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給項隊長打電話彙報完,他卻讓我在黃姚鎮再多呆三天,看看事情的後續情況,特別是有關莫家的動態。接到新指示,我坐在車上想着要不要去周家水庫看看。
幾經盤算之下,還是選擇去真武山上。雖然那幅畫是贗品,但修改之處應該不是很多,而且事先探探環境,做好意外準備也是必要的。
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十七了,把車在路邊停好,往東門樓方向卻不進古鎮中,繼續向東面而行,也就是前天晚上來過的田地間。
早在第一天的時候,我便仔細打量過黃姚古鎮四周,古鎮只有南面與東面各有一座山。起初我也不知道它們各自叫什麼,不過現在知道了東面這座叫真武山。
這兩座山並不高大,南面那座是扁長,寬面正對着古鎮,猶如一道屏風。而東面的真武山也有些特殊,是座東西向地雙峰山,就是一峰之上有兩個山頭。
順着泥濘小路來到山下,現在小雨淅淅瀝瀝,田地中不見人影。隨即施展身法,沿着陡峭的山體向上。緊靠着古鎮的這個山頭陡峭之極,如是常人攀登,沒有工具可不行。
我選擇南面上山也是因爲,北面更加陡峭。上到半山間,只見再往高出更加陡峭異常,幾乎垂直於地面。不過我卻沒想從這往上,而是繞往東邊一些,稍平緩的地方。
上次在聖塘山凌空踏步,並非自己已有行走虛空之能。當時那山澗之中白霧,全爲陣法靈氣所化,運轉自身靈氣與之相合,才能凌空踏步。
如果再想如此,便只能依靠自身靈氣修爲化霧,如不是特殊情況,一般時候還不如原地躍起來得方便。並且那凌空踏步還真只能踏步,想要飛奔或是在上跳躍,以自己現在的定力還差很多。
凌空之時只要心有半點雜念懼怕,便會破法摔落。只能待到他日領悟更高境界,才能做到隨意凌空而行了。現在自己不過是剛剛入了個凌空的門襟,想那扶風子說自己已經到了關竅,等突破後不單能凌空,修爲境界也會再高一層了。
不知不覺,已經修行三個年頭。回想以往,自己改變還真是驚人。隨着境界提升,再看往事不禁唏噓。雖然沒人跟我說過,但我漸漸感覺到,起初的純靈氣積累修行,越來越行不通了。
我發現,修爲境界其實是兩個方面,一則是肉身修爲,二則是心念境界。初時心念只需堅定毅力,刻苦運功修行,吸納靈氣入體,固本培元,鍛鍊肉身。但至中階,術法初成之時,便開始了心念境界。
這不單單隻要毅力刻苦能解決的,有些想法想不透,悟不出便無法再進一步。難道這便是修行衆人常說的慧根?或者靈根嗎?如此想來,阻止人們修行的不單單只是靈氣環境,還有自身心境。
不多時,我便來到了真武山西面山巔,也就是距離黃姚古鎮最近的那面。現在立身之處在一顆,張牙舞爪般的樹下,也不知道什麼樹。
俯瞰下方古鎮,霧濛濛的天氣夾雜着細雨,隱隱約約能看到坐在房屋中的人,街道上也有三三兩兩撐傘行人穿梭其間。
看向更遠處,地面上建築已經完全朦朧一片,只有正西面與較近的北面山巒,能看清大概輪廓。看來只有晴天才能目及周家水庫了。
我又在附近看了看山石,和記憶中的畫上細節對比,打算找到那道人所坐的位置。國畫畫法注重神韻,而非一模一樣的細節。所以想要在這陡峭的山壁上找到結構類似之處,還是會有不小困難。
不過從另一點來說,樹木會生長枯死,只有石頭千年不變。除去一般山崩意外,還真是一個定位的好手段。看多了這山巔上地石頭,便發現這座山上的巨石,多爲相連整體,從而形成的山巔。而且因爲山勢陡峭,必然整體結構穩固,不易崩塌。
在山頭上尋找許久,一直沒有找到能大致相符的山崖平臺。不禁轉念一想,自己所見的畫爲贗品,那其與原畫必定有不同之處,看來是碰不到運氣了。莫雷應是改了畫中山崖,甚至還改了不止一處也說不一定呀!
