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地這個小地方,只有一座城那麼大。當年,老家主在這裡救回了胡叔,可現在找不到更多胡叔的消息,只知道他叫胡凌。”
聞人未冷靜道,“小羽,或許我們用錯了方法。”
花燭只記得,在攀一雪陂時,一時失手後摔下坡去,隨後不再記憶。此時被寒冷刺醒,發現近處坐着名男子,是那村長的二兒,自己身上還披着那人的衣物,花燭頓時火氣上來。
“別,姑娘,你把劍收起來嘛,我沒對你做啥子。”
花燭舒了一氣,收回劍,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男子笑笑,道“我捨不得你嘛,再說,我不來及時拉住你的話,你從那坡坡上滾下去就危險囉。”
花燭起身往前走去,邊道“要你管?”
見他還跟着,花燭駐足,道“還跟着幹什麼?”
“我喜歡。”
無奈,花燭拿出劍,重新指着他,憤道“走!”
見他還嬉皮笑臉,沒有回去的意思。
“我叫你滾啊!”
長劍劃過男子腳前,劍氣激起皚皚白雪,飛散在空中。男子見此嚇壞了,連忙往山下去。
“喂!等等我啊!”
蘇石正急忙前往十里飄香樓,沒有顧及到身後的歐陽明月。
“哎呀……”
聽有異樣,蘇石還是停了下來,折了回去,見她蹲伏在地。
“怎麼了?扭到腳了?”
見他折回來,一路上讓她追着走,歐陽明月氣不打一處來,嗔怒之色,無不責怪道,“都怪你啊,這下好了。”
蘇石忽然想到,那日白巧也是扭到了腳,之後便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後來她怎麼樣了。想到此處,蘇石開始責怪起自己,對眼前悽美的歐陽明月太過冷漠,一時間對她生出了幾分憐愛之意。
“我扶你走吧。”
見他溫柔了幾分,歐陽明月心裡轉嗔作喜,不過面不改色道。
“好吧。”
飄香樓主體樓尊位。
“殿下,樂逍遙已經帶着懿音姑娘走了。”
水晶簾內,傳來嘆息之聲,道“這人溜得倒挺快。”
“殿下,樂逍遙是怕殿下因爲宇文將軍的事遷怒懿音姑娘。”
陳語芸面有不悅之色,道“小花,以後別再提宇文卓,真是個草包,被人利用都不知道。”
“是。殿下。”
這時樓內傳來嘈雜之聲,花滿樓出去詢問後回來。
“小花,何事?”
花滿樓小心翼翼道,“殿下,此事不足在意,是找樂逍遙的,屬下這就命人打發他走。”
“且慢。可是此人把懿音託給樂逍遙照顧?”
花滿樓面有難色,猶豫着道“是。”
陳語芸帶着笑意道,“小花,別以爲你跟樂逍遙交好,你就得事事維護他,本宮眼裡可容不得沙子。去,把人帶上來。”
花滿樓語氣懇切,低首道“屬下知道。屬下這就去辦。”
花滿樓來到樓下,見着蘇石帶着歐陽明月,頓時來了興致,走近兩人身前。
“吆,兄弟,這才幾日不見,怎麼這般憔悴?”看向蘇石扶着的歐陽明月,他又一副瞭然於心的語氣,道“哦,原來是又得一紅顏相伴吶!”
“花老闆說笑了。”
聽花滿樓的話,蘇石自知他爲人就是這樣不着邊的性兒,也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歐陽明月聽了卻不一般,聽見“紅顏”二字,先是心生歡喜,但隨後一想卻不對勁兒了,於是問道。
“什麼叫‘又得’?”
此時花滿樓卻笑笑不答,引了兩人上樓,岔開話題道,“都怪你們瞎嚷嚷,這下我東家要見你們,待會可別亂說話。”
歐陽明月忽然問道,“可是陳國公主?”
……
“不愧是歐陽家,竟然能探知本宮的消息。”
歐陽明月笑笑,道“不是歐陽家厲害,而是長公主殿下實在不能不惹人注意。”
陳語芸不悅,道“你是在取笑本宮的年歲?”
“明月不敢。”
陳語芸笑笑,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罷了,”起身走動兩步,她又道“歐陽家這幾十年來迅速壯大,甚至比肩天靈國的聞人、百里、呼延三大家族。今日見着歐陽姑娘,可知歐陽家並不只是武力強大,歐陽家的小輩可真是不錯呢。”
“殿下過獎。”
隔着簾子,蘇石看不清裡面女人的模樣,只聽得語氣甚是高傲。這時,陳語芸注意到蘇石。
“這位便是蘇石了?”
