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坊是整個女尊天下最爲奢華的青樓,是女尊天下的女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裡面的公子們個個都是詩詞歌舞皆雙,深得世家貴族的女子和那些朝中高官顯貴的喜愛,於是逢春坊逐漸變成了滿朝文武和氏族女子以及皇室女子們流連忘返的場所,在那裡女人們完全忘了家裡賢惠夫郎的期盼,她們揮金如土,吟風弄月,過着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日子。
葉赫水芯的眉頭微皺,她沒有想到葉赫玉英會請她到這種地方來,這是她生平第一次逛青樓。
珠簾半卷,暗香滿楹,絲竹細樂,彈奏出的是靡靡之音,室內充斥着輕歌曼舞,軟玉溫香,一片旖旎風光。
“皇姐,做人要及時行樂,這九位公子可個個都是貌比花嬌,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是未開苞的處子。皇姐你有沒有看上眼的?”身着華麗服飾的葉赫玉英,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小館們那婀娜的身姿,她眉眼微扇,帶着輕薄的醉意。
葉赫水芯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對面坐着的八名美麗少男,輝煌的燈光之下只見他們一個個生得花容月貌、眉眼盈盈,每人手上各自都有琵琶,簫,琴之類的樂器,吹的吹,彈的彈,樂聲悠揚,美妙動人。另有一個柔發如雲,明眸善睞,身披淺紫色輕紗的美麗少男配合着行雲流水般的音樂輕歌曼舞、搖曳生姿。輕輕地嘆了口氣,可惜這一個個花嬌水嫩、如花似玉的男孩子們都淪落了風塵,整天賣笑爲生。
“怎麼,皇姐一個也看不上眼?”葉赫玉英的面色有些陰測,眉眼間的醉意已消,她揮了揮手,示意聲樂停下來。
方纔絲竹之音響徹的室內,忽的變得寂靜。
“去跟你們的爹爹說,請如媚公子過來。”葉赫玉英對一個俏麗的青衣小館說道。
“是,殿下。”青衣小館嬌聲應答,然後轉身出去了。
“大皇姐,今天妹妹給你介紹一下這逢春坊的頭牌,他雖然不是處子早已開苞,卻是一位風塵奇男,以皇姐的才貌,定可獲得佳人青睞,說不定還能讓他在皇姐的身下一夜承歡呢?”葉赫玉英兩眼放光,猥瑣地說道。
“如此說來,三皇妹想是早就做了這位公子的入幕之賓了?”葉赫水芯冷冷地說道。
“是啊,如媚公子的滋味真的是很銷魂啊,我只嘗過一次就終身難忘,只是他接客憑心情,倘若他心情不好時有人想打他的主意,別說以斗量金,他不屑一顧,說不好當場就沉下臉來,下逐客令。”
“三皇妹,我本以爲你今天請我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沒有想到只是到這裡吟風弄月,恕姐姐不再奉陪了。”葉赫水芯站了起來欲離去。
“三殿下恕罪,奴家來遲了。”一個紫衣翩翩,柳眉鳳目,臉如桃花,美眸如玉的男子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
雖然剛纔那八名彈奏的少男和一名跳舞的少男也算是名花傾城,已經夠美,但是若和這位如媚公子相比,那就成了庸姿俗粉,黯然失色。
如媚公子給葉赫水芯的感覺是悠然出塵,清雅絕倫,傾世媚俗,風姿卓越,宛如仙子下凡,嬌美絕倫。他是如此的晶瑩剔透,渾身散發着耀眼的光芒,眉眼間攝人心魄的豔麗,脣角似有若無的風情,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完美無缺。
葉赫水芯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因爲她在他的身上隱隱地看到了博雅的影子。
葉赫玉英看到葉赫水芯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如媚公子,她的心裡冷笑,這樣的人間絕色終於讓你動心了。
看到葉赫水芯呆呆地看着自己,如媚公子的脣角勾起一抹微笑,他俯身行禮,甜甜地說道:“奴家如媚見過大殿下。”
“你叫如媚?”葉赫水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間絕色,他和博雅真的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博雅多了一分清澈無瑕,而他多了一分妖嬈嫵媚。
“是的,大殿下,奴家如媚。久聞大殿下文采風流,今天奴家特地被了一席水酒想請大殿下和三殿下光臨。”如媚的聲音輕柔似風,溫婉如玉。
葉赫水芯看了一眼葉赫玉英,很明顯這一席水酒是葉赫玉英安排的,不管葉赫玉英是什麼居心,她現在都不走了。她倒要看看這皇女和頭牌紅館聯合起來唱那一齣戲。
“好啊!”葉赫水芯點點頭。
