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想想又覺得不妥:“你再試試吧。”
儘管希望渺茫,但還沒開始就宣佈結束。我實在有點不甘心,現實生活雖然不如電視劇裡演的那麼儻蕩。但也不至於晦暗到任由某個人隻手遮天的地步。
顧城嗯了一聲:“給我一點時間,這件事情我絕對會幫你搞定,好了,你現在是準備出去玩,還是回家?”他將鑰匙在手上拋了拋。輕笑道:“又到了讓你享受的時刻了!”
享受……
我可以拒絕嗎?
顧城衝我咧嘴一笑。熱情的拉着我起來。摟着我的肩膀告訴我:“剛剛我開的比較慢,敞篷車講究的是速度與激/情。等會我開快點,你就可以真正的感受到了它的魅力。”
“不用了。”我十分委婉的說道:“其實剛剛已經快了。我已經充分的感受到了。”
感受到風吹的眼睛都睜不開的迷離感。
顧城一聽樂了:“你喜歡就好。那以後你有事就叫我啊,我這個人最喜歡助人爲樂了。”
我實在沒有辦法,臨出門之前,問服務員要了一根橡皮筋。我坐在車上,咬着橡皮筋將頭髮全部擼起來,顧城側目看着我,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倩倩,這個你就不懂了吧,坐這種車。頭髮必須披着。那種飄逸的女人是最美的,男人就喜歡這種有女人味又性感的。”
長頭髮,被風一吹,正面反面都分不清了……
男人會喜歡嗎?
這種披頭散髮的調調……
我實在不能忍受。
顧城看出我不相信,很認真的說道:“文浩也很喜歡的。”
我扎頭髮的手一頓,看着他:“你怎麼知道?”
“我跟文浩二十多年的交情,他連進門檻哪條腿先邁進去的,我都一清二楚。”顧城一臉自豪:“你別看他現在這麼成熟內斂,小時候調皮搗蛋他也沒少參加,我們以前在一個學校,做壞事他是司令,我們都是小兵,把老師們氣直跺腳,文浩的聰明是從小就有的,當時我們特別崇拜他。”
我很難相信那樣的畫面,印象中的五爺不管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經過深思熟慮,大方得體,小時候也會調皮嗎?說起這個,我想起在姜家看到的照片,五爺穿着白色的襯衫,跟藍色的休閒褲子,一雙黃色的球鞋被洗的發白,當時大概也就九歲吧,站在汽車邊上,蹙着小眉頭,少年老成的模樣可愛極了。
如果不是短頭髮的話,估計很多人都會認爲是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五爺小時候是不是成績很好?”
一說起他,我就來了興趣。
顧城開始八卦大起底,把他們小時候發生的事情,津津樂道的全部跟我說了個遍,我一邊扎頭髮一邊笑,聽他說完以後,我頓時感覺五爺變得親切的了許多。
顧城這個人第一眼覺得不好相處,但接觸多了就會發現人特別幽默,用現在最流行的話來說,那就是比較二,而且善於自黑。
因爲他的關係,我暫時掃去了心中的陰霾,律師這件事情得慢慢尋,不能濫竽充數,更不能強求別人,只要肯花時間的話,一定可以找到合適的人選,顧城送我回家之後,拍着胸脯保證說找人的活他包了,一定給我找個長得又帥,能力又高的帥律師,我忍俊不禁,任何棘手的事情,他一插進來就感覺沒那麼壓抑了。
我下車走進家門,樑小柔抱臂看着我,淡淡道:“顧城是官二代,又是文浩的朋友,你跟這種人走的這麼近,不怕傳出去讓別人說閒話嗎?”
我正在換拖鞋,頭也不擡的說道:“正常的人際關係,我問心無愧,有什麼需要避諱的?”
