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
這樣問我,是不是太擡舉我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選擇想不想。要不要的權利了。
我望着五爺聚精會神看報紙的模樣。心裡很清楚,五爺想要舞伴。就像需要工具一樣簡單。何來願不願意之說,只有他想用跟不想用的區別,誰還敢拒絕他的邀請。
阿凱轉動方向盤。淺笑道:“合作的香水公司。今天品牌上市。”
“阿凱,你今天的話可真多。”五爺餘光瞄了眼我。將報紙放在車門抽屜裡,手搭在腿上:“去田陽的工作室,給她弄身衣服。”
車子飛速行駛。很快我就來到了五爺所說的田陽工作室,推門而入。裡面坐着幾個穿制服的美女迎上來:“五爺。您來了。”
恭敬的程度。猶如皇帝親臨。
我跟在五爺後面,注意到這些女人的目光,她們看我的眼神非常複雜。但我卻很熟悉。我輕輕瞥了她們一眼,就轉過了頭去。
“那個女人是誰啊?怎麼跟五爺一起來的?”
“是啊,五爺可從來不帶女人來這樣的,這還是頭一次啊。”
細微的議論聲落入我耳裡,我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看來只要跟五爺扯上關係,不管到哪都是別人眼中的亮點,難怪有那麼多美女削尖了腦袋想要跟五爺出現在一個畫面裡,我雖然刻意跟五爺保持距離,可我不否認,這個時候,我的虛榮心得到了一絲的滿足,是從跟劉天嘯呆在一起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五爺坐在沙發上上,修長的雙腿疊起,語氣很是淡薄:“讓田陽過來。”
“哦哦,好,我馬上去叫老闆。”女孩忍住激動的心情,一邊小聲說着好帥,一邊小跑着上了二樓。
我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很高檔,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消費的地方,頭頂的水晶大燈,我在電視上看過,來自巴黎,價值幾百萬,牆上一面女王鏡,倒映着我的身姿,精緻的面容,水藍色的長裙顯得我溫潤如蘭花,當然,除卻那亂糟糟的頭髮以外。
“哎呀,五爺來了啊!”
高分貝的尖叫聲從樓梯上傳來,伴隨着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身穿白色衣服,胸口彆着玫瑰花的男子出現在我視線中,他大約二十七八歲,面容姣好,看着有點女氣。
一看到五爺,一雙眼睛立刻放光起來。
在距離五爺還有一步遠的時候,五爺伸出手指指了指前面的一塊兒地,蹙着眉頭點了點。男人雙手合起撒嬌狀,嬌滴滴的喚了聲:“五爺……”
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被眼前詭異的畫風刺激的,差點笑出來。
“你來了,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啊,人家都沒準備好。”田陽不滿的抱怨,從懷裡掏出化妝鏡開始整理劉海,餘光撇到我,嘴角瞅了瞅:“這個土包子,是從哪來的,瞧瞧這裙子跟鞋子,土爆了!”
他再次語出驚人,引得幾個店員噗嗤一聲笑起來,眼神中有幾分看笑話的意思。
這種客人我最招呼不來,平時的話更是理都不會理。
不過我想到這是五爺帶我來的地方,怎麼着也要給五爺面子,於是,還是客氣的打了聲招呼。
“你好。”我鞠了一躬,保持禮貌:“我叫倩倩。”
田陽嫌棄的蹙眉:“連名字都土,你說是吧?五爺……”
五爺越過田陽,將我拽到田陽面前,看了眼手錶,薄脣輕啓:“二十分鐘,閉上你的嘴,把她給我打扮好。”
“她?”田陽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不滿的嘟着紅脣:“開什麼玩笑!”
五爺雙手插兜,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已經浪費一分鐘了。”
田陽不情不願的嘟着小嘴,朝裡面的化妝間走去,扭頭衝愣在哪裡的我說道:“還不快跟我來!”
“我……啊,好的。”我朝五爺點了點頭,跟着田陽進了化妝間。
此刻我才發現,這件房子的四周全是各式各樣的衣服,有抹胸,有長裙,還有各種名牌包包與鞋子,這裡簡直就是女人的天堂。
“把這個醜女人,給我好好打扮打扮。”田陽氣呼呼的玩弄着胸前的玫瑰,看我的眼神充滿敵意,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最重要的是,被這麼個“美人”看着,我居然心生幾絲歉意,幾個女助理手腳麻利的幫我換上了白色晚禮服,蓬鬆的裙襬,加上完美的剪裁,斜肩的設計,左邊還有一朵白色的花朵,我還未來得及感嘆這件衣服的美妙之處,就被田陽推到外面去了。
五爺背靠着窗臺,隨着門打開,看我的表情越發讓人捉摸不透。
“怎麼樣,這衣服挑的有眼光吧?要胸有胸,要腿有腿的!”田陽得意的像五爺邀功,說起話來眉飛色舞的。
我站在那,被衆人打量的眼神看着有些不好意思。
剛剛竊竊私語的幾個女孩,也不由的投來讚歎的眼光。
五爺轉動腕間手錶,淡淡道:“你還有十一分鐘,我不想遲到。”
“知道了,不會耽誤你的事的。”
我被田陽推到鏡子面前,發繩被擼下來,一頭烏黑的長髮披在後面,田陽的手就像變魔術一樣,這裡抓一把,那裡梳一下,很快就將我的頭髮弄好了,配上幾顆珍珠裝飾跟耳墜,似乎一下,把我的檔次提高了不少。
“這樣……可以嗎?”
我轉過身子,有些不安的扯着衣服,還是頭一次打扮的這麼淑女,哪怕是我沒做這行之前,我也不會這麼打扮自己。
五爺將煙在菸灰缸攆滅,大步走了過來。
我後退了幾步,咬着下嘴脣,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可以。”五爺淡淡的語氣,沒有任何幅度,卻讓我嘴角蔓延出弧度。
我們去的時候,舞會已經開始了,保安小跑過來打車車門,五爺十分紳士的朝我伸出手,我愣了會,慢慢的把手覆了上去,臉上擠着着得體的笑容,一腳踏在看不到底的紅毯上。
“等會不要隨便說話,也不要離開我太遠。”我還未來得及觀察四周的環境,五爺便一邊跟人打招呼,一邊跟我說注意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