這莫雷還真是小心謹慎,不露半點破綻。無奈下山返回鎮上,途中接到黃景中電話,說他自己也回到鎮子上了,問我要不要見個面。
現在時間和昨天差不多,天色卻比昨天還要暗淡一些,於是同樣約在了昨天的飯店見面吃飯。在飯店包廂之中等了好一會,他才趕來,一見面就解釋着。
黃景中一邊坐下,一邊說:“哎!跟着大家去了一趟周家水庫,衣服都溼得差不多了。”
我好奇的問:“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黃景中苦笑說:“沒有發現什麼,這剛開始修爲低的都站在岸邊觀望,修爲高的在水上探查。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好多人漸漸明白這樣找沒有意義,就慢慢都散了,只有幾個死心眼的還在那候着,後來還有人弄來了幾艘小船,載着三五人下去了呢。”
我陪着笑,心裡想着要不要再探探他的底細,過了一會我岔開閒聊,開口問着:“黃師傅,你那傳說不是從一個老人那聽來的吧?”
黃景中聽到我提這點,不禁一愣,然後嘆了一口氣說:“唉!不瞞你說,是一個前輩告訴我的,不過他卻不讓我說出他的名諱。我本以爲這不算什麼大事呀,怎麼要忌諱他人知道呢?但我也不好問,同時也覺得這消息來源也無所謂,就沒有多想。怎麼,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自己神秘地看了看四周,反問他道:“你跟幾個人說過這個傳說?”
他眼睛一轉,似乎在心裡默數了數,然後才說着:“八個,這個傳說是剛過春節的時候聽來的,覺得蠻有意思,而且好些人也有所耳聞,不過卻沒我知道的細緻罷了。”
我這纔回答他說:“我隱約覺得這事後面有故事,怕是沒看到的那麼簡單呀!”
黃景中也好奇的追問:“故事,什麼故事?與莫雷莫家有關係?”
我緩緩搖了搖頭,邊想邊說着:“莫雷得到那幅畫,從而開展解畫會,再加郭氏兄弟。恐怕莫雷也只是被人操縱而已。”
“郭氏兄弟?”黃景中一臉疑惑。
我不由一笑,他還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於是又把衆人走後,大廳之中發生的事情大概的說了一遍。他聽得目瞪口呆,等我說完後,半晌才問着。
“那幅畫是贗品?這莫雷拿個贗品讓衆人解畫,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呀?”
這會已經上菜,我夾了一柱送到嘴裡咀嚼完嚥下才說:“就一個目的,兩個可能。目的自然是這傳說中的神器。”
吃了一口飯,接着說:“兩個可能嘛,一是如果莫雷與背後操縱那人有合作,當然是釣出郭氏兄弟,和其他有關的人。二便是他與背後操縱的人沒有關係,只是想借這副畫做個局,引出郭氏兄弟破解,或者其他人來破解。至於哪個老者地身份也不好說。在解畫會上,他即和莫雷唱反調,卻又有點像唱雙簧。”
黃景中也吃着,邊聽我說邊點頭回應,不時還會停下手中的筷子想一想,然後他問着:“那你們要有什麼動作嗎?”
