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隔牆有耳

還沒有到張顯的院子裡,謝老花和包鶯蒂已經哭成一團,父親張乾貴已經先行趕到那裡,此時他正蹲在地上檢查那些死豬的耳和鼻。

“什麼情況,爹?”張治恭急忙跨了幾步他爹。

“我還拿不準,你來看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看見兒子張治恭趕到這裡,張乾貴站起來又在院壩邊抽起他的葉子菸。

“牽個大燈來。”張治恭急切的說。

在強烈的燈光下,死豬的肚子一個個碩大發污。

“有綠豆沒有?”張治恭問張顯。

“有。”張顯急忙回答道。

“趕快去燒鍋綠豆湯,加些冰糖在裡面。”張治恭象個將軍指揮着張顯一家老小與豬的性命賽跑。

“我的豬啊……”

“你哭個剷剷,還不去煮綠豆湯。”見老伴謝老花和兒媳婦包鶯蒂還在哭哭涕涕的,張尚德氣衝斗牛。

“這是中毒了,究竟中的是什麼,要等明天到獸醫站去化驗以後才知道。”張治恭把所有死的豬都看了一遍後說道。就在這時,張尚德又從豬圈裡拖了一條死豬出來。

“圈上還有多少?”張治恭問道。

“還有四十多條這樣大小的。”張尚德答道。

“去弄些肥皂水來,準備洗胃。”

“豬也能夠洗胃?”

“你快準備嘛,還懷疑什麼呢,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不能亂給豬吃那些道聽途說的東西,你偏不信,這下知道厲害了吧。”張治恭見張顯羅羅嗦嗦的,一下火冒三丈。

“這裡燈火通明的象大白天一樣,好熱鬧哦。”一聽說話的是王長生,張乾貴心裡頓覺如噎在喉。

“狗嘴裡怎麼能吐出象牙呢,這些俏皮話說的沒啥意思。”他憤然的瞪了他一眼。

“呵呵,張大夫也在這裡啦,你的大恩大德我忘記不了,但你以後少要再以這樣的口氣挖苦和諷刺我,我在你那裡沒做過什麼錯事,你不要永遠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王長生反儒相譏。

“真是蒼蠅專訂有縫的蛋,聞出什麼味了吧。”張乾貴冷語道。

這人,這些日子有些癲狂,忘乎所以,八成是聽見兒子在外面發了財的緣故。

牯牛,二喜,苟發英,王福水等也陸續來到這裡。這是興澤湖周圍鄉親們多年來俗成約定的一個規矩,不管大事小事只要出現了,也無論發生在哪家,哪怕是當天打得頭破血流,也要前往表示一下關心的態度。

看到在院壩裡擺了幾十幾條死豬,大家在臉上無一不表現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樣子,但誰也不清楚在他們的心裡究竟是同情,嫉妒,幸災樂禍,還是詛咒這兩爺子

活該。

“還是二喜的羊子好養,只吃草,不添加其他什麼東西,這樣保險些。”

“這回二喜去成都把他的羊子賣了個好價錢哈。”

“哈哈,引路的被隨路的給弄丟了,這二喜是越來越出息了。”

“到底是牯牛甩了二喜,還是二喜甩了牯牛,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誰相信,牯牛在成都找了三天二喜,只怕是去幹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去了吧。”

“我牯牛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象這些豬一樣,直挺挺的躺在這裡。”

看過院壩裡的死豬,見張治恭和張顯兩爺子正在給豬洗胃,大家感到無話可說,又扯到了二喜和牯牛去成都的事情上,而苟發英則去廚房裡勸慰謝老花和包鶯蒂去了。

“你們扯起這些,還是救豬要緊哈。”二喜插話進來。

“要不是治遠,二喜沒那麼容易回來。”牯牛在嘴裡叼了支菸,一邊附和着大家說話,一邊在院壩裡把那些死豬搬來搬去,由於職業的原因,他對這些東西特別感興趣,但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可不只他一個人,王長生見張尚德在那裡幫不上什麼忙,他的眼橫瞅了幾下,急忙上前幾步扯了扯張尚德的袖口。都是生意場上的人,對這樣的暗語和啞謎自然心領神會,不需別人的半點提醒,兩人附着牆壁來到一燈光暗淡處。

“你這個怎麼處理?”毛子的爹王長生把嘴附到張尚德的耳上說。

“埋了。”張尚德不假思索的答道。

“笨蛋,你就這樣心甘情願的遭受這麼大的損失。”

“不這樣還能怎麼做,這些豬都是中了毒的,不能拿到市場去啊。”

“我說你真是個耿菠蘿,城裡的肉聯廠現在正缺這些東西呢。”

“他們拿去做什麼啊。”

“你不懂科學,人家拿去用什麼雙羊(氧)水一泡,什麼毒都可以去掉呢,這是高科技,國家有專門的機構推廣呢。”

“真的啊?”