“蘇石,見過殿下。”蘇石抱拳施禮道。
陳語芸笑出了聲,調侃道“你可要注意身邊這位歐陽姑娘,你可把握不住她哦。”
蘇石不對,歐陽明月卻道。
“此事不勞殿下費心。”
又是數聲笑聲,陳語芸道,“把不把握得住還是歐陽姑娘說了算,你說是不是,蘇石小兄弟?”
見他們三人氣氛越來越怪異,花滿樓提醒着,“殿下……”
長樂坊內,上官翎與布達拉此刻正在二樓一房間內。
“聽人說,這長樂坊坊主今日大擺宴席,就爲了迎接一個人。”
布達拉嚥下糕點,這才道“妖邪之氣愈加濃重,今晚不知要發生些什麼。”
只這時間,傳來女子的唱詞聲,合着箏聲。
“百年基業一朝隳,人長醉;兄弟之情難再回,竟成悲……”
兩人打開房門,憑欄望下。只見一蒙面女子正在高臺之上,彈箏高歌。樓上樓下看客逐漸多了,能聽見人聲。
“不知又是哪位女子,竟有這等絕世之音。”
……
“長樂坊就只有懿音姑娘有此等……莫非……”
“不可能。據說懿音姑娘早已出離長樂坊,現在不知在何處呢。”
“真是一大憾事……”
……
一曲奏罷,聽得人聲。
“快看!坊主來了。”
……
“坊主。”
只見一大紅服飾蒙面女子,從樓梯走下,到奏樂女子身後停住,這才環視上下,施禮道“諸位有禮,多謝捧場。”
奏樂女子這時連忙起身,轉向坊主,做勢就要跪拜下去,道“姐姐,對不起,懿音回來了。”
坊主連忙扶起懿音,無奈嘆息一聲,道“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快看!真是懿音姑娘。”
……
“懿音姑娘,這段日子沒有你的歌聲,我這是吃不香睡不着……在下對姑娘的仰慕,正如濤濤江水不絕而來,不知姑娘可否……”
“快閉嘴吧你,王公子,誰不知道你浪蕩不羈的性兒……”
“劉老三,你敢說我,找打是不是……”
“來啊,誰怕你啊。”
……
見此情形,坊主怒色,道“今日妹妹回來,希望各位不要生事,否則……”
這一說完,四座竟鴉雀無聲。坊主,懿音兩人一路交談甚歡,回了後房。上官翎兩人見此,有些不解,兩人回到房間內。
“這坊主竟有這般威懾力,這滿樓的人,商人和武者竟被她一言震住。”
布達拉淡然一笑,道“這坊主邪氣也不小啊。”
上官翎正色,道“和尚,走,去後院看看。”
只見房間內只有坊主和懿音,剛一進屋,坊主就轉變顏色。
“妹妹,不是我說你,你竟然跟姐姐我作對?”
懿音摘下面紗,面有難色,懇切道“對不起,姐姐。我不能眼看着你越陷越深,姐姐,收手吧。”
哪知坊主大怒,憤憤揮袖轉身,道“哼。這世道沒有庸人的立足之地,”轉過身對着懿音,又道“你以爲外面那些說仰慕你,愛你的人,對你是真心的?在他們眼裡,你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玩物,一種茶餘飯後的笑料罷了。只有實力,實力才能臣服天下。”
懿音蹙眉不解,道“可是,姐姐,我這種天生廢材,根本不能修煉……”
見她這樣說,坊主哀怒之色,打斷道“像你這樣的姐妹,長樂坊多的是。沒辦法,我見不得跟我一樣的人受欺侮,多年來收留她們,總好過在外面受人欺侮。”
“姐姐的恩德懿音沒齒難忘。”
坊主看了她一眼,微微嘆息,道“唉,可是廢物保護不了廢物,”忽然停頓一下,又才繼續道“所以,這件事對你,對其他姐妹,我都是全憑自願,絕不強求。”
“姐姐……”
見她還要說什麼,坊主擡手示意停住,又道“兩位不妨下來,咱們泡杯茶慢慢聊。”
“都怪你!被她發現了,快走。”
上官翎罵咧一聲,兩人隨即撤出後院。
“宇文卓,別讓他們跑了。”
聽她這話,懿音一臉驚訝之色,問道“姐姐,宇文卓怎麼在這裡,他可是陳國的罪犯……”
“是他自己跟來的,當初叫他殺了公主還不信,現在落了個喪家之犬的地步。”
“什麼!姐姐,你還讓他殺公主殿下……”
“別說了!”