終於露出來了,連蹦帶跳的高聲歡呼:“哈哈哈,駝兄,我終於成功了!”
劉冕也不禁跟着好笑:“哎。誰要是敢得罪你那可真是慘。”
太平公主像個幾歲地小孩子一樣,繞着劉冕歡快地跳起了舞。柔軟的身緞嬌美的曲線,舞姿竟不輸給宮廷的任何一名舞伎。一邊跳還一邊歡快的叫道:“真痛快!我很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只可惜了那條蕃狗,真聰明。又護主。”
劉冕不禁汗顏:蕃狗?不就是後來我們所說的藏獒嗎?太平公主也忒了一點,居然用這種兇獸來對付武承嗣!
太平公主跳了一陣彷彿是有些累了,氣喘吁吁的坐了下來胸部一陣起伏。她自己低頭看了一眼,忿忿道:“駝兄。都怪你不肯給我幫忙。你看今天多險呀——我的胸衣都讓畜牲給撕破了。你瞧,胸口都劃出了一條血痕呢!”
劉冕朝太平公主看一眼,她正扯着自己那件有些破爛了地胸衣低着在看。大半個已經露了出來,雪白粉嫩的肌膚真的留下了挺長的一條血痕。
“好疼哦!”太平公主全然不顧男女之嫌,伸手到自己上輕輕地揉了起來,嗲聲道,“駝兄。你幫我上點藥好嗎?”
“造孽啊!你快把衣服穿好——或者去換一件!”劉冕恨恨的直跺腳。“你把我也當成了你身邊的宦官嗎?”
“嘻嘻!”太平公主壞笑起來,曖昧十足的雙手掩胸挑逗道。“你怕了嗎?你怕你把持不住嗎?”
劉冕有些無語,恨恨瞪了她一眼,也不知是怎麼就將心裡想地那個詞罵了出來:“騷包!”
“喲,罵我?”太平公主先是一愣,隨即卻比劉冕還無恥的猥瑣笑道,“是呀,我就是騷包,你能把我怎麼樣呢?你有本事就來呀,讓我見識一下你是否是真的漢子,還是空有一副假皮囊?”
劉冕頓時就火了——哪個男人能經得起如此挑釁?
他大踏一步衝到太平公主面前,猛然一把將她從坐榻上提了起來。太平公主嚇得驚叫了一身,胳膊都有些被拎疼了。但她馬上又鎮定下來,昂起頭正對着劉冕,微眯起眼睛故作享受的呼吸急促,充滿的挑逗道:“好漢子,好有力氣……今天真刺激,來嘛!讓我看看,你能否讓我更加刺激?”說罷,她的頭還向上仰起幾分,閉起眼睛送出了紅脣。
劉冕體內的一股火焰騰騰地燃燒起來,腦海裡彷彿有個聲音在大聲吶喊:幹了這個騷娘們!幹她!
劉冕正欲大發神威,猛然聽到殿外傳來一聲長喚:“太后駕到!”
劉冕心一驚雙手鬆開。渾身軟綿綿地太平公主就掉了地上。她也吃了一驚,眼珠子一轉伸手在嘴裡沾了許多唾沫就往眼瞼下抹去,趴在地上嗚嗚的乾號起來。
劉冕一時傻了眼:這小娘們真是個演戲地天才啊!
武則天和上官婉兒到了。劉冕拱手立於一旁低聲道:“公主傷心過度,回宮之後就一直哭泣。微臣無能,苦勸多時也無甚效果。”
“不關你事。”武則天不以爲意的擺了一下手示意他和上官婉兒出去。
二人又出了門外,和當初一樣背對着門站立。
這回上官婉兒可不像當初那麼冷漠矜持了。她目視前方,一隻手卻朝劉冕伸了過來,落在他鎧甲間隙的腰上,使足了力氣掐了一把。
劉冕疼得咬牙瞪眼長吸冷氣,臉都要憋綠了也不敢叫出聲來。
“賤男人!”上官婉兒恨恨低聲罵道,“遲早像武承嗣一樣,被人閹了!”
“鬆、鬆手!”劉冕疼得直咧牙,上官婉兒終是有些心疼放開了手。劉冕長吁一口氣苦笑道,“婉兒,我幹什麼了我?”
“你能瞞得過別人,還能瞞得過我嗎?!”上官婉兒杏眼圓瞪,咬牙切齒的道,“別裝了!再裝,我就真的報告給太后,說你與太平公主有私情,合夥謀害武承嗣!”
“別、別!”劉冕這下有點驚了。有時候女人就是這樣,衝動的時候千萬惹不得。而且,她們對於這方面的第六感簡直與超人無異。劉冕腦子一盤算,低聲笑道:“婉兒,有些事情一時說不清楚,你聽我日後再慢慢解釋行嗎?現在太后正在氣頭上,你要是跟她說這些,指不定就把我的腦袋——咔嚓了!”
“咔嚓了倒好,哼!”上官婉兒餘怒未消的瞪了劉冕一眼,又欲伸手來掐他。劉冕機警的跳一步閃開,躲在一邊嘿嘿的壞笑。
二人正鬧得歡,門口傳來腳步聲,幾名宮女排着隊來了。劉冕和上官婉兒也收斂起來。武則天稍後也走了出去,長長吐了一口悶氣道:“走吧!劉冕,我都不敢留你在這裡監護太平了。萬一你也落得和武承嗣一樣的下場,我都不知如何向仙去的劉仁軌交待!就派些宮女宦官在這裡守着她吧!婉兒,你來安排。”
“微臣領旨。”上官婉兒應了一聲轉頭瞟向劉冕,有點興災樂禍的味道。
劉冕心中也微然驚疑:武則天話中有話啊?莫非她意識到了我與太平公主關係不一般,特意如此出言警告?寒!剛剛差點就着了那小魔女的道兒,今後還是離她遠點的好。犯不着因爲偷腥而丟了腦袋。
“回宮吧!這個地方我真是不想再多呆片刻了!”武則天很是惱火的揚了幾下手,快步朝殿外走去。
劉冕暗自吁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好險。太平公主這個小娘們,真是個妖精!等我哪天修煉成了魔王,再把她一口吃掉!現在我還是小蝦米,有那口福卻沒性命享受,還是不要了。
離船下岸後,武則天就登上了鑾車回了仙居殿。臨進御書房時,她彷彿想起了一些事情,對劉冕喚道:“劉冕,你且進來,予有話同你講。”
“是。”劉冕見武則天神色有些嚴肅,心裡暗自打鼓:她可是千年老妖啊,莫非看出了什麼端倪?
上官婉兒警示的看了劉冕幾,神色也有些擔憂起來。
劉冕硬着頭皮跟武則天進了御書房,她坐定之後道:“劉冕,我大唐尚武,每隔幾年就要演兵講武。數日後有個閱兵儀式,我知你武藝超羣弓馬嫺熟,會叫你當衆表演箭術。你準備一下。”
“是,微臣多謝太后器重!”劉冕的心頭大石立刻落地:原來是讓我走秀啊,真是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