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よかった!……”橫田正雄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說道:“大日本皇軍上海憲兵隊特高課が浙江慈渓周巷海莫村に令嬢餘老婦人を招待したという內容だった。上海に滯在中ですので,ご心配なく。……”
“王胖子”趕緊翻譯道:“電報的大概內容是,大日本皇軍上海憲兵隊特高課已經在浙江慈溪周巷海莫村請到了令尊餘老太太。正在前往上海暫住,請餘先生不要掛念!……”
橫田正雄又點了點頭,接着說道:“兄の餘震鋒と夫人の王靜怡、そして3人の公子は、餘府産業の世話をするため、大日本皇軍の保護の下、慈渓周巷海莫村に殘った。……”
“王胖子”翻譯道:“令兄餘震鋒和夫人王靜怡以及三位公子由於要照顧餘府產業,在大日本皇軍的保護下留在了慈溪周巷海莫村。……”
餘震鐸粗通日語,他只是掃了一眼電報紙,已經大略知道了電報內容。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吃驚:“真沒看出來,這幫小日本鬼子當真是神通廣大,居然找到了自己的家,綁架了自己的老母親,囚禁了哥哥一家。嘿嘿……慈溪還沒有被小日本鬼子佔領,他們就敢如此明火執仗,真是猖狂至極!……不應該呀!……”
餘震鐸雖然剛剛甦醒,大腦就像久未使用的發動機一樣生了鏽。但他還是迫使大腦急速運轉,判斷面前的這個小日本鬼子所說的真僞。餘震鐸並非先知先覺,只是根據對整個形勢的判斷,爲防患於未然,不使老母親和哥哥餘震鋒一家落入小日本鬼子之手。在他這次執行任務臨出發的時候,就給哥哥拍發了電報。警告哥哥慈溪已經危險,讓哥哥舉家遷往四川避禍。讓餘震鐸十分欣慰的是,軍統“老闆”戴笠審時度勢,已經電令“蘇浙行動委員會忠義救國軍”杜長江所部,務必護送餘震鐸的母親和哥哥一家來川。
餘震鐸頭痛欲裂,心中對老母和哥哥一家極爲惦記。他沒有想到的是,橫田正雄手中的這份電報一分真,九分假。小日本鬼子上海憲兵隊特高課課長和知鷹三少佐確實查到了餘震鐸的老家在浙江慈溪周巷海莫村。餘震鐸至今尚未婚配,只有高堂老母與其兄餘震鋒居住。和知鷹三手下的特務也確實去了浙江慈溪周巷海莫村,可是杜長江所部的“蘇浙行動委員會忠義救國軍”對餘震鐸老母和哥哥一家的警械十分嚴密。區區幾個小日本鬼子根本沒有機會綁架餘震鐸的老母和哥哥一家。
橫田正雄手中的電報只不過是原田菀爾和橫田正雄、鬼谷操六、昭倉樹仁,以及“笑面虎”商定的陰謀而已。這種“密電”,把橫田正雄關在屋子裡,他一夜能編出幾百封來。
“王胖子”見餘震鐸滿臉木然,忍不住狐假虎威的威脅了一句:“餘先生,令堂餘老太太已經到了上海。百善孝爲先,你就不着急忙慌的跑上海去和你老孃相聚嗎?……”
餘震鐸十分鄙夷的的看了“王胖子”一眼,聲音衰弱的說道:“百善孝爲先,萬惡淫爲源。 常存仁孝心,則天下凡不可爲者,皆不忍爲。……一個連自己的祖宗都忘記了的人,居然恬不知恥的大談‘孝’。嘿嘿……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讓天下人恥笑!……”
“王胖子”被餘震鐸罵的面紅耳赤,半晌說不出話來。秦彥元三和島本敬二、橫田正雄聽不明白餘震鐸說什麼,見“王胖子”一副尷尬樣子,疑惑地一起望向原田菀爾。原田菀爾對於餘震鐸前半句話聽得也是半啦咔嘰的,但是,後半句話他聽明白了。原田菀爾見王賢燁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十分大度的笑了笑,腦洞大開的翻譯道:“餘先生は王通訳官が『三國志演義』の中の呂布呂溫侯で,何人もの父を認めたのに,孝の道を大いに語るのはおかしいではないかと形容した(餘先生形容王翻譯官是《三國演義》中的呂布呂溫侯,認了好幾個父親,卻大談特談孝道,豈不可笑)?……”
秦彥元三和島本敬二聽了,忍不住笑了。橫田正雄卻在心中罵了一句:“ばか野郎!……”
橫田正雄轉向島本敬二,大皮靴的腳後跟兒“咔”的一磕,彎着四十五度的腰說道:“報告島本大佐(報告島本大佐)!……餘さんと私たちが協力していることを話してほしいです(我請求和餘先生說一說他和我們合作的事情)!……”
島本敬二聽了,略一沉思,點了點頭。橫田正雄轉向餘震鐸,就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張報紙,雙手展開,送到餘震鐸面前,不無得意的說道:“餘さん,強情を張るな!……あなたはすでに私達と協力して,何人かの太君はやっとあなたに會いに來ました。あなたのお母さんを上海経由でハルビンに迎えに行く人を送って,あなたと再會します。……今朝の『大北新報』をご覧ください!……”
橫田正雄說到這裡,轉頭向“王胖子”使了一個眼色。“王胖子”雖然餘怒未消,但還是翻譯道:“餘先生,你別不知道好歹!……橫田課長讓你不要裝犢子了。你已經和大日本皇軍合作,幾位大太君這纔會來看望你。纔會派人去接你的媽媽經上海來哈爾濱和你相聚。……這是今天早晨的《大北新報》,你要是不信就瞅一瞅!……”
餘震鐸眯着眼睛向島本敬二手中的報紙掃了一眼,卻立刻被報紙的內容所吸引。只見《大北新報》的頭版頭條上,通欄標題是《軍統大頭目投效大滿洲帝國》。吸引餘震鐸的是這篇《大北新報》記者採訪的報道中配發了一幅照片,餘震鐸頭上、脖子上纏滿了繃帶,滿臉堆笑的的身穿病號服坐在病牀上。牀上擺滿了鮮花和水果,他身後站着三個警察。一個是剛纔自我介紹是哈爾濱警察廳副廳長的原田菀爾三等警監,另一個是“笑面虎”,還有一個是日夜守候在自己身邊,不知叫什麼名字,年紀不算很大的警佐。
“娘希匹!……功課沒少做!……”餘震鐸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和這三個警察照了這樣一張相。他頭痛欲裂,索性閉目養神,不去想這張照片是怎麼來的。
橫田正雄得意洋洋的說道:“餘さん、あなたの行働が自由になったら、大日本皇軍が盛大な歓迎の宴を開きます!……”
“王胖子”翻譯道:“餘先生,橫田課長說了,等你胳膊腿兒都能動了,就像好人一樣自己個兒能溜達了,大日本皇軍將爲你舉行隆重的歡迎盛會!……我說餘先生,你說你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們家祖宗十八代得積了多大的德呀,大日本皇軍這麼看重你!……你在重慶軍統的同志們,尤其是你的戴老闆要是看了這張報紙,不會氣得吐血吧!哈哈……”
餘震鐸的眼睛猛然睜開,兩道犀利的目光直刺“王胖子”:“嗟乎!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