我知道他說的你們是指九部,回答說:“暫時只是觀望階段,還沒有參與進來的意思。”
吃完晚飯,與他道別分開。黃景中說自己修爲低微,再呆下去也撈不到什麼好處,還是先去忙其他事情了。我則繼續上面交代的任務,多留心莫家三天。
晚上我換了家可以感應莫宅全貌的旅店,並且打算從今晚開始,潛伏於房間中,不再出門,除非有特殊情況發生。也爲此買好了泡麪、餅乾、水之類的充飢。
再次繼續任務的第一天我盤腿坐在牀上,遠遠的神識外放監視莫宅。心中不禁想到,現在監視莫家的可不止自己。首先郭氏兄弟就不會輕易罷休,再加上如果莫雷並沒有和操縱者合作,那背後操縱他的人應該也在監視他了。
應該說,這個操縱者早就在監視所有人了。因爲在暗處,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人,多高修爲。恐怕連自己都在他的監視中也不一定。
雖然想到這層,卻不擔心。因爲現在還不是操縱者現身發難的時機,他還在等待,等待着事情更進一步的發展。而我能做的,也只是儘量的掩藏好自己的行跡罷了。
這一天莫家也不平靜,連續有好幾人來找到莫雷。有要求再次觀看那幅畫的,有要求合作尋找的。當然還有林禹也上門探他口風,似乎還在惦記着那五十萬。
不過莫雷哪有那麼容易對付,想來這所謂的五十萬酬勞,是不是一開始他便算計好沒打算給過。林禹當然也不好強硬,雖然最後大家都按他的推論,一道去了周家水庫,可畢竟什麼也沒有找到。
但凡要是找到一兩件說得過去的物件,哪怕不是神器,他莫雷也就不好耍賴了,畢竟他自己也沒說過是神器。我甚至懷疑,這莫雷是否早已事先探索過周家水庫,從而確保計劃順利呢?
這一天還有一事,就是樑家公子樑東昇,在下午兩點過些也來到莫家。不過目標卻不是莫雷,而是莫萍萍。不知道這其中,梁氏是否也另有計較。
莫萍萍上午一個人帶着相機閒逛古鎮,似乎有些落寞的感覺。雖然沒有深度接觸過她,但她給人的感覺還算不錯,爲人直爽天真,不像她父親那樣。
我則對她沒有太多感覺,自己不過是匆匆過客,早晚都要離開這裡的。更何況,現在她莫家陷入神器佈局中,恐怕短時間內也不會安寧到哪裡去了,又哪裡來的時間給她談情說愛呢。
第二天莫宅平靜了不少,除了三兩人上門做客外,並沒有發生太多事情。最後一天第三天是個陰天,天空灰濛濛的,這一天卻不是個不平靜的一天,因爲早上莫雷出門了。
這使得我也不得不出門遠遠跟隨,走出古鎮,只見他進入了一輛新款大衆轎車,發動後往西而行。最終停在了周家水庫邊,我心中暗想,這是要有所動作了嗎?
這會自己遠遠地躲在一處角落裡,看着他的一舉一動。莫雷慢慢的沿着湖邊小路走,速度並不是很快。等到了開闊些的地方後,站定打量着茫茫湖面,似乎在想着什麼。
又過了許久,他站在原地連抽了幾支煙,最後轉身走回到車上,驅車離開。來到鎮上,他又買了一些名貴禮品,像是茅臺酒、中華煙之類的。
中午依舊回到黃姚古鎮家中,卻把那些名貴禮品留在了車上。我也乘機吃了頓像樣的午飯,心裡想着早上莫雷的舉動,似乎只是去看看風景罷了,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下午時分,他領着莫萍萍和妻子,一家人出了門。還看到他們拎着兩隻行李箱,這是要去哪裡嗎?第一次見到莫雷的時候,我便看出來,他不像是在當地做生意的人,難道這時打算回城裡了?
雖然心中疑惑,還是繼續跟着他一道出門。等車輛往西,經過周家水庫後我才發現,他這是要去往昭平縣城。遠遠的跟在他身後,沒有斷過監視。等到了昭平縣城時我才發現,他這是去大哥家串門了。
當天晚上,我聽到他說自己要回城裡工作了,黃姚古鎮中的房子,留給莫雷他大哥打理。果然就像我猜測的一般,而我也遠遠的看了一眼莫雷他大哥,並不是修行中人。
那晚便在昭平住了一晚,第二天又不自覺的關注了一下莫家人。隨後搖搖頭,拿出手機給項隊長彙報任務情況。幾分鐘後,我掛了電話。
項隊長說我可以回南寧駐守點了,後續的再等上級指示。我也沒有再返回黃姚古鎮,直接從昭平縣出發了。這三才神器如果真如那老者所說,必然會引起九部上級注意,看來以後還會接觸到的了。
春日裡山上野花正在開放,白色的、粉色的隨處可見,只是這回南寧的念頭似乎更急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