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綰意感覺自己飄浮在雲端,身體軟軟的,像是棉花糖做的一般,隨着微風盪漾着,鼻息間花香四溢,時不時有花瓣落在臉頰上,涼絲絲的,挑在一起的眉頭漸漸鬆開,嘴角盪漾着癡迷的漣漪。
北定中原一把抱起綰意,邁步走出涼亭,越過芬芳四溢的花園,花團錦簇,各自爭春,他的視線卻從來沒有離開過懷中的女子,鷹眼中幽深晦暗,帶着癡迷興奮之色,“你很快就是孤王的了……”這句話像是魔咒一般鑽進綰意的耳中,綰意的身子不自覺的一僵,意識時而迷糊,時而清明。
北定中原眼神幽暗的看着懷中掙扎不斷的女子,白皙光潔的額頭上汗珠點點,一向蒼白的脣上豔色一片,如此誘人的畫面使得北定中原眼中一暗,點點火光在眸中竄起,腳下的步子突然加快,綰意在這一片顛簸之中,突然感覺到一陣壓抑,胸口悶悶的,腦袋也像是被灌了鉛,身子被兩隻手臂強行扣住,動彈不得,迷迷糊糊間,卻越來越心慌。
愛讓人瘋狂,野心勃勃驕傲尊貴的北定之皇也有這般惶恐的時刻,穿過花園,繞過假山,進了一個院子,院子內燈火通明,卻不見一個人,顯然是有人特意安排的,北定中原推開一間房門,長腿一跨,入了屋子。
屋子很簡單,北定中原抱着綰意直接越過珠簾,進了寢室。滿園的花香似乎都被集聚在這裡,不大的屋子裡面百花盛放,柔和的燈光下,桌子上,椅子上……凡是能入眼的地方都被鋪上一層花瓣毯子,北定中原掌風一吹,踩着漫天花雨,走向那絳紫色的桃木牀上,朵朵馨白的花瓣鋪陳其上,北定中原輕輕將綰意放在花瓣中央,鮮花美人,一個純潔如玉,一個妖嬈似血,如此妖冶的一幅畫面,看的人心潮澎湃。
北定中原當然也不例外,他面色雖然無常,只是那時而加重的氣息顯示出他此刻的緊張,他深愛的女子如今就躺在他的牀上,就在這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想,她隨時都會變成他的!
他輕輕走在牀榻邊,膜拜似的握緊她的手,儘管知道她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他還是想要她知道,他爲他們精心佈置的喜房,“娘子你看,這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頭下枕的是交頸鴛鴦枕頭,這被褥,這牀單,鴛鴦戲水,並蒂蓮花開,再看這紅燭,搖搖曳曳,牆面上還倒影着咱們的影子,執子之手與之偕老,你是我北定中原的妻子,這一生都是!噓……你這張小嘴很不誠實,所以孤王現在不想聽你說,只想用做的,孤王要你給孤王生孩子,男孩便是我北定皇儲,女兒便是我北定三千寵愛在一身的公主!”
北定中原微微低下身子,慢慢朝綰意靠近,蜻蜓點水般的在她的脣上印上一吻,而後邪笑的起身,脫靴上了牀,放下紗簾,牆面上倒影着兩人相互依偎的身影,紅衣從牀榻間被扔出,飄飄揚揚之後,落在地上,紅燭垂淚,紗簾中的綰意外袍已然被退下,北定中原滿眼血紅的看着那一身香肌雪骨,粗糲的手指細細的在藕臂上摩挲着,喉嚨艱難的嚥着口水。
綰意的意思早已清明一片,卻始終掙脫不開眼,她非常清楚北定中原的目的,對於他瘋狂的想法,綰意不予置評,他攻克不了她的心,就想奪得她的身子,他真的以爲只要佔了她的身子她便會妥協,未免太小看她了吧!
綰意胸口一陣嘔心,北定中原的手在她的身上以一種極爲緩慢的速度折磨着她,她逼着自己張開眼,阻止這人的獸性,可惜無果,北定中原不知道給她下了什麼藥,居然能令神醫弟子的她完全沒有察覺,綰意不知道的是江湖上神乎其人的神醫刀千骨也是從紫微閣出來,他和北定中原師出同門,這醫毒之術有誰能比得上紫微閣的掌門,也就是北定中原的師傅呢?
北定中原就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一點一滴膜拜的綰意的身體,細密的吻當頭落下,綰意覺得臉上一陣濡=溼,不一會兒脣上一片火熱,北定中原先前淺淺的舔,像貓兒似的,沒過多久,似乎覺得不滿足,狠狠的咬上綰意的脣,直到嚐到一股血腥之氣,他這才罷休,靈巧的舌強勢的撬開她的貝齒,脣齒相依,卻沒有靈魂的契合。
北定中原一直沉迷在這一片香甜之中,卻不知道那雙一直緊閉的眸突然張開,如兩道血柱一般,迸射出妖嬈嗜血的光,快速出掌,直擊北定中原胸膛,綰意身形如蛇,眨眼間便溜到了牀下。
北定中原眼中盡是嗜血的光,像一隻發狂的野獸,大手一伸,撕扯下一半紗簾,慢條斯理的走下牀,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接,迸射出的卻不是溫情脈脈的火花。
“你……很好!”北定中原幾乎咬牙切齒的吐出着三個字,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綰意剛剛奮力一擊,北定中原先前毫無防備,躲避不及。鮮豔的血花噴射在地面上,潔白的花瓣上點點腥紅,看起來格外的頹靡。
綰意清冷得看着他,面色蒼白如雪,她深深的將涌上喉嚨的腥紅之氣嚥下,嘴角勾起一記嘲諷的笑,“怎及君王!”
“回到孤王身邊,孤王可以什麼都不追究!”北定中原伸出手,似是在做垂死的掙扎。
綰意長袖一拂,吐出兩個冰冷的字,“休想!”
北定中原瞬間眯起眼睛,鷹眼中迸射出幽藍的寒光,他是君王,沒有誰能違逆他,他有稱霸天下之心,爲了這個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而得到綰意,與稱霸天下同樣重要,他勢在必得,就算恨,他也要將她鎖在自己的身邊,“若是不想那肉包子給你陪葬,就不要試圖惹怒孤王,綰意回到孤王身邊,孤王會給你一切,鳳霸天下,三千集寵,孤王會讓成爲這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
“你在威脅我!”先前動作太大,眼罩被散開,血眸銀髮,詭異妖邪,額前的血色梨花正在不停的充血,此刻的綰意不再是平日裡清清冷冷的公主,而是嗜殺成性蔑視天下的妖魔,那潛藏在血液裡面的魔性一點一滴的散發出來,點點厲風在屋子內升起,地上的花瓣悠揚的飄蕩着,北定中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瞬間恍惚眼之人不是蕭綰意而是流雲祈羽!
“快停下來,你控制不了魔性的!”北定中原開始心慌,潛藏在雪吟劍的魔神之力,隨着它與流雲祈羽血肉交融,完完全全的進入了流雲祈羽的體內,綰意當年爲救流雲祈羽,不惜犧牲自己,和他換血,這些年因爲這一身毒血的折磨,魔性一直被掩藏起來,可是如今有人用她的孩子最威脅,爲母則剛,她寧願毀滅自己,也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否則我要你的命!”血眸中閃過嗜血的光,殺,成了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她早已停不下來,既然如此,爲何不放縱魔性,毀了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