樑小柔很少主動找我聊天,現在居然因爲顧城跟我開口,看來顧城早上給他的那張名片作用很大啊,顧城的歪道理很多,但有一點我不否認,那就是女人的嫉妒心跟虛榮心非常強,樑小柔受了顧城的青睞,現在見顧城送我回來,心裡定是不舒服了。
張芝的出現讓她英雄無用武之地,早就憋着一股氣,顧城這針一紮,她立馬就爆了……
樑小柔冷冷的看着我:“難爲你這麼天真,還能被五爺看上,豪門媳婦最看重的無非就是兩點,一,家世要旗鼓相當,二,人際關係要夠清白,顧城雖然是文浩的好朋友,但他畢竟是個年輕氣壯的男人,你單獨跟他出去,招惹閒話是必然的,你既然住在姜家,就要學會檢點。”
我原以爲薑母走了,姜家就天下太平了。
感情老巫婆是故意把樑小柔留下來監督我的。
我穿着海綿寶寶的黃色拖鞋,將包包掛在門旁邊的衣架上,一邊從裡面掏手機,一邊說道:“你說這話是爲了文浩,還是爲了你自己?我知道你住在姜家的目的,姜伯母包庇你甚至慫恿你勾/引文浩,這些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反正文浩也不怎麼搭理你,但你如果沒事做的話,可以去陪陪阿花,別對我評頭論足的。”
她不開口就算了,一開口我就不高興了。
因爲前天晚上,五爺回來經過她門口的時候,她故意開着門脫衣服,五爺假裝沒看見就走了,她還特意把頭伸出來查看五爺的臉色,我當時站在二樓走廊上喝水,看到一清二楚,顧城還說樑小柔太斯文,沒有狐狸精的妖媚勁,其實他還是不夠了解女人,女人這種生物,不管長得如何,性格如何,如果真的愛上一個男人的話,那些誘惑人的氣息,會從渾身的每個細胞散發出來,這不需要天性與啓蒙。
樑小柔沒想到我這麼能說,一下子就愣住了:“你什麼意思?我可是姜伯母請來的客人,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我跟文浩在一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躺在哪個男人懷裡快活呢,現在雞犬升天了,居然掉過頭來訓起我了。”
客人……
她還真的說的出口。
有整天沒事想着怎麼勾/引男主人的賓客嗎?
我擡眸凝視着她:“感情這玩意不是做生意,不講究先來後到的,你們在一起怎麼樣,我不想過問,現在我有我的生活,很不希望你打攪,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自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
我不喜歡挑起戰端,但這並不意味着,樑小柔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胡作非爲,平日裡她要裝乖巧可人,懂事大方討薑母開心這無可厚非,但她不能利用薑母來壓我一頭,我纔是文浩的妻子,她沒有資格在我面前正大光明的宣戰。
樑小柔被我氣到,呼吸變得紊亂。
“別以爲仗着文浩的寵愛就可以無法無天,只要薑母一天不放棄張芝,你的地位早晚會被拉下來。”她跟我賭氣,情緒變得不穩定:“我要是輸給張芝,那我也心服口服,論家事,論相貌我確實不如人家,但爲什麼會是你……我真的想不通。”
我不知道她在姜家憋了多少氣纔會薑母一走就爆發。
我上樓梯的腳步頓住,扶着光滑深褐色欄杆回頭俯視着她,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想不通,那就證明你不夠愛文浩,撇開那些虛榮跟名聲,你到底愛他有幾分?又或者說,你真的懂什麼叫愛一個人嗎?”
愛,會讓一個人摒棄外界所有的看法,摒棄對方身份的缺憾與不足。
這跟王子看上灰姑娘的童話故事異曲同工。
真愛會讓人變得不可理喻,做出常人不解的行爲。
此刻,樑小柔就像是張牙舞爪的獅子,而我則是恬靜的貓咪,我收起所有的爪牙,溫和的面對所有人,但如果受到威脅與攻擊,我會毫不猶豫的還手,不管對方有多麼的強大,因爲自衛是這個世界上最勇敢的行爲。
樑小柔喘息着:“這些歪理謬論就不要搬出來顛倒是非了,我讀的書比你多,懂的道理也比你全面,如果想說服我,沒必要講的這麼花裡胡哨,還跟我大搖大擺的說愛,文浩如果沒錢是個窮光蛋的話,我看你還會不會這麼跟我說。”
我用一種無可救藥的眼神看着她,敢情,我說了這麼多,對牛彈琴了……
我衝廚房喊:“晚餐我在樓上用,準備雙人份的,文浩會回來吃。”
廚房裡女傭應了一聲好的。
我轉身上樓,樑小柔蹭蹭的跟上來,修長的雙手攔住我的去路,用一種可以將我看穿的眼神凝視着我,擺出一副我不回答,她就誓不罷休的架勢,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怎麼不說話了?詞窮了?被我說中無言以對了?”
誰說中國人沒想象力,我眼前這位就槓槓的。
我漫不經心的擡頭看着她:“你要我說什麼?”
樑小柔挑了挑眉:“說你到底爲什麼要死皮賴臉的纏着文浩,他如果沒錢沒勢的話,你會不會放手?”
“不會。”我非常冷靜肯定的告訴她:“我的戶口本上,只有喪偶沒有離異。”
我話音剛落,背後有掌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