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好奇的緊,爲何許清羽突然修爲大升?未等浮生開口詢問,張子瀾便噼裡啪啦的說了個一清二楚。
浮生也是明白了個大概,暗暗猜測應是天界的人將許清羽帶入了崑崙幻境,恢復了他的修爲。如此一來,許清羽怕是遲早要發現她的身份,到時又該如何呢?
是夜,明月的瓊光將院中寂寥獨酌的身影拉長,月光傾灑在他如墨的髮絲上,泛着點點微光……
許清羽心情莫名的煩躁,他想起夢中的大神仙要他小心浮生,浮生卻又對他隱瞞了自己會法術……她既然會法術,那日林中遇險,她又爲何不出手相救,回想這一樁樁、一件件,許清羽的心徹底亂了,浮生啊浮生,你究竟是誰啊?
一醉解千愁,許清羽抱着這樣的心態,一杯又一杯酒下肚,墨眸中出現了點點迷離。
“清羽。”浮生站在廊前,看着院中獨自一人買醉的許清羽,疑惑的喚道。
許清羽有些醉了,只是聞聲應着。
“夜裡涼,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我扶你回屋吧。”浮生只覺秋風瑟瑟,涼意四起,不明白許清羽爲何一人在這裡。作勢便扶住許清羽的胳膊。
不成想,許清羽竟作勢一把拉住浮生的手,浮生一個踉蹌跌坐到許清羽的懷裡。浮生有些愣住了,只覺醇香的酒氣襲入口鼻,令她微微有些眩暈。
“浮生,是你嗎?”許清羽的眸子裡多了些異樣的光芒,似野獸遇見了獵物一般,灼灼發亮。
浮生木然的點點頭,回道:“是我。”她雖然活了萬年,雖然對許清羽有異樣的情感,但卻從未遇到這樣的陣仗。
許清羽淺淺的笑了,一朵花在嘴角盪漾開來,他輕輕將頭靠在浮生的頸窩,夾雜着酒氣的氣息暈在浮生的頸間,癢癢的。
“浮生,不論你對我隱瞞了何事?你都是你,你不說,我便不會問。”略帶醉意的話語喃喃的印在浮生的心間,瞬時綻開了波濤。
“清羽,對不起。”對不起你的信任,對不起你的坦誠相待……浮生的心這一刻竟有微微的痛意,如螻蟻啃食般難受。
“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突然夾雜着淡淡酒香的脣瓣印在了浮生的脣上,如墨暈開,渲染浸透了宣紙。兩個影子在月色下已全然交織。
浮生有些手足無措,只覺許清羽垂着的睫毛好美,他的氣息好香甜,她貪戀這種感覺。
半空中,一身黑衣的男子幾乎要與這夜色融爲一體,他目光清冷的看着這一切,雙拳緊握,指甲已嵌進肉裡,卻全然不知。
‘浮生,這便是你久久不動手的緣故嗎?這就是你留戀人界的緣故嗎?’
烏雲滿滿隱了月色,陣雷滾滾,秋風攜着涼意,令人不禁寒顫。
“參見君上。”話畢,便是凌厲的一道掌風,只衝胸膛。
幽熒單膝跪着,捲起滿地的落葉,生生的滑向後面,他催動術法,勉強定住身子,他捂住胸口,生生的嘔出鮮血,這一掌,怕是用了三分的力。
“幽熒,這便是你私傳我命令的後果。”字字冷言,聲聲擲在幽熒的心間。
幽熒冷冷的一笑,勉強站直身子,走過來道:“浮生,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嗎?是唯恐許清羽受傷嗎?”
“幽熒,你放肆。”浮生隱忍着怒氣,冷冷的呵斥道。
幽熒全然不顧浮生的威嚴和滿腔怒火,近乎癲狂的笑道:“莫不是你對他動了情?你愛上了他?”頓了頓,彷彿又是嘲笑一般,“真是好笑,若是他知道你是一個無惡不作,殺了他父母的大魔頭,你說,他還會愛你嗎?他怕是迫不及待的要殺了你吧?”
浮生看着幽熒瘋了一般的聲聲質問着她,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對許清羽動了情呢?但她又幾乎大怒的否定道:“幽熒,我告訴你,我沒有。”
“沒有?那他的生與死與你又何干?你爲何要阻止我殺他,他現在已經恢復了玄塵的修爲,已經威脅到了我們。”
“我還未拿到他的神識,他還不能死。”浮生有些近乎蒼白無力的解釋道。
“未拿到他的神識?”幽熒苦笑,“你日日待在他的身邊,你竟說拿不到他的神識,這樣的藉口怕是連你自己都說服不了吧?”
聽着他的話,浮生竟無了半點怒氣,好像是有人說中了她的心思,反倒讓她輕鬆了許多,不必再欺騙自己。可他面對幽熒卻也無法回答些什麼?
半天,幽熒未等到浮生的回答,竟自嘲的笑了笑,明知是這樣的結果,他卻還如跳樑小醜一般,他落寞的轉身離去,心情平復了許多。
大雨傾盆而至,幽熒任憑寒風冷雨席捲着自己的身體,身體難受了,心便沒有那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