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祈羽的話讓清風眼中的希望之火瞬間湮滅,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可怕,尤其是在觸及到蕭綰意的時候,只是她還是不甘心,想要爲自己爭取,所以當天滅軍師找到自己,讓她協助他除掉蕭綰意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當日自己前去鳳雛樓找天滅軍師,天滅軍師再聽到蕭綰意想要見她的時候,他們的計劃便開始了,天滅軍師謊稱不在,她先是不明所以,但是當馬車行至白首塢的巷子中那個突然衝出來的老人家,她一眼就看出他腿上的傷是假裝的,但是她卻什麼都沒說,而拉車的馬早在她們出門的那一刻自己做了手腳,下了追魂引,一種讓人興奮發狂的藥劑。意料之中,蕭綰意雖然沒死,但是王爺對她是徹底死心,否則也不會讓別的男人帶走她。
她和明月跪在這裡七日,她相信早晚有一天主子會寬恕她們的,誰知道等來卻是死亡的威脅,她不甘心,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她倒在明月的懷中,死命扯着她的衣衫,卻也只能帶着遺憾,死不瞑目!
明月傻眼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懷中到死都合不了雙眼的女子,麻木了,這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清風嗎?這是總是給她歡笑的清風嗎?不,這不是,清風的嘴角是彎彎的,眼角像新月,臉頰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不是這個了無聲息的女子,不是!
流雲祈羽再也沒有看地上的人,高傲的轉過身去,“自己去暗堂領罰!”
明月知道自己的命是保住了,可是沒有的清風伴着的明月,還能皎潔如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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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意躺在客棧的牀上,透過窗戶,看着天空寂寥的星辰,不自覺的開始想念,思念是一種病,她可能已經病入膏肓了。
北定中原推開門扉,走了進來,綰意看都不看一眼,當他是透明,不出意料,他會在她的身邊躺下,因爲他們現在身份一對夫妻,然後強勢攬着她的身軀,緊緊的囚住她,直到窒息傳來,她忍不住出言反擊。
然而今天他卻只是坐在左邊,徑自喝着茶,不得不說北定中原是她見過的最不像帝王的帝王,生活上他幾乎一點不講究,你能想象一個帝王卻跟一圈士兵圍成一團分享着一塊饃饃的樣子嗎?你能想象一個帝王蜷縮在荒原矮草間仰望星辰的模樣嗎?
他讓她一點一滴認識他,然後產生依賴,最後成爲他的俘虜,但是綰意會這樣屈服嗎?雖然她已經開始不抗拒他的懷抱,不拒絕他的餵食,甚至開始會和他譏言對峙了,但是這真的代表蕭綰意已然認命了嗎?
北定中原審視的看着牀上遙望星辰的樣子,很美,很頹然,有一種憂鬱的氣質,蠱惑人心的魅力,他慢慢靠近牀榻,一如既往的與她並躺着,卻沒有擁着她,也沒有試圖激怒她。兩人在沉默中凍結,綰意感覺得到北定中原今夜的反常,可是這又與自己何干,人啊想的太多,活的太累,但是又不能逼着自己什麼都不想,但是聰明的人不會主動開口,而是等着對方開口,以靜制動!
“女人,孤王要先行一步了,你放心孤王已經安排人馬會將毫髮無傷的帶回北定,孤王在北定等着你!”他的聲音很沉重,像是喉嚨裡壓着一塊巨石似的。
綰意擡起眉眼,卻什麼也沒說,徑自收回視線,繼續看着窗外。
“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啊!”北定中原嘆息一聲,一把攬過綰意,厚重的鼻息拂過綰意的臉頰,帶來一個特有的男性馨香。突然他伸手擡高綰意的下巴,逼着她不得不與之對視,臉色陰沉,帶着警告意味,“有些想法不該有的就直接從你的小腦袋瓜子裡抹去,否則孤王對待不聽話的女人會做出什麼孤王也不知道!”
綰意死命的從他的手指間救回自己的下巴,緊抿着雙脣,眼神如平常一般冷漠而疏離,“你認爲可能嗎?”
“哈哈哈!”北定中原仰頭大笑,粗狂的笑聲低沉而響亮,像是夢靨一般纏繞着綰意,“這纔是蕭綰意!不過你大可試試看!睡吧!”
良久,綰意聽到頭頂傳來他穩健的呼吸聲音,伏在陌生人的胸膛讓她很不習慣,記憶中的胸膛裡有着院長媽媽的搖籃曲,每每聽着聽着就讓人薰染欲睡,北定中原的胸膛也是強壯噴發,但是沒有熟悉的味道就是不行,已經失眠了好幾晚,爲了今後的計劃,她一定得保持充足的體力。
想着想着,許是這幾日太過疲憊,竟然真的睡着了。北定中原兀自睜開眼睛,眸光璀璨,帶着迷離的光,一眨不眨盯着打着小憨的女子,心中輕柔一片。
綰意醒來的時候,北定中原已經離開了,牀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長得秀氣的婢女,說是北定中原臨走前安排的,綰意無所謂的憋了憋嘴,並不發表意見,接下來的幾日,綰意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任由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別人不來招惹她,她不去招惹別人,但是卻開始暗中實施計劃。
又是夜幕降臨,北定中原已經走了三日,今天他們已經到達流雲的邊城,明日出了城,便等於離開了流雲的國界,邊城的夜很是寧靜,綰意在婢女的侍奉下,早已洗漱完畢,躺在牀上,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打破了這一室的靜默。也許那人知道綰意不會迴應他,所以在敲了幾下之後,便徑自推門進來了。
綰意擡眼一看,有些訝異來人竟然是衛隊的首領,名叫臧雪峰,標準的北方漢子,但是做起事來卻謹慎得很。
“打擾夫人休息,是屬下的過錯,只是屬下有幾句話不得不說,請夫人見諒!”臧雪峰恭敬的站在一旁,看着綰意時,眼神平靜,並無邪念。
綰意不做聲,對於北定中原她沒有好感,相對的對於他的屬下,她也不想多理會。
“明日就要離開邊城了,之後將會進入一片蠻荒之地,屬下希望夫人顧戀王的一份心意,莫要做出讓王傷心的事兒,雖然這些話不該由屬下來說,但是王對於夫人的種種寵愛已然超過王后宮的其他娘娘,甚至不顧及自身的安慰,只帶了巴圖一人連夜回北定,而把所有護衛都留給了夫人,屬下希望夫人不要辜負王!”
綰意是個涼薄的人,不是她在意的人,做任何事兒都暖和不了她的心,對於北定中原,她只能說無愛亦無恨,他爲她所做的一切,衝擊量只能抵去他對她造成的傷害,對於臧雪峰的這番話,她只是涼薄的扯動脣角,什麼也沒說,索性這個臧雪峰也是個識趣的人,見綰意沒有反應,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