葉赫玉英心頭一喜立即朝如媚投去讚許的眼光。
如媚雙頰緋紅,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喜悅的神情。
葉赫水芯和葉赫玉英跟隨着如媚到了另外一間相當寬敞的大廳,廳上陳設說不盡的華麗奪目,大廳四周全是雕花落地長窗,此刻低垂着繡簾。大廳中間高懸着一盞八角形琉璃吊燈,燈光映照着五彩雲霸的天花板和鑲嵌了無數顆核桃大的明珠,珠光閃爍,猶如天上的星星,五彩繽紛,柔和悅目。
葉赫水芯心頭一怔,沒有想到這逢春坊的奢華居然堪比皇宮。
大廳正中擺了一桌酒席,金色的盤子,銀色的筷子,一共放了三張繡披座位。
三人落座後,立即就有一名黃衣垂髻小館端上一壺酒。
“大皇姐,如媚公子色藝雙全,你如果和他暢談詩文,他能和你剪燭西窗,暢談終宵呢!”葉赫玉英媚笑道。
“三殿下過講了。”如媚此刻那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的表情讓葉赫水芯產生了他就是博雅的感覺。
如媚站了起來爲分別爲兩位皇女斟上了酒,然後他舉起酒杯嫣然一笑,嬌聲說道:“兩位殿下光臨,令逢春坊蓬篳生輝,特別是大殿下惠然賞光,真是難得的貴賓。奴家先敬兩位殿下一杯。”
葉赫玉英毫不猶豫的舉杯一飲而盡,然後她添添舌頭大笑道:“真是美酒。如媚公子這酒真是太好了,真是名副其實的瓊漿玉液。”
葉赫水芯看了一眼她杯中的酒,色如胭脂,清香撲鼻,尤其是斟在白玉杯中,越發顯得嫣紅豔麗,豔麗得猶如鮮血。葉赫水芯隱隱覺得似乎是有點不對勁。雖然她們三人的酒是在同一個酒壺裡倒出來的,萬一這酒杯有問題呢?”
京都郊外
朱允公子一身紫衣,溫文華貴,引得一路上的女人都側目而視,他無視那些女子猥瑣的目光,走進了一間很別緻的庭院。
易水寒一身藍衣清雅靚麗,站在院子裡,在絢爛陽光的照耀下彷彿置身於風林雪舞之間,風華絕代,國色流離,無論置身何處他的周圍都瀰漫着一派優雅的氣息。他仰頭對着天空嘆了一口氣,葉赫水芯幽深明亮的雙目,嬌俏可愛的臉龐又一次的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個女人就像月魂一樣纏繞着他的精魄,讓他整天魂牽夢縈。憶當初,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再後來,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有時候,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情願沒有記憶,也許這樣你做你的大皇女,我還是無拘無束、笑傲紅塵的劍雲公子,彼此清風明月,再也沒有思戀,再也沒有痛苦。
“一向笑傲紅塵的劍雲公子,懷孕以後變得多愁善感了嗎?”朱允公子戲謔地說。
易水寒轉過身來看了朱允公子一眼,淡淡地說:“你來了,書院裡一切都好吧?”
“書院一切都好。不過這幾天外面是全城搜尋,都快挖地三尺了。你的妻主到男子書院去了兩次,青城醫館去了三次。聽說她也派人到鹿州神劍山莊去了。何必讓她這麼千辛萬苦的找你們呢?你帶他回去吧!”朱允不解地看着易水寒,誠懇地勸道。
“我現在不能回去。他睡了幾天終於醒過來了,不過情況很糟糕。他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能帶他回去,芯兒看了會傷心的。”易水寒漂亮的藍色眼眸裡帶着淡淡的憂愁,他轉頭看向屋子裡的人。
博雅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他雙手揉捏着自己的手帕,臉上的表情像個孩子一樣無邪。他把手帕轉了兩圈,突然放到嘴裡咬了起來。
“博夫郎,這個不能吃。”易水寒連忙衝進了屋子,試圖從博雅的手裡把手帕搶過來。
“不給,不給。”博雅像個淘氣的小孩子一樣把手帕藏在身後。
朱允吃驚的看着這一切,驚訝的問:“怎麼會變成這樣?溺水之後傷到頭腦了?”
“不是,他是中毒了,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叫喪智粉。我真的太大意了,博夫郎最近這麼反常我都沒有注意到。他雖然沒有被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利用,但是卻被傷害了。”易水寒恨恨地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朱允不解地問。
“這兩天我讓人調查了……”
在易水寒向朱允公子解釋一切的時候,博雅又坐到了地上。
聽完博雅的故事,朱允公子很感動,他感嘆道:“老天是不會讓博夫郎這樣的人就這麼悽慘地離去的,所以註定他投河那天遇到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