“我哄你做什麼。”

“這樣啊,那你就聯繫吧。”

燈光陰暗處,這兩個臭味相投的傢伙,在利益面前一拍即合,卻不知道隔牆有耳。

張治恭被張顯叫走後,楊秀芝一個驚詫就從牀上坐了起來,莫非自己懷上了二喜的孩子了,已經四十多天沒來月經,按常理這是妊娠的表現,這怎麼是好啊?曾經多少次盼望這樣的時刻早日到來,也想以此證明自己是個正常的人,讓張家老小不再另眼看待自己,不把自己再看成一個不會下蛋的雞。從而減少家庭的摩擦。但萬萬沒有想到竟是和二喜有了關係以後纔有的事情。這真是一件十分

折磨人的事啊。不是自己丈夫的骨血,那我不就成了地地道道的娼婦和爛貨了嗎,還何言什麼婦道啊。說實在的張治恭這樣的人現在是很難找了,出了那事不行外,其他的到現在爲止可以說無可挑剔,不但處世公道,對人沒有花花腸子,而且還能夠使自己在一個安定的環境中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和那些同齡的姐妹相比也是屈指可數的,楊秀芝這樣想着,迷迷糊糊中天色大亮。

“你也沒有睡啊。”楊秀芝一驚,醒了過來,看着張治恭一臉疲憊的出現在牀前,心裡略過一絲憐惜與悲憫,她甚至想到馬上要跪在丈夫面前要求他懲罰自己的出軌行爲,哪怕是下油鍋,上刀山,碎屍萬段,然後再拿出去喂狗,自己毫無怨言。可是,可是……她沒有把這樣的想法繼續下去,而是立即下了牀。

“我去給你弄飯去,你休息下吧。”

“你去給我打盆水來就可以了,我得馬上回獸醫站,把這裡的情況反映下,張顯已經在我前面去買藥了。”張治恭一進屋就忙着整理自己的公文包。

“很嚴重嗎?”楊秀芝在旁邊把保溫瓶裡的熱水倒在臉盆裡。

“很嚴重,一下死了二十多條豬,在我們鎮上還沒有發生過這麼大面積的中毒事件。”

“啊,二十多條啊。”

“是啊,馬上就要過年了,如果這些中毒的豬肉流入到市場,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唉,這兩爺子怎麼成了這種唯利是圖的人啦,政府還把他們一家當着典型來宣傳呢。”

“唉,這人啊,就沒有個滿足的時候。”張治恭慌忙的洗了把臉,然後匆匆的離家去了青山鎮他工作的獸醫站,欲言又止的楊秀芝只能在清晨的寒風中目送老公孤影遠去。

突然,一臺六輪拖拉機發瘋似的從身邊的鄉間公路上飛馳而過,冒出的黑煙猶如縣城沙磚廠排出的濃煙,把本來陰鬱的早晨遮得昏天黑地。

“誰開的這載巖車,是不是去搶生死牌啊。”楊秀芝在心裡詛咒了一句。

“快,快,快,不要讓張乾貴那個老殘頭看見了,他來了就搞不成了。”張尚德是院壩外,王長生慌慌張張的看着張乾經常出行的山路。

“我還是有些膽寒,這樣做妥當不?”張尚德一夜未眠,他的眼圈已成一個十足的大熊貓,一臉土色,象個燒大煙的。

“你這人總是前怕狼後怕虎的,所以你發不了大財呢!”毛子的爹不斷給張尚德打氣。

“裝完了。”

“這麼大聲做啥子,開走嘛!”王長生王長生低聲說道,做賊一般。

六輪拖拉機冒着濃煙,轉眼,消失在鄉村公路的轉角處。

(本章完)

5 唐滿金是個窩囊廢89 王福水象是在微笑8 同在一個屋檐下4 新媳婦18 想錢想瘋了25 天上飄雪了42 唱支山歌給妹聽40 二喜很猛引子37 二喜也學的不正經了27 這回他真的怵了51 彷彿一切都已死亡24 啊,我的少女之身8 同在一個屋檐下58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24 啊,我的少女之身13 狗咬呂洞賓73 梨子花開白又白4 新媳婦37 二喜也學的不正經了17 人究竟爲什麼非要結婚呢45 我們治恭會絕後15 今夜哥在哪旮旮81 有人說秋玲在外面賣那個29 醉後不論三秋事,哪管塞上又黃花17 人究竟爲什麼非要結婚呢79 再見了石牛鄉46 鄉下來的就是勁大35 真是個豬腦子33 把二喜的犁頭弄壞了6 原來他是真的掉進井裡了4 新媳婦34 開秧門咯81 有人說秋玲在外面賣那個40 二喜很猛65 除夕的夜空五彩繽紛4 新媳婦17 人究竟爲什麼非要結婚呢29 醉後不論三秋事,哪管塞上又黃花16 就認命吧40 二喜很猛58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29 醉後不論三秋事,哪管塞上又黃花68 不醉不歸31 尋藥83 媽媽,那個瘸子是誰呀?13 狗咬呂洞賓12 是大力來借錢34 開秧門咯42 唱支山歌給妹聽19 不管怎樣還是家鄉好49 今天終於進去了55 我係毛子45 我們治恭會絕後49 今天終於進去了33 把二喜的犁頭弄壞了81 有人說秋玲在外面賣那個66 出門是孫子回來就是爺30 委屈你了,秀芝86 局長太太怎麼不好呢?17 人究竟爲什麼非要結婚呢52 隔牆有耳2 一個閹豬匠有什麼可神氣的77 魂歸他鄉73 梨子花開白又白49 今天終於進去了13 狗咬呂洞賓50 家庭借種會議26 誰病了?61 姐家門前一樹桃58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45 我們治恭會絕後63 窗外,烏雲越積越厚33 把二喜的犁頭弄壞了18 想錢想瘋了3 二喜的母豬瘋犯了33 把二喜的犁頭弄壞了80 二喜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5 唐滿金是個窩囊廢52 隔牆有耳80 二喜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23 從來不顯山不露水27 這回他真的怵了84 看他猖狂到幾時82 我要和毛子離婚47 牯牛象徵性的笑了兩聲67 默默的向暮色走去7 家裡來了陳區長7 家裡來了陳區長12 是大力來借錢86 局長太太怎麼不好呢?55 我係毛子45 我們治恭會絕後38 生個小孩自己養28 娘子,此言差矣56 武村長如是說82 我要和毛子離婚89 王